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苏小姐,外面的暗桩传来最后消息,至少有三队禁军和两队三皇子府卫正从不同方向朝我们这边推进,最多一炷香就能完成合围!”“棺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额角渗出汗珠,“这条街的所有出口都被堵死了!”
密室内,空气瞬间凝固。萧夜玄强行压下因刚才远程施法而翻涌的气血,脸色难看。苏锦书亦是心沉谷底,清虚玉佩能屏蔽数据感应,却挡不住实实在在的兵马围剿。
“还有一条路。”“棺木”咬牙,指向密室角落一个被杂物掩盖的洞口,“这是早年挖通的应急密道,直通三条街外的污水渠。但……出口很可能也在他们的搜索范围内。”
这意味着,他们即便通过密道,也只是从一个较小的包围圈,进入一个更大的包围圈,而且会暴露在开阔地带,更加危险。
萧夜玄眼中寒光一闪,已有决断:“从密道走,出去后,我引开他们,你……”
“不行!”苏锦书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密室内的布置,最终落在那些堆积的布匹和灯油上,“我们还有机会,来个声东击西,金蝉脱壳!”
时间紧迫,苏锦书语速极快:“第一,放火!‘棺木’前辈,立刻将库房里所有能烧的酒、油、布匹堆在靠街的墙边点燃,制造混乱,吸引注意,也能干扰可能的能量探查!”
“第二,傀儡诱敌!夜玄,你还有低阶的傀儡符吗?制作两个我们的幻影,让它们从正门或者侧门强行‘突围’,引开主力!”
“第三,玉佩潜行!我们真身从密道走,出去后,我全力激发清虚玉佩,应该能最大程度屏蔽我们两人的气息和能量波动,趁乱摸出去!”
萧夜玄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眼中闪过激赏,毫不犹豫地取出两张泛黄的符箓,咬破指尖,迅速勾勒。“棺木”则立刻行动,将库房里的易燃物堆砌起来。
很快,两个与苏锦书、萧夜玄有七八分相似的虚幻人影凝聚而成,眼神呆滞,但动作迅捷。
“走水啦!快救火啊!”几乎是同时,靠街的墙壁猛地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瞬间引起了外面兵马的骚动!
“在那边!逆贼想制造混乱突围!”有人大喊。
紧接着,那两道虚幻人影猛地从一处侧门撞出,朝着与密道出口相反的方向疾驰!
“追!别让他们跑了!”大部分兵力果然被火光和明确的“目标”吸引,呼喝着追了上去。
而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苏锦书扶着萧夜玄,迅速潜入狭窄潮湿的密道。“棺木”则在入口处做了伪装,随后从另一条路线自行撤离。
密道出口果然在一个僻静巷口的污水渠旁。苏锦书立刻将清虚玉佩握在手中,清辉将两人笼罩,他们的气息瞬间变得若有若无,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她搀着萧夜玄,贴着墙根的阴影,如同两道幽灵,朝着预定的下一个隐蔽点移动。
然而,合围的网比想象中更密。即便主力被引开,外围仍有游骑和暗哨巡逻。
刚穿过两条小巷,一队骑兵便从前方的十字路口掠过。两人紧贴在墙角的垃圾堆后,屏住呼吸,甚至能听到马蹄敲击青石板的声音和士兵的交谈。
“妈的,真能跑!听说那女的是妖孽,会邪术!”
“别废话,仔细搜!王爷说了,格杀勿论!”
骑兵远去,两人刚松一口气,萧夜玄却猛地捂住胸口,一口瘀血喷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刚才强行支撑,又一路疾行,伤势终于压制不住。
“夜玄!”苏锦书扶住他,心急如焚。必须立刻找个地方让他疗伤,这样下去不行!
就在这时,一阵馊臭气味传来,一辆收泔水的骡车“吱呀吱呀”地从巷子另一头慢悠悠地晃过来。赶车的是个昏昏欲睡的老头。
苏锦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快速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块碎银,趁着老头打盹的功夫,悄无声息地弹入他放在车辕上的破碗里,然后扶着几乎昏迷的萧夜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开盖着泔水桶的、沾满污秽的破草席,两人蜷身躲入了那散发着冲天恶臭的桶车之中!
强烈的气味几乎让人窒息,但同时也完美地掩盖了他们身上所有的气息。老头被银块落碗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巷子,嘟囔了一句,继续赶车。
骡车晃晃悠悠,在经过几处盘查点时,士兵们只是捂着鼻子远远挥挥手就放行了。谁能想到,被全城通缉的要犯,会藏在这最污秽不堪的地方?
骡车最终将泔水运往京郊的农户。在路过一片荒芜的丘陵地带时,苏锦书扶着萧夜玄悄然跃下车,滚入茂密的草丛中。
这里已是京城外围,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巍峨肃穆的建筑群轮廓——前朝皇陵。本朝定都后,另择吉地修建了新陵,这里便逐渐荒废,人迹罕至。
苏锦书找到一处废弃的守陵人石屋,将萧夜玄安置在干燥的草堆上。他气息微弱,伤势沉重。苏锦书心疼不已,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处理伤口。
就在她为他整理凌乱的衣襟时,“哐当”一声,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木、触手冰凉、刻满了复杂玄奥纹路的黑色令牌,从萧夜玄怀中滑落。
苏锦书拾起令牌,只觉得入手沉重,上面的纹路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与她感知过的任何能量都不同。
就在这时,意识朦胧的萧夜玄,仿佛梦呓般,断断续续地低语:
“皇陵……核心……在……地下……钥……匙……”
苏锦书心中剧震,勐地看向手中的黑色令牌!
这难道就是……通往这废弃皇陵地下核心的秘钥?!
萧夜玄为何会拥有此物?这皇陵地下,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难道这里,会是他们对抗“净天”的下一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