“所以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寸步未进？当初拉尼耶和埃里昂初见时爆发了一场大战，现在的你有自信拿下当时他们的其中任何一人吗？”
不等奥瑞斯回答，伊西多尔便给出了结论
“相信我，绝无可能的。”
“华夏……这个国家，我在那里玩到的一款游戏……改变了我。”他开始叙述，声音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有关却又有些陌生的故事，“我在那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诅咒……不仅保持了我这副躯体的年轻，似乎也某种程度地凝固了我的心，让我总能……接受任何时代的流行事物，包括电子游戏。”
“官方给了我猎魔人的身份，除此之外我不会在任何情况下出门，只待在家里上网。”
拉尼耶插了一句
“我那时也是这么过的。”
“那天，我还在群里看水友发来的小视频，就突然有两人开始聊这款游戏。”
“好了，”伊西多尔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但也透着了然，“剩下的部分，我们大致都能推测出来了。你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我们，你不想再沿着旧路走下去，不想和埃里昂那样追求力量一决高下，而是想玩你的领主经营游戏了，对吗？”
“怎么打？！”奥瑞斯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无奈、自知之明的激动，“你告诉我该怎么打？从那天我通过诅咒模糊感应到埃里昂的心态开始发生某种根本性的变化时，我就已经放弃了！我也是修炼心之力的，伊西多尔！我比你们更清楚心念一转，天地皆同意味着什么！他跳出了旧的框架，看到了我未曾窥见的风景！和他对上？然后呢？像个垃圾一样，被他一拳打飞到外太空，成为一个太空垃圾，我还没有那么愚蠢。”
“我和他打了多久？伊西多尔百岁，拉尼耶两世四十年，加起来没到我和他战斗年数的一半。”
“我早就厌倦了！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战斗，厌倦了力量与力量的碰撞，厌倦了今日毁灭星辰、明日重塑山河…这种循环往复、毫无意义的争斗。”
“那你们迟早会对上的不是吗？你是魔族，已死之神的遗骸，你们天生和人类犯冲。”
“会有一位埃里昂欣赏的后辈，一位他曾指点过的年轻人，或者仅仅是某个与他有一面之缘、却让他觉得不该如此死去的无名小卒……他的亲朋好友，甚至他本人，就死在魔族的刀下或法术中。或许，那位幸存者会带着怨恨与绝望挣扎着来到埃里昂面前，不做哀求，不做控诉，只是用最后的力气在他面前结束自己的生命，用最惨烈的方式，将这份血债呈递给他。你猜他会不会直接降临到你的王座。”
“是的呀，”拉尼耶插话道，“如果伊莲娜在战场遇害，我很难想象我会做出什么。反正，你，和你治下的所有魔族，绝对不会好过。埃里昂……我估计也差不多。”
奥瑞斯又会恢复了那风轻云淡的样子
“两位，”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历经沧桑、洞悉世情的淡然，“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了，也小看了我这无数岁月并非虚度。”
“你们所描述的这种利用血亲惨死、挚友殉道来激发强者怒火的戏码，在战争世界，我早已见得太多，甚至亲手导演过不止一次。要破解，何须等待悲剧发生？”
“我修改他们的灵魂，重塑他们的肉身，现在他们只是看起来像魔族。”
“你要带着你的部下和魔族切割，就像这座城市的魔族一样？”
“没错，魔族会选出新的王，但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让埃里昂，或者世间任何一位英雄去找那位新王的麻烦吧，把他连同他的梦一起打飞到外太空也好，彻底湮灭也罢。那已是另一段故事。还有那些魔族，他们一辈子也没资格瞻仰我的脸，却要整天担心他们触怒了某位强者，给我结下仇敌，使我在这个世界众叛亲离，一个异界灵魂无法做到为他们考虑，只能祝他们海阔天空了。”
“放弃王的身份吗，不错，我原本还在担心伊莲娜会怎么看待我待在魔王宫，准备折你一条腿送她当礼物。”
一个小时后
“嗯，不错。”
既然没有战斗的理由，对面也不怎么强，不能搅起拉尼耶的兴趣，那就好好的花奥瑞斯的钱吧。
猩红似鲜血的酒液饮进喉中
“这是什么？居然有点像我最喜欢的果酒类型？”
“说不定是鲜血呢。”
拉尼耶的脸色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盯着酒杯的眼神变得危险，仿佛在评估是否该把剩下的酒连同杯子一起砸在某个多嘴的人脸上。
奥瑞斯微笑着颔首，指尖轻点酒杯，解释道
“用血酿酒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因为它不能发酵，也没有风味，只会带来腥臊。这确实只是一种魔界特有的水果，赤焰浆果的酿造产物，产量稀少，炒出的货价高，虽然称不上极顶美味，但是因为很贵所以充面子很好用。”
“魔族特产？那不就是那些旧神的血？”
“罢了。”拉尼耶没有理会还在挖苦奥瑞斯的伊西多尔，开始了思考。
突然——
“砰！”
一声脆响，拉尼耶的手猛地拍在身旁坚硬的黑曜石桌几上，那足以承受巨龙冲击的桌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他豁然起身，黑袍无风自动，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竟浮现出一种混杂着烦躁、不解甚至是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他妈的！你，还有那个躲在地球不敢露面的半身！你们两个，一个避战如鼠，一个就是一坨只敢在地球耀武扬威的狗屎，竟然都不能让我提起半点战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我的生活是什么蝉联的喜剧奖吗？！”
奥瑞斯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水
“找个对手，那不简单，你现在可以直接去和埃里昂拼了，他的斗志和耐力技惊四座，秘密武器更给你惊喜。”
“你这是什么不知所谓的话了？”
拉尼耶又泄气了似的坐了下去
“我们的大陆……还有哪些高手？”
“你可能得去找外神打了孩子。”
“说到外星人，”奥瑞斯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一个或许能满足你寻找新奇与挑战欲望的地方。你们要听听吗？”
“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