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传回的魔物画影,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帝都的恐慌与猜忌。那与苏锦书眉心烙印惊人相似的图案,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果然是她引来的灾祸!”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商户之女,岂能承载如此尊位?”
“请陛下圣裁,将此妖女收押,以安民心,以定军心!”
朝堂之上,弹劾、质疑、甚至恶毒的诅咒如同潮水般涌向暂时居于王府的苏锦书。先前被萧夜玄压下的暗流,此刻借势汹涌反扑。就连一些原本中立的大臣,在“确凿”的证据和汹涌的舆论下,也开始动摇。
皇帝脸色铁青,看着御案上那幅魔物画影和堆积如山的奏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边境军情紧急,内部人心浮动,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陛下!”一名老臣涕泪交加,“若不处置苏氏,恐边关将士寒心,军心涣散,国将不国啊!”
最终,皇帝深吸一口气,沉痛下旨:“传旨……暂将苏氏收押宗人府,待……”
“父皇!”萧夜玄猛地出列,声音斩钉截铁,“儿臣愿以性命与军功担保!此乃敌人离间之计!请给锦书一个当庭自辩的机会!若她无法证明清白,儿臣愿与她同罪!”
朝堂一片哗然。
皇帝看着儿子决绝的眼神,想起苏锦书过往功绩,最终改口:“准!宣苏氏上殿!”
苏锦书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从容步入金殿。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或质疑、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面孔,最后落在皇帝和萧夜玄身上,微微颔首。
“苏氏,你有何方法自证?”皇帝问道。
苏锦书取出一枚细长的金针,朗声道:“陛下,诸位大人。臣妾眉心烙印,乃虚空侵蚀伤痕,如同战场刀疤,是功非过!其内蕴含的乃是混乱与虚无的残余气息,与力量源泉截然相反!”
她看向那幅魔物画影,冷笑道:“而画中魔物,其烙印光芒外放,能量活跃,显然是人为制造、用于驱动邪术的‘符文’!此等拙劣模仿,欲嫁祸于臣妾,其心可诛!”
不等众人反应,她将金针缓缓刺入自己眉心烙印旁边的一处穴位!同时,她暗中引动体内与星辰之心融合后残留的那一丝本源秩序之力!
“嗡……”
金针微微震颤,苏锦书眉心那暗紫色的烙印,在秩序之力的刺激下,非但没有亮起,反而颜色变得更加深沉晦暗,甚至边缘开始微微扭曲,散发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冰冷的残缺与破损之感!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圣洁的星辉,自她体内隐隐透出,与那烙印的死寂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邪一正,一死寂一鲜活,清晰无比!
这绝非什么圣主标记,分明是一道被神圣力量镇压着的创伤!
“这……”先前弹劾最凶的几个大臣顿时语塞,脸色涨红。
“够了!”皇帝猛地一拍龙案,勃然大怒!“尔等昏聩!竟被敌人如此拙劣伎俩所骗,险些自毁栋梁!真是岂有此理!”
他目光如电,扫向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官员:“来人!将这几个蛊惑人心、动摇国本的东西,给朕拖下去,严加审问,看看他们背后是谁在指使!”
萧夜玄趁机上前,呈上从昨夜刺客口中拷问出的供词,以及暗部紧急查证的线索:“父皇!儿臣已查明,散布谣言、勾结外敌者,乃是楚家残余势力!他们怀恨在心,通过某种邪法,与域外存在取得联系,获得了制造伪烙印魔物的方法,意图构陷锦书,祸乱朝纲!”
“楚家?!”皇帝眼中杀机迸现,“竟是这些阴魂不散的余孽!”
证据确凿,铁案如山!楚家残余的最终目的,竟是想借外敌之手,覆灭朝廷,以报当年之仇!
楚家几名核心残余很快被抓获,在严刑之下,他们吐露了更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内情:
“是……是‘虚空低语’……我们献祭了族人的灵魂……才得到了回应……它赐予了我们制造‘伪圣主’魔物的方法……让我们……扰乱视线……”
“它说……真正的圣主……早已选定……并非苏锦书……而是……而是……”
那名楚家老者脸上露出极度恐惧与狂热交织的扭曲表情,声音嘶哑:
“而是……当虚空道标与秩序本源在极致对抗中……诞生的……那个……平衡的奇点……”
他的话并未说完,便因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精神压力而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真正的“虚空圣主”并非苏锦书,而是将在“虚空道标”与“秩序本源”极致对抗中诞生的“平衡奇点”?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敌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构陷,而是有着更深远、更可怕的图谋?
苏锦书眉心的烙印,似乎随着这番话语,隐隐传来一丝异样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