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号”船舱内,死一般的寂静。舷窗外那三艘如同死亡堡垒的“收割者”巨舰,投下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硬闯无疑是自杀,撤退则意味着前功尽弃,并且“摇篮”很可能在他们离开后被彻底吞噬。
“我们不能放弃。”苏锦书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闭目细细感知着,“这颗星球……很特别。它的混沌气息非常活跃,甚至……在自发地排斥着外界的秩序能量。那些灰色的网络,在星球表面似乎并不完整。”
萧夜玄立刻看向探测器屏幕,调整参数进行深度扫描。果然,在“摇篮”行星广袤的表面积,虽然大部分区域也被灰色的秩序网络覆盖,但确实存在一些大小不一的、闪烁着原生能量光芒的“空白区”,如同灰色苔原上顽强生存的绿洲。
“这些区域,秩序网络要么无法覆盖,要么覆盖得很浅。”萧夜玄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区域作为落脚点!”
“而且,我感觉到星球内部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温暖的意识在呼唤……”星萤抚摸着胸口,她的灵犀血脉在这里异常活跃,“它很痛苦,它在求救。”
目标明确:潜入“摇篮”,寻找生机,弄清真相,并设法阻止“收割者”!
计划迅速制定:
极致隐匿:关闭【破晓号】所有非生命维持和必要导航系统,主引擎熄火,依靠之前的惯性以及微调姿态推进器,如同宇宙尘埃般悄无声息地滑向“摇篮”。
路径选择:选择行星永远背对“收割者”舰队的一面,借助行星自身的阴影作为掩护。
切入点:由星萤感应,找到一处秩序网络最薄弱、同时下方有较大“空白区”的区域作为突入点。
迫降:进入大气层后,不启动反推,利用混沌气流和【破晓号】坚固的混沌合金结构进行硬着陆,最大限度减少能量波动。
过程堪称噩梦。进入大气层时,混乱的混沌气流与秩序网络的残余能量相互撕扯,形成致命的能量乱流。【破晓号】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剧烈翻滚、震颤,外部传感器纷纷失灵,船体多处传来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稳住!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萧夜玄死死握着操纵杆,凭借超凡的感知和反应,在乱流中寻找着相对平稳的缝隙。
星萤脸色苍白,双手按在船舱内壁,以自身灵犀之力勉强安抚着周围狂暴的自然能量,为飞船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最终,伴随着一声巨响和勐烈的撞击,【破晓号】冲断无数巨大的、散发着荧光的藤蔓,在一片布满奇异发光植被的山谷中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终于停了下来。船体外部伤痕累累,左翼几乎折断,但核心结构完好。
惊魂未定的队员们迅速检查装备,谨慎地走出船舱。山谷内的空气清新得不可思议,充满了浓郁的生命能量,各种闻所未闻的发光植物和小型生物构成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但抬头望去,天空依稀可见一丝令人不安的灰色网格。
在不远处,他们发现了一些明显是智慧造物的痕迹:一些凋刻着复杂能量回路的奇异石柱,以及一条被精心维护、通向山体深处的小径。
沿着小径前行,他们来到一面巨大的、爬满了发光藤蔓的岩壁前。星萤将手按在岩壁上,吟唱起灵犀歌谣。岩壁上的能量回路逐一亮起,最终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洞口。
洞内别有洞天,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温暖光线的溶洞。溶洞中央有一个平静的水池,水池周围,漂浮着数十个散发着微光、形态不断在实体与能量体之间变幻的生命体——正是“源灵族”。
一位身形更加凝实、手持水晶权杖的源灵族长者(意念沟通)接待了他们。他告知,这个世界被称为“艾尔芙”(意为生命摇篮),是周围数个星域生命与混沌法则的起源之地。而天外的“秩序吞噬者”(收割者)正在试图抽取“艾尔芙”的核心——“混沌之心”,一旦成功,不仅“艾尔芙”会死亡,整个星域的混沌平衡都将崩溃,所有生命将走向僵化与终结。
“要阻止它们,必须进入‘混沌之心’,唤醒星球的自我防御机制。”源灵长老的意念带着深深的忧虑,“但通往地心的主要通道已被‘秩序之网’污染并封锁,更有三台强大的‘秩序守护者’看守着唯一还能使用的古老祭坛通道。”
“我们可以尝试强行突破。”萧夜玄沉声道。
“很难。”长老摇头,“秩序守护者拥有抽取并利用混沌之心的力量,极为强大。而且,在污染区,你们的力量会受到压制。”
“那该怎么办?”苏锦书追问。
“唯一的办法,是举行‘本源共鸣’仪式。”长老看向苏锦书,“你的力量本质,与混沌之心同源。仪式可以暂时大幅提升你的力量纯度,或许能净化通道口的污染,并干扰秩序守护者的能量来源。但是……”
他顿了顿,意念中充满无奈:“仪式需要‘源初之露’作为媒介。那是混沌之心能量凝结的至宝,极其稀有。而最后一滴已知的‘源初之露’,就在那三台秩序守护者共同看守的祭坛正中央!”
刚找到希望,立刻又面临绝境。要想获得破局的力量,就必须先从那三个恐怖守卫的眼皮底下,偷走它们看守的至宝!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