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瞎点鸳鸯谱呢。
一定是刚才我和祁警官之间神色表情,对话语气太过熟稔,让他误会了。
祁警官听到声音侧过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明晃晃的好奇,看起来就像对我很有兴趣的样子。
场面那叫一个暧昧。
他很快就收起目光,继续跟着吴叔几人向外走,只是步子放慢了些。
虽然我明白他的兴趣,应该不是那种方面,而只是单纯的,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但,我却没有办法解释。
爸笑的慈眉善目,暗暗的看了一圈餐桌上剩下的人,以眼神告诉我赶紧的,送送客人。
他需要留在这里招待这边的客人,所以,派我作为代表送一送其他几位。
妈看了一眼爸,明白了他的意图,也同样鼓励似的看向我。
不是,爸妈他俩是要干啥呀?
身旁的俞洛气压很低,也不知是在尽心尽力的演戏,还是真的吃醋了。
哥揪了揪陆渊泽的衣角,侧身似乎在询问他的看法。
我顶着陆渊泽看戏似的眼神,推动着轮椅,向门口而去。
想着送就送吧,我也正好想探一探那人的底,看看到底能不能发展个内线。
一出餐厅,就看到了一位女内侍等在门口,应当是吴叔刚才交代的。
内侍躬身,接过了推动轮椅的活,我也落得清闲,微微摆手示意她跟上前面的人。
轮椅被推动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远处的一行人。
祁警官走的很慢,似乎是故意在等我,同前面四个人隔开了有三四米。
追上他们的时候,已经到了花园小道附近,距离主宅和大门都有不远的路程。
祁警官频繁回头,看到我坐着轮椅跟上时,先是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紧接立即复原。
“你们先把人带过去吧。”他转头吩咐前面的几先行离开,而他自己停在原处,等着我赶上来。
当轮椅推到只离祁警官一米远的时候,这抬手示意内侍停下,挥了挥示意她先退下。
内侍对着我俩点头,再次躬身,默默退后。
无关的人,都已经被屏退了。我习惯性的意念外扩,探寻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没有其他人员。
吴叔这一次倒是处理的干净了。
我还未开口说什么,就听祁警官道歉的声音率先响起。
“抱歉啊,江局,我并不知道这是您家,否则也不会这么莽撞的前来。”
祁警官低头,脸上神色也如他的话语一般,充满歉意,却夹杂着一股我最不喜的谄媚讨好。
我略皱起眉头,又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回话道。“祁警官不必如此,我现在并不是在岗时间,也并非工作状态,你就把我当成普通人对待就可以了。”
“啊,是。江小姐,你这是?”祁警官一听这话,立刻反应了过来,似乎在刻意跟我套近乎。
他是在问,为什么我要坐着轮椅,可是哪里受伤了?
“出了些意外,已经处理好了,祁警官不必忧心,不会耽误其他事的。”简单几句,我便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意有所指。
“江小姐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敢打探您的私事,以我的职位,也更是不敢对您的工作指手画脚。”
祁警官满脸惶恐,那份恭敬感又一次涌了上来,盖过了他方才对待我时的轻松,也不再用平辈似的语气与我对话。
他放在身侧的手攥的更紧了些,似乎是紧张。
“哦,是吗?那这一次,你是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做事咯?”我眉毛一挑,先声夺人。
我当然是在试探。试探他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何人的手笔。
“江小姐,这话我就听糊涂了,我这是在为公家做事,行的正,坐的直。您这么说,可是这次的事件,有什么不妥?”祁警官挡开了我的问话,而是将问题反抛给了我。
“有没有不妥?你难道会不知道?和我在这儿打什么哑谜?”我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最不喜欢讲这种官话了。
祁警官表情一僵,笑容顿时收了起来。
“江小姐,此言何意?”祁警官似乎真的不明白,脸色凝重,明言问道。
“看来,你是弃子啊。去问问你上面的人吧,他们今天派你到这里,知不知道我是在场的。”我没有轻信,仍旧秉承着怀疑的态度,话也说的极其模糊。
他到底知不知情,现在,我还看不出来。
或许是多年在官场,十分擅长掩饰自身情绪,我一时之间竟然也看不出他眼底真正的情绪。
尽管他的面上和肢体动作都表示他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可是他眼底深处却平静异常,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那般运筹帷幄。
之前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个人,只以为是个路人甲,不会再在我面前出现第二次。
可他却三番两次的掺和到了和我有关的案子里,显然,不是他有别的目的,就是有人故意把他推到我面前的。
会是哪位高官投下的问路石吗?
“若是知道,就摆明了是想让你得罪我;若是不知道,那恐怕连你们这一支都是棋子。”随着话语,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眼神却带上了些许兴趣盎然。
如果他知晓一切,那么我这么说,于他而言,就是折辱。摆明了是说他蠢,带着轻视的意味。
如果他不知晓,那这些话就是在点醒他,想要拉他一把的意思。
就看他,作何反应了。
“江小姐,我听懂了一些,可是,有人在针对你。”祁警官眉头紧皱,看着我现在的状态,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轻声开口,言语之中,还带着些不确定的惊慌感。
可他眼底依旧是那样,像无风无浪亦无波的湖面。
湖面巨大,一时平静是有可能的,但,风吹而起,却无一丝一毫的波痕浪涛,就不正常了。
若是他真的如表现出的那般,什么都不知晓,那我方才的话,就是毫无预兆的飓风。风起却无痕于水面,不合常理,即视为有异。
“这回倒是聪明了。”我轻笑一声,顺着他的表现继续配合,没有拆穿。
现在我可以确定,他知道些内情,并且还准备在我面前装糊涂。
“可需要我帮您做什么?”祁警官蹲下身,凑近我耳边低语道。
像极了主动投诚的叛将,不坚定的墙头之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