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军营的叛乱尘埃落定,三皇子萧夜恒被秘密押入宗人府天牢,重兵把守。而那块刻着“溟”字的诡异令牌,却像一根刺,扎在萧夜玄与苏锦书心头。
回到王府书房,烛火摇曳。萧夜玄将令牌置于桌上,与苏锦书一同仔细端详。
“材质非金非木,坚韧异常,我的真气竟难以损其分毫。”萧夜玄指尖划过令牌冰冷的表面,那丝阴冷的能量波动依旧萦绕不散。“墨离。”
“属下在。”
“动用所有暗线,查!京城内外,乃至沿海各州,近半年所有异常人口失踪、船只失踪、或是与海外有关联的异常事件,尤其是与这令牌图案、这‘溟’字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一丁点都不许放过!”萧夜玄下令,声音冷肃。
“是!”墨离领命,无声退下。
苏锦书拿起令牌,秩序之种的力量缓缓探入,试图解析其能量构成。她秀眉越蹙越紧:“这能量……很古怪,并非纯粹的邪恶,更像是一种……被扭曲的古老秩序,带着深海般的沉郁与死寂。炼制这令牌的手法,也迥异于中原已知的任何流派。”
她抬头看向萧夜玄,眼中带着忧虑:“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溟’,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
萧夜玄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什么海外来客,敢伸手,剁了便是。”语气霸道,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暗部的效率极高。不过两日,诸多线索便开始汇聚。
“王爷,王妃。”墨离再次禀报,带来了一卷卷宗,“根据排查,近三个月,东南沿海有三支小型商队、共计五艘货船在常规航线上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地官府多以‘遭遇风浪’或‘海匪劫掠’结案。但有一幸存水手,疯癫前曾呓语,说见到‘黑色的大岛从雾里出来’,‘船上的人被黑雾卷走了’。”
“另外,京城东市,三个月前新开了一家名为‘溟香阁’的香料铺子,生意清淡,但从未见其有经营不善之忧。其售卖的几种独特海外香料,经查验,香气有微弱致幻、侵蚀心智之效,长期使用会令人精神萎靡,产生依赖。铺主是一对沉默寡言的兄妹,深居简出,无人知其来历。”
“溟香阁……”苏锦书与萧夜玄对视一眼。名字中都带“溟”,这绝非巧合!
“还有,”墨离补充道,“属下暗中监视溟香阁,发现其后院有极微弱的、与令牌同源的能量屏障,无法深入探查。且昨夜子时,有一道黑影潜入,其身法诡异,不似中原路数,进去后便再未出现。”
“看来,这溟香阁,便是他们在京城的一个窝点了。”萧夜玄指尖轻敲桌面,眸中寒光闪烁,“准备一下,今夜,我们去会会这海外‘贵客’。”
是夜,月黑风高。
萧夜玄与苏锦书身着夜行衣,如同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入溟香阁后院。
后院果然布置着一道无形的能量屏障,阴冷死寂,能扭曲感知,寻常高手根本无法察觉,更别说进入。但这对萧夜玄和苏锦书而言,形同虚设。
萧夜玄龙皇真气至阳至刚,稍稍接触,那屏障便如同遇到克星,剧烈波动起来。苏锦书趁机以秩序锁链精准切入其能量节点,轻轻一划,屏障如同被撕开的绸缎,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缺口。
两人闪身而入,院内景象令人心惊。并无寻常店铺的后院杂物,反而布置着一个扭曲的、以黑色晶石和某种深海植物勾勒的小型阵法,正缓缓抽取着地底微弱的阴脉之气。空气中弥漫着与令牌同源,但浓郁数倍的腥咸死寂之气。
“谁?!”
一声低沉的、带着古怪口音的冷喝响起。那对兄妹店主从屋内冲出,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荡漾着黑蓝色的诡异能量波动。同时,昨夜潜入的那道黑影也如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竟是一个身着鱼皮软甲、脸上带着鳞片状纹身的枯瘦老者。
没有多余废话,战斗瞬间爆发!
那兄妹双手结印,黑蓝色能量化作无数带着吸盘的触手虚影,缠绕而来,不仅蕴含物理攻击,更带有吞噬真气、腐蚀精神的力量。而那枯瘦老者则身形飘忽,指尖弹出道道漆黑的水箭,阴毒刁钻,专攻要害。
“旁门左道!”萧夜玄冷哼一声,龙皇真气浩然爆发,金光所过,触手虚影纷纷溃散,水箭也被蒸发。他拳势大开大合,逼得那对兄妹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苏锦书则对上了那枯瘦老者。老者的身法诡异,攻击中带着强烈的灵魂侵蚀。但苏锦书秩序锁链专克邪异,锁链舞动,如同天罗地网,不仅将老者的攻击尽数挡下,那净化之力更是让老者周身黑蓝能量不断消散,发出痛苦的闷哼。
“缚!”苏锦书看准机会,秩序锁链如同银蛇,瞬间将老者捆了个结结实实。秩序之力侵入其体内,老者惨叫一声,萎顿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另一边,萧夜玄也已将那对兄妹击倒在地,封住了修为。
战斗迅速结束,压倒性的实力彰显无遗。
萧夜玄踏前一步,踩在那兄长胸口,声音冰冷:“说!你们来自何处?‘溟’是什么?潜入京城有何目的?”
那兄长嘴角溢血,眼神却充满狂热与仇恨,用生硬的中原话嘶吼道:“亵渎者!……溟海……终将……淹没……一切……”
话音未落,他眼中黑蓝色光芒一闪,竟欲自爆神魂!
“想死?没那么容易!”萧夜玄早有防备,一指点在其眉心,磅礴真气瞬间镇压其识海,阻止了自爆。
苏锦书走上前,神色凝重:“他们神魂中被下了极强的禁制,强行搜魂恐怕会直接崩溃,得不到完整信息。”
“无妨,本王自有手段。”萧夜玄眼神一厉,某种源自龙皇血脉的古老秘术运转,他的瞳孔泛起淡淡的金芒,直接侵入那兄长的识海!
这是一种极其凶险的强行读取记忆碎片的方式,对施术者和受术者都有巨大负担。那兄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
片刻之后,萧夜玄收回手,脸色异常阴沉。他得到的信息支离破碎,但组合起来,却勾勒出一个惊人的阴谋!
“他们来自海外……‘溟渊’。”萧夜玄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是一个信奉所谓‘溟海之神’的古老势力。他们潜入中原,目的并非简单的破坏,而是……寻找并唤醒某种沉睡在深海之中的‘远古遗骸’。”
“远古遗骸?”苏锦书心头一跳。
“嗯。”萧夜玄点头,目光锐利,“记忆碎片中显示,他们似乎认为圣尊的力量,与那‘远古遗骸’同源,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分支。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那具遗骸本身。而唤醒遗骸,需要……庞大的龙气与纯净的秩序本源作为钥匙!”
他的目光,与苏锦书震惊的目光撞在一起。
龙气,指向皇室,指向萧夜玄!秩序本源,指向苏锦书!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二人才是这海外势力真正的目标!圣尊之乱,或许只是一场提前的试探?
而此刻,谁也不知道,那沉睡在无尽深海之下的“远古遗骸”,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