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顾母把热水递给刘大成和顾晓梅。
林晚青又拿了些糖果给小宇,小宇接过糖果,甜甜地说了声 “谢谢五姥姥”。
林晚青:……
好吧,她确实早就已经是奶奶辈的人物了。
顾大哥家的孙子外孙外孙女可都是要叫她“奶奶”“姥姥”的啊。
天知道第一次被人这么叫的时候,她花了多长时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顾父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旱烟袋,坐在椅子上,笑着问刘大成:“今年地里的收成怎么样?”
“挺好的,去年雨水足,玉米和麦子都收得不少,除了交公粮,还能剩不少,够家里吃,还能余下一点呢。”
刘大成端着水杯,喝了一口热水,语气里满是满足。
“今年打算再多种点蔬菜,多的可以卖一点。”
顾母在一旁听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个好,多少等补贴些家用。”
顾母现在对做生意这件事情可是非常支持的。
几个人正说着话,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没有铃铛响,只有一阵拖沓的脚步,还有男人的说话声。
顾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顾明泽也皱了皱眉,林晚青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顾晓兰和曹军来了。
之前顾晓兰未婚先育的事情,一直是瞒着顾父顾母的。
这次因为要回老家过年,这事是瞒不住的。
顾明泽就把这件事情跟顾父顾母说了。
哪怕事情过去很久了,老俩口还是气得不行。
门被推开,顾晓兰先进来,穿着一件新做的棉袄,脚上蹬了一双皮鞋,脸上还涂着淡淡的胭脂,手里空着,什么都没带。
她身后跟着的就是曹军,个子不高,黑瘦黑瘦的,颧骨突出,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透着股油滑劲儿。
他一进门,就咧着嘴笑,声音带着刻意的谄媚:“爷爷,奶奶……小叔小婶,过年好啊!”
顾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顾母也只是淡淡地 “嗯” 了一声。
顾明泽和林晚青对视了一眼,都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接话。
林晚青心里犯嘀咕,大年初二回娘家拜年,居然空着手来,也太说不过去了。
曹军似乎没察觉到众人的冷淡,反而自来熟地走到桌旁,拉了把椅子坐下,眼睛扫了一圈屋里的摆设,最后落在顾景晖身上,笑着说:“这就是景晖吧,听说你是京大的大学生啊,有时间可得跟姐夫说说,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
林晚青皱了皱眉,没说话。
她早就听说曹军不是个踏实人,在村里游手好闲,还爱赌钱。
顾晓兰当初嫁给他的时候,顾三哥顾三嫂都不同意,可奈何顾晓兰怀了这人的孩子,最后还是嫁了。
这几年,曹军没少惹事,顾晓兰也没少来家里哭。
顾家上下,对这曹军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这时候,顾二哥顾明洋和顾二嫂黄莹从里屋走出来。
顾明洋是个军人,自然对曹军这样的人看不上眼,更何况黄莹这个当老师搞教育的了。
因此,看到曹军,顾明洋只是点了点头,黄莹则直接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曹军却像没看见一样,凑到顾明洋身边,献殷勤地说:“二伯,听说您在京市已经是非常大的军官了?真厉害。”
顾明洋没接话,只是 “嗯” 了一声,就走到顾父身边,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黄莹则拉着顾晓梅,小声问她家的收成。
没多久还故意把声音提得高了些,让曹军听见:“晓梅,还是你们好,日子过得踏实。”
“不像有些人,整天游手好闲,连回娘家都空着手,也不嫌丢人”
曹军的脸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假装没听见,转头跟顾景睿几个小的搭话:“你姐夫我最近认识了个朋友,是做买卖的,可有钱了,回头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让他给你买玩具。”
林晚青心里冷笑一声,她太了解曹军这种人了,嘴里没一句实话,无非是想忽悠人。
她看了一眼几个孩子,都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根本没理曹军。
林晚青放心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一个个都聪明着呢,不会轻易被曹军这种人忽悠。
中午,顾母把饭菜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饭。
饭桌上,刘大成不停地给顾父顾母夹菜,顾晓梅也忙着照顾两个孩子。
而曹军则自顾自地吃着,还时不时地夹盘子里的肉,嘴里还嘟囔着:“还是家里的饭好吃,外面的馆子都没这个味。”
顾晓兰坐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却没说什么。
煤炉上的铝壶正 “咕嘟咕嘟” 冒着热气,饭桌上的气氛却随着曹军的话渐渐变了味。
因为,这家伙竟然话里话外地开始打听顾明泽和林晚青在京市的生意。
刘大成刚给顾父夹了一筷子炖肉,曹军就放下手里的饭碗,用袖口擦了擦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明泽林晚青,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热络。
“小叔小婶,我听人说你们现在在京市做买卖呢?听说开服装店特别挣钱,这生意做得肯定大吧?”
林晚青正给夹青菜,听见这话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曹军一眼,只淡淡笑了笑,没接话。
她心里清楚,曹军这是没安好心,打听生意无非是想占便宜,这种人越搭理越得寸进尺。
顾明泽放下筷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平静:“就是开了两家小服装店,勉强糊口,谈不上什么大生意。”
他特意把 “小” 字咬得轻,却足够让在场的人听明白,这是不想多聊的意思。
可曹军像是没听出顾明泽的敷衍,反而往前凑了凑,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小叔您太谦虚了!”
“京市的服装店啊,那随便卖几件衣服都比我们在村里干一年挣得多。您看您这两家店,肯定缺人手吧?”
他说着,拉了拉身边顾晓兰的胳膊。
“我跟晓兰都能干,您要是信得过,我们俩去店里帮忙,保管把店里的事打理得妥妥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