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侠镇的清晨还裹着魔渊异动后的寒意。侠义盟的院子里,盟众们操练的动作比往日更急促些,陈景正对着魔渊地图标注新的煞气点位,笔尖划过 “黑石滩” 时,总忍不住抬头望向极北方向 —— 昨夜那股跨越千里的邪恶气息,虽未波及望侠镇,却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
“孟盟主!青云门的信使!快不行了!”
镇口传来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凝重。孟小凡刚将秦伯的桃木牌收好(木牌上 “天魔将至” 的字迹已淡去,却仍残留着一丝黑气),闻言立刻起身,与张天宇快步冲了出去。只见镇口的老槐树下,一名身着青云门外门服饰的弟子瘫倒在地,胸口插着一支染血的短箭,气息微弱,怀中却死死护着一个牛皮信封,信封边角已被鲜血浸透。
“快!抬到义诊堂!” 孟小凡快步上前,指尖凝聚浩然气,轻轻按在弟子背心。淡金色的灵气顺着经脉游走,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孙姑娘闻讯赶来,带着学徒小心拔出短箭,敷上止血的灵草,弟子才缓缓睁开眼,虚弱地指着怀中的信封:“孟…… 孟师兄…… 汤长老的信…… 东临域…… 丹堂…… 血煞……”
话未说完,弟子便再度昏迷。孟小凡接过信封,指尖触到温热的血迹,心中一紧 —— 能让青云门信使冒着生命危险送信,还在半路遇袭,信中的内容定然万分紧急。
义诊堂的隔间里,孟小凡小心拆开信封,里面是汤诗韵熟悉的字迹,只是笔画比往日急促,甚至有几处因手颤而晕开了墨:
“孟师弟亲启:事急,书不尽言。
自宗门改革弟子考核后,丹堂残余势力心生不满 —— 前丹堂长老李默,因反对‘重性轻根’被罢职,竟暗中勾结东临域边境的血煞残孽,在黑石镇、柳家村一带作乱。
他们劫掠平民,抽取生魂炼制成‘血煞丹’,用以提升修为;更在边境设下陷阱,伏击青云门的巡逻弟子,已有五名师弟遇害,尸体被煞气侵蚀,面目全非。
我虽任执法长老,却因刚整顿完宗门刑罚,人手不足;萧绝师兄闭关冲金丹,无法出关;大长老又需坐镇山门,防备天衍宗异动。东临域是师弟的故乡,那里的百姓你我皆熟,柳家村的莹儿姑娘与互助会,恐也已陷入危险。
万不得已,求师弟速带可靠人手回援东临,助我平定丹堂余患,驱散血煞残孽。若迟了,恐有更多平民遭殃,血煞势力一旦壮大,再难遏制。
信中附了丹堂余孽的活动范围图,遇袭信使已记下车马路线,望师弟务必小心 —— 李默身边有血煞宗的旧部,擅用煞气偷袭,不可不防。
汤诗韵 书于青云山执法堂”
信封里还夹着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东临域边境的三个据点,标注着 “血煞丹炼制点”“生魂关押地”,甚至还有一行小字:“柳家村互助会已转移,莹儿姑娘安全,但黑石镇仍有三十平民被掳。”
孟小凡握着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脑海里瞬间闪过东临域的画面:柳家村的田埂,黑石镇的集市,秦伯曾经守护的小山村,还有柳莹儿带着互助会百姓忙碌的身影。丹堂残余勾结血煞 —— 那是他曾经对抗过的血屠所属的宗门,那些人惯用生魂炼药,手段残忍,若真让他们在东临域扎根,后果不堪设想。
“汤长老竟遇到这种事……” 张天宇凑过来看到信的内容,眉头紧锁,“丹堂残余本就是宗门隐患,再加上血煞残孽,东临域的百姓怕是要遭大罪了。只是咱们刚和镇魔司合作查魔心殿,孟兄若走了,这边的事怎么办?”
