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苏锦书独坐书房,指尖轻敲桌面。
烛火摇曳,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小姐,查清楚了。”心腹丫鬟轻步走入,低声道,“楚凌风确实在兵部任职期间,暗中贪墨了三批军饷,账目藏在他书房暗格中,由一名老仆看守。”
苏锦书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楚凌风,你前世靠着我苏家银钱铺路,今生却想踩着将士的血汗上位?
做梦。
“备车,我去一趟楚府。”
“小姐,您亲自去?太危险了!”
“有些戏,得亲自演才逼真。”苏锦书轻笑,“何况,我也想去看看……他那张虚伪的脸,还能绷多久。”
楚府后园,宴席正酣。
楚凌风如今虽失势,却仍仗着攀附三皇子,勉强维持表面风光。
苏锦书易容成送酒丫鬟,低头捧着酒壶,悄无声息潜入内院。
她早已买通一名小厮,得知楚凌风离席更衣,正是下手良机。
书房外,果然有一名老仆看守。
苏锦书故作惊慌,上前道:“老伯,前厅有贵客醉酒闹事,管家请您快去!”
老仆犹豫片刻,见她衣着朴素,神色慌张,不疑有他,匆匆离去。
苏锦书迅速闪身入内,按照情报,找到书架后的机关。
“咔嚓”一声,暗格滑开——里面果然放着一本蓝皮账册。
她刚拿起,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
“苏锦书,果然是你。”
楚凌风站在门口,眼神阴鸷如毒蛇。
“你以为你易了容,我就认不出你?”他步步逼近,“从你进府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
苏锦书心头一凛,面上却镇定自若:
“楚大人好眼力。”
“交出账本,我或许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死?”她轻笑,“楚大人莫非忘了,你现在自身难保?”
楚凌风眼中杀意骤起,猛地出手抓向她脖颈!
就在楚凌风指尖即将触到她衣领的刹那——
“楚大人,好大的威风。”
一道慵懒带笑的声音自窗外响起。
楚凌风动作一僵,猛地转头。
萧夜玄一袭墨色长袍,斜倚窗框,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神情闲适得像在赏月。
“王、王爷?!”楚凌风脸色骤变。
萧夜玄挑眉轻笑:“本王路过,见楚大人书房热闹,特来瞧瞧。”
他目光转向苏锦书,语气陡然转柔:
“还玩?”
苏锦书撇嘴,将账本塞进怀中:“被他发现了。”
“无妨。”萧夜玄跃窗而入,旁若无人地走到她身边,抬手替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玩脱了,有本王在。”
楚凌风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发作。
萧夜玄这才瞥向他,语气轻慢:
“楚大人,本王的未婚妻若在你府上少了一根头发……”
他微微一笑,眼中却无半分暖意:
“你这楚府,也不必留了。”
楚凌风咬牙切齿,却只能躬身:“下官……不敢。”
“不敢最好。”萧夜玄揽过苏锦书的肩,转身欲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轻笑:
“对了,楚大人方才是不是想动手?”
他语气温和,楚凌风却脊背发寒。
“墨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手中长剑已出鞘三分。
“楚大人若再敢碰她一下,”萧夜玄笑意不减,“你就废了他那只手。”
墨离冷声:“是。”
楚凌风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萧夜玄搂着苏锦书,从容离去。
出了楚府,登上马车,苏锦书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萧夜玄轻哼:“你身边若没我的人盯着,你早被楚凌风拆吃入腹了。”
苏锦书轻笑,靠在他肩上:“吃醋了?”
“本王是怕你玩火自焚。”
她从怀中取出账本,正要说话,却从账本夹层中滑落一封信。
信封上无字,火漆却是——三皇子府的印记!
苏锦书拆信一看,脸色微变。
信中并非军饷之事,而是三皇子密令楚凌风:
“苏锦书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务必除之。她与萧夜玄关系匪浅,恐成心腹大患。”
萧夜玄接过信扫了一眼,眼神渐冷。
“他竟敢动你。”
苏锦书却沉吟片刻,低声道:
“不对……这封信,不像近期所写。”
她指尖轻抚信纸边缘:
“这纸是三年前江南进贡的‘雪涛笺’,陛下只赐给几位皇子各三刀。三皇子从不轻易使用。”
萧夜玄眯起眼:“你的意思是……”
“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盯上我。”苏锦书抬眸,眼中寒意凛然:
“可三年前,我尚未与你相识,也未曾涉足朝堂商场。”
“他为何……那时就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