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眼神一凛,三昧真火骤然暴涨,化作一条金色火龙直冲天际,狠狠撞在怪物的巨颅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焰炸开的光芒将半个山头都染成了金色,怪物却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颅顶的褶皱间冒出几缕黑烟,竟连皮都没破。
“这东西的骨头比玄铁还硬!”金蛇老祖急得赤红蟒袍都在发抖,指尖弹出数道赤芒,如利剑般刺向怪物的眼窝,却被红光弹开,“它的弱点在心脏!可那心脏藏在肋骨缝里,被百层尸骸裹着!”
安安盯着怪物胸腔处微微起伏的部位,那里的骨骼缝隙中隐约透出暗紫色的光,像是凝固的血。
他忽然想起噬空兽说的“空间碎片”,又看了眼掌心黯淡的龙鳞,心中有了主意。
“小金,帮我牵制它!”他大喝一声,周身灵力疯狂运转,九条大道道纹再次浮现,“时”与“空”二纹缠绕着城隍印,在半空画出一道扭曲的弧线。
虽然是以地仙境界施展这大道神通、但对方肯定也是差不多的境界,毕竟,在天道眼皮子底下,大家都不敢放肆。
金蛇老祖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立刻应声冲上前。
赤红蟒袍在他身后展开,化作一条数十丈长的赤鳞巨蛇,张开獠牙咬向怪物的脖颈。
巨蛇鳞片与怪物骨骼碰撞的声响震得山摇地动,怪物吃痛,巨口转向金蛇老祖,吸力骤然加强。
就在这刹那间隙,安安将龙鳞按在城隍印上,低喝一声:“开!”
龙鳞的银芒与道纹的金光交织,城隍印猛地砸向虚空、那里正是怪物心脏对应的方位。
空间如玻璃般碎裂,露出后面蠕动的暗紫色肉块,上面还缠着无数惨白的筋腱,每根筋腱上都刻着八岐秽土阵的符文。
“就是现在!”安安指尖真火凝聚,化作一根细长的火焰长矛,顺着空间裂隙刺了进去。
怪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巨颅猛地抬起,撞断了半座山梁。
暗紫色的血液从胸腔喷涌而出,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深坑。
它疯狂地挥舞着巨臂,想要拍碎空间裂隙,可“时”与“空”二纹形成的光幕却如铜墙铁壁,任它如何撞击都纹丝不动。
金蛇老祖趁机缠上它的脖颈,巨蛇身躯越收越紧,将怪物的骨骼勒得“咯吱”作响。
火焰长矛在怪物心脏里肆虐,三昧真火专焚邪祟,那些被符文缠绕的筋腱遇火即燃,连带着暗紫色的肉块一起化作灰烬。
怪物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窝中的红光渐渐黯淡,最终发出一声沉闷的倒地声,庞大的身躯砸在峡谷里,激起漫天烟尘。
安安收回灵力,空间裂隙缓缓闭合。
他看着那堆逐渐僵硬的尸骸,眉头却没松开、怪物的血液渗入泥土后,竟让周围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扭曲,显然那邪术的污染还未根除。
“这八岐秽土阵的根基在地里。”金蛇老祖变回人形,赤红蟒袍上沾了不少紫血,“得找到埋骨灰的核心祭坛,才能彻底破阵。”
安安蹲下身,指尖按在被紫血污染的泥土上,神识顺着地脉蔓延。果然在地下百米处感觉到一股更浓郁的阴冷气息,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黑风口的地脉都笼罩其中。
“在那边。”他指向峡谷深处的一处山壁,“祭坛就在那后面。”
众人赶到山壁前,才发现那里有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洞口的岩石上刻着完整的八岐大蛇纹,与青铜铃铛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小心点,里面可能有埋伏。”安安示意内卫们守住洞口,自己则和金蛇老祖走了进去。
山洞不深,尽头果然有座石台,台上摆着个黑陶瓮,瓮口飘着淡淡的黑雾,里面隐约能看到白色的骨灰在翻滚。
石台四周刻满了符文,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地脉灵气,再转化成阴邪的能量注入瓮中。
“就是这个!”金蛇老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把瓮砸了,阵就破了!”
可他刚要动手,石台突然亮起两团红光.
