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屏幕上的坐标点，程雪刚汇报完“备用机信号再次中断”，他正准备下令调派无人机前往城南物流园。就在这时，眼角一道金光划过。
他立刻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身体后退半步，左手无名指在祖母绿戒指上轻轻摩擦。那枚黄金打火机落在激光网内圈边缘，弹跳两下后停住，底部闪过一丝红光。
雷虎迅速靠墙贴边移动，右手已握紧枪柄。他低声问：“目标确认？”
陈默没有回答，目光锁死那个打火机。它外形和刀哥惯用的一模一样，但抛入的角度太准，正好卡在三层激光交叉的盲区缝隙。这不是失误，是故意的。
“别让它再动。”陈默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准备射击。”
方媛从侧后方靠近观察窗，掏出随身携带的迪奥口红，在玻璃上快速画出一条弧线。她比对着打火机落地的位置和激光感应图谱，眉头皱紧。
“这个轨迹不是随便扔进来的。”她说，“抛物线精准避开了所有主射线节点，说明对方清楚我们的布防规律。”
她又用口红标出打火机重心偏移的位置：“底部有加装物，重量分布不对。如果是普通打火机，不会这样前轻后重。”
陈默立即下令：“关闭自动喷淋系统，禁止任何人靠近！”
红外扫描结果显示，打火机底部装有微型震动传感器，一旦接触液体或压力变化就会触发。程雪同步检测到内部存在微弱电流信号，持续不断。
“不是定时装置。”她快速敲击键盘，“是远程待命状态，随时可以激活。”
话音未落，指挥中心外的扩音器突然响起一个粗哑的声音：“陈总，这是赵宇送我的订婚贺礼，你说我该不该收？”
是刀哥。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嘲讽，回荡在雨夜里。与此同时，打火机底部的红光开始频闪，频率逐渐加快。
陈默眼神一沉，看向雷虎：“空中击毁，必须在它离地状态下解体。”
雷虎已经架好枪，瞄准镜对准目标。他屏住呼吸，手指缓缓扣下扳机。
枪声响起。
子弹精准命中打火机中部，金属外壳瞬间破裂，整个装置被击飞至半空。导线裸露出来，在空中散开，像一团缠绕的金属丝。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炸裂的瞬间，金色碎片四散飞溅，在激光网的照射下如同烟花炸开，形成一片短暂而刺目的光雨。没有冲击波，没有火焰，只有细小的金属颗粒纷纷落下。
程雪立刻检测信号残留：“无线指令通道已中断，未发现后续激活尝试。”
“确认无二次威胁。”雷虎收枪入套，但仍保持警戒姿态。
陈默站在原地，视线扫过地面散落的残片。那些金色碎屑中，有一小块电路板还在微微发烫。他蹲下身，用指尖拨开一块外壳，露出里面被炸毁的接收模块。
方媛走过来，拿出手机拍摄现场照片。她一边上传数据，一边低声向通讯频道通报：“防御系统未受损，直播信号可随时接入。”
“他们想测试我们的反应速度。”陈默站起身，“也想看看我们会不会慌。”
雷虎点头：“下一波不会这么简单。”
“我知道。”陈默看着远处漆黑的厂区轮廓，“这只是开始。”
方媛把口红收回包里，整理了一下衣领：“媒体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只要您点头，发布会就能启动。”
陈默没说话，只是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戒指。屏幕的光映在戒面上，泛出冷色。
程雪突然出声：“刚才爆炸瞬间，捕捉到一段加密信号脉冲，虽然被干扰了，但留下了特征码。”
她调出波形图：“和之前林薇薇体内芯片的协议格式相似，但做了伪装处理。”
“赵宇的手法。”陈默说，“他让刀哥当枪使，自己躲在后面发令。”
“要不要反向追踪？”程雪问。
“不用急。”陈默摇头，“他们既然敢发信号，就一定会再发第二次。等那时候，我们才能抓到真正的源头。”
他转向主控台，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调出全区域监控画面。东南角的激光网有一道细微断层，宽度不足五厘米，刚好够小型物体穿过。
“把这个漏洞补上。”他说，“换新型感应阵列，三十分钟内完成。”
“明白。”程雪开始输入指令。
方媛走到窗边，望着外面仍未