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是什么肉呀?”宇辰一脸好奇地问道。
“这叫扒肉条,地地道道的家乡味道。”中年男人满脸洋溢着骄傲的神情。
“味道实在是太棒了,大哥能给我讲讲怎么做的不?”宇辰说着,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年年都掌勺做这道菜呢。”男人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兴致勃勃地讲道,“咱大同扒肉条是这么做的:先把葱段、花椒、姜片、大料这些调料放进锅里,然后倒宽水,开火把水煮沸……”
“啥叫‘宽水’呀?”梦瑶一脸疑惑地问道。
“宽水就是多加点水,让锅里的水多点儿,热闹点儿。”男子对面的女人笑着解释道。
“哦,懂了。”梦瑶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接着选一块上好的五花肉,差不多手掌那么大就行。”男人继续说道,“要是这肉不够新鲜,那猪皮就跟橡皮筋似的,不容易起泡。然后用文火慢慢炖,一直炖到筷子能轻轻松松插进去,这肉就算是熟了。”
“啥叫起泡呀?文火又是什么意思呢?”宇辰听得一头雾水,继续发问。
“起泡就是猪皮表面会变得皱皱巴巴的,就像起了一层小泡泡。文火嘛,就是小火,火苗小小的,不温不火的,就跟温柔的小姑娘似的。”那女子耐心地解释着,末了还忍不住调侃一句,“没文化,还净说些文绉绉的词儿。”
“噢,原来是这样啊。”宇辰这才明白过来。
“别打岔,听我接着说。”男人接着传授他的做菜秘诀,“把炖好的肉切成厚片,大概一个手指头那么宽就行,然后扔进加了黄酒的锅里。以前啊,老一辈人还喜欢把肉和干葫芦条一起煮,说是干葫芦条能给肉上个色。”
“干葫芦条也能给肉上色?”宇辰一脸怀疑的表情。
“那当然可以啦,咱们老祖先的智慧,那可是无穷无尽的。”男子满脸自豪地说道。
“然后呢?”宇辰迫不及待地追问。
“把肉捞出来,丢进热油锅里翻一翻,等肉皮变成金黄色,上面全是泡泡的时候,再捞回原来的汤里接着煮一会儿。接着找个干净的大碗,铺上底料,然后把肉条一层一层地码进去,注意肉皮要朝下,再撒上调料,浇上原汤,最后放进蒸笼,用大火猛蒸,蒸个两三个小时,这扒肉条就大功告成啦。”
“还大功告成呢,没文化就别拽那些文绉绉的词。”女子忍不住调侃道,这话逗得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哼,”男人佯装生气,继续说道,“啧啧,做好的扒肉条,颜色红得那叫一个诱人,口感更是一绝。肉皮吃起来黏糊糊的,却又柔韧有弹性;肥肉部分细腻得在嘴里就化了,一点都不觉得腻,就好像化作一抹无比温柔的细腻,缓缓地渗进味蕾深处;瘦肉呢,酥烂得很,原本紧实的纤维在舌尖瞬间就散开了,嚼起来毫无阻力,先是微微的温度和柔软的触感碰到舌面,接着,几乎不用怎么嚼,肉质就在口腔里自然分解,然后释放出浓郁又层次丰富的味道,再伴着肉汁慢慢流淌,那简直就是一场既满足又不失优雅的味觉盛宴啊。”
“得了得了,你可别显摆了,来点醋压压这股浓烈的味道,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段词儿。”女人笑着说道,一边伸手把醋瓶递了过去。
“妈,我来帮你倒。”女儿乖巧懂事,立刻接过醋壶,贴心地帮妈妈服务。
现场再次响起一阵欢快的欢声笑语。
“来,干杯!”男人兴致高涨,高举着小杯子,一仰脖子,只听咕咚一声,酒液顺着喉咙倾泻而下。
此刻,锅里的干菜经过长时间炖煮,已经变得软糯无比,充分吸收了肉的精华。每一口吃下去,都充满嚼劲,干茄子、干青椒和干豆角的味道完美融合在一起,肉汁四溢,整个口腔都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真是太香了!”梦瑶不禁由衷地赞叹道。
“真没想到,这些干菜居然能散发出这么诱人的香味。”宇辰满脸惊喜,话语中难掩兴奋。
“以前啊,大同这地方冬天特别冷,根本见不着新鲜蔬菜的影儿。所以一到夏天,天儿热得难受的时候,家里的主妇们就忙活开了。她们会去采摘最新鲜的豆角,先放到开水里烫一下,然后再拿去晾晒。这豆角要想彻底晒干,可得在太阳底下好好晒一晒,不然很容易变质,颜色就会变得黄黄的。等晒干后,装进纸袋里,放在通风的地方,就能保存很长时间。”
男子抿了一口酒,接着说,“现在技术进步了,不用完全靠太阳晒也能把豆角弄干,所以现在的豆角干还是绿油油的。不过有些餐馆里的干豆角,看着细细的,颜色鲜绿,可一炖就不行了,变得软塌塌的,还黏黏糊糊,根本入不了味。”
“现在市场上已经有新鲜蔬菜了,那还会做这种干豆角吗?”宇辰好奇地问道。
“我们做干豆角,主要是为了把蔬菜里的水分去掉,锁住它原本的清新味道。等和肉一起炖的时候,肉汁就能一点点渗进去,这样做出来自然就美味啦。”男人侃侃而谈,脸上洋溢着对美食的自信与热爱。
“哦,原来是这样啊!”宇辰听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还真是个十足的吃货呢!”他的女人笑着打趣道。
“承蒙夸奖!”男人一边回应,一边端起酒杯,悠然地抿了一口。
“这豆腐也超级好吃!豆香和肉香完美融合在一起,简直是绝妙的搭配!”宇辰不禁感叹道。
“没错,这是经过慢炖的老豆腐,炖煮的时间越长,香气就越浓郁。嫩豆腐可炖不出这种味道。”男人解释道。
“这黄花的味道真的太棒了!”梦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惊喜地说道。
“黄花要经过烟熏和阴干处理,这样才能保留它独特的香气。而且它很耐煮,就算炖很长时间也不会散架,和肉类搭配简直是天生一对。用文火慢慢炖,让味道一点点渗进去,吃起来特别有嚼劲,满嘴都是鲜美的汁水香味。”男人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个关于美食的动人故事。
正是:萱草萋萋映日辉,游子思乡诉衷肠;慈母倚门望泪干,盼儿归期难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