不好,真有埋伏... 金蛇老祖往后退去,但并没有直接跑掉,而是挡在大有和一众内卫面前。
安安很满意他的表现,他也发现了,这哪里是两团普通的红光,这很明显是两只硕大的眼睛。
那红光骤然膨胀,两道黑影从石台两侧的阴影中窜出,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定睛看去,竟是两个穿着破旧和服的身影,脸上涂着惨白的妆容,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幽幽红光跳动,手里各握着一把短刀,刀身泛着不祥的暗紫色。
“阴阳寮的‘式神傀儡’。”金蛇老祖声音发沉,赤芒在指尖流转,“用战死士兵的尸身炼制,刀上淬了八岐秽土阵的煞气,沾着就会被侵蚀元神。”
安安没说话,只是屈指一弹,两道三昧真火射向傀儡的关节处。
那火焰落在和服上,瞬间燃起金色的火苗,傀儡却仿佛毫无知觉,挥舞着短刀扑了上来,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悍不畏死的狠劲。
“铛!”金蛇老祖挥出赤芒,与短刀撞在一处,火星四溅。
他借力后退半步,眉头紧锁:“这东西的关节被符咒封死了,寻常攻击没用!”
安安眼神微凝,目光落在傀儡脖颈处露出的符纸一角。
那符纸上的符文与陈老鬼山洞里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加繁复。心念一动,周身环绕的三昧真火化作无数细小的金芒,如细雨般射向傀儡。
金芒穿透和服,精准地落在符纸所在的位置。
只听“噼啪”几声脆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傀儡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眶里的红光剧烈闪烁,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
“就是现在!”安安低喝一声,城隍印在空中化作一道暗铜色的流光,狠狠砸在左边傀儡的头颅上。
那头颅应声碎裂,露出里面填充的黑色棉絮,棉絮中还裹着几缕灰白的头发、显然是用死者遗物炼制的。
右边的傀儡见同伴被毁,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短刀直刺安安心口。
金蛇老祖见状,身形一晃挡在安安身前,赤鳞巨蛇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张开巨口咬住了傀儡的手臂。
“咔嚓”一声,傀儡的手臂被硬生生咬断,断口处涌出黑色的粘稠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安安趁机祭出龙鳞,银芒闪过,傀儡脖颈处的符纸彻底化为灰烬。
失去符咒支撑,那具尸身瞬间瘫软在地,化作一滩黑泥。
解决掉傀儡,山洞里只剩下石台和那只黑陶瓮。
瓮口的黑雾还在缓缓翻滚,隐约能听到细碎的呜咽声,像是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
“这瓮里不止有骨灰。”安安走到石台前,盯着瓮口的黑雾,“还有被强行剥离的生魂,黑袍人用它们来维持阵法的运转。”
他指尖凝起一道柔和的金光,探向瓮口。金光刚接触到黑雾,就传来一阵剧烈的挣扎,无数模糊的人脸在黑雾中浮现,伸出虚幻的手想要抓住那道金光。
“别怕,我带你们出去。”安安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力量。
他加大灵力输出,金光如同一道桥梁,将那些生魂缓缓从黑雾中牵引出来。
随着生魂被引出,瓮口的黑雾渐渐稀薄,露出里面灰白色的骨灰。
那些骨灰中还混着一些细小的金属碎片,仔细看去,竟像是子弹的残骸、显然是七十年前战死的士兵骨灰。
“这些士兵……”金蛇老祖看着那些骨灰,语气复杂,“生前为了保家卫国而死,死后却被邪术利用,成了污染地脉的工具……”
安安没说话,只是将最后一缕生魂引出黑陶瓮。
紧接着,手中祭出城隍印、再次打开鬼门、黑白无常二鬼熟门熟路的守在两边。
那些生魂在空中盘旋片刻,化作点点荧光,朝着鬼门内、它们终于可以去投胎转世了。
处理完生魂,安安抬手一掌拍在石台上。
石台应声碎裂,黑陶瓮失去支撑,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骨灰撒了一地,接触到空气后,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最终化作一捧细沙。
随着黑陶瓮碎裂,整个黑风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地脉中那股阴冷的气息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灵气,从地下缓缓涌出。
“阵法破了。”安安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变化,终于松了口气,“这里的地脉,总算干净了。”
金蛇老祖望着洞外明媚的阳光,赤鳞蟒袍在晨光中泛着光泽:“黑袍人失去了八岐秽土阵的支撑,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妄动了。”
安安却摇了摇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山峦:“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鬼子最善于隐忍,当年广岛六千多度的高温他们都一声不吭....
“在这个世界上,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民族有他们的忍耐力。”
“师傅,请问要继续追击麽?”
安安和金蛇老祖身在半空,金蛇老祖询问道。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山峰,安安忍不住摇了摇头:“说是十万大山,岂止呢,真要查下去,没有一年半载,估计没什么用,现在噬空兽为我所用,有消息他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另外,过几天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在勤加修炼的同时,守好这里,我会安排噬空兽,如果你要突破,让他协助你...”
遵命师傅....
师傅不敢当,暂时收你们做记名弟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是,我一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