孟小凡沉默片刻,目光望向窗外 —— 院外,陈景还在对着魔渊地图沉思,赵大哥带着盟众操练的喝喊声传来,赤焰猴蹲在石阶上,似是察觉到他的心事,悄悄跳过来,用小爪子蹭了蹭他的裤腿。
他知道,侠义盟离不开他 —— 魔渊的天魔线索尚未查清,镇魔司的合作才刚起步,望侠镇的百姓也需要守护。可东临域更不能不管 —— 那是他的根,是秦伯、柳莹儿和无数平民生活的地方,汤诗韵在青云门孤立无援,除了他,没人能更快带去支援。
“陈兄!” 孟小凡起身走出隔间,对着正在整理卷宗的陈景喊道,“你过来,咱们商量件事。”
陈景快步走来,听完信的内容与孟小凡的顾虑,立刻说道:“孟兄,你放心回东临!侠义盟这边有我在 —— 镇魔司的合作,我会按之前的约定推进,影煞堂的据点查探,我会让赵大哥带人手去;魔渊的动向,我会安排人盯着,一旦有新的黑气异动,立刻用传讯符通知你;张兄负责物资和义诊堂,不会出乱子。”
“可是你……” 孟小凡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景打断:“孟兄忘了?我虽为儒修,却也懂些阵法与谋略,暂管盟务没问题。而且侠义盟的盟众早已不是当初的散修,他们有能力应对日常的匪患与邪祟。你去东临,是为了守护更多百姓,这正是侠义盟的初心,我们都支持你。”
张天宇也跟着点头:“我会让万通商队的李掌柜帮忙 —— 东临域的商路咱们熟,能给孟兄提供车马与灵草;若遇到血煞丹,咱们义诊堂有克制煞气的药方,我这就让人准备,让你带上。”
孟小凡看着眼前的伙伴,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自己能放心回援东临,全靠陈景与张天宇的支持,靠侠义盟这半年来凝聚的信任。
“好!” 孟小凡不再犹豫,目光扫过院中操练的盟众,沉声道,“赵大哥!你带九名擅长近战、能抵御煞气的骨干,跟我回东临!孙姑娘,麻烦你给我准备些解煞气的丹药与灵草;其他人留下,听陈兄与张兄调遣,守好望侠镇,盯紧魔渊与影煞堂的动向。”
“是!” 赵大哥立刻应声,眼中满是战意 —— 他曾与血煞宗的人交过手,深知其凶残,正想为死去的青云弟子报仇。九名骨干也快步走出队伍,都是之前剿匪时表现突出的筑基修士,其中还有两名是东临域出身的盟众,熟悉边境的地形。
临行前,孟小凡走到昏迷的青云门弟子床前,再次输入浩然气,确保他的伤势稳定;又叮嘱陈景,若秦亦柔回来,告知她魔渊异动与自己回东临的事,若有天魔的新线索,务必传讯通知。
望侠镇的百姓闻讯赶来,围在镇口送行。王大娘塞给孟小凡一袋自家烤的饼,柳家村的互助会成员(之前来中州投奔的)红着眼眶说:“孟盟主,一定要救救黑石镇的乡亲!” 孟小凡一一应下,心中愈发坚定。
朝阳升起时,孟小凡带着十名骨干,骑着万通商队送来的快马,朝着东临域的方向疾驰而去。赤焰猴蹲在他的肩头,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马蹄踏过青石板路,扬起阵阵尘土。孟小凡回头望了一眼望侠镇,看着 “侠义盟” 的牌匾在晨光中泛着光,又抬头望向东方 —— 那里是东临域的方向,是青云山的方向,也是一场新的危机在等待的地方。
他握紧手中的青云剑,丹田处的浩然气缓缓流转,既带着对侠义盟的牵挂,也带着对东临百姓的守护之心。丹堂余孽、血煞残孽,还有背后可能隐藏的更大阴谋,都在等着他。但他并不畏惧 —— 因为他的身后,有侠义盟的支持;他的心中,有 “凡骨承剑心” 的初心。
东临域的风,似乎已带着血煞的气息,在前方等待。而孟小凡知道,这场回援之战,不仅是为了青云门,为了东临百姓,更是为了守护他心中那份从未改变的 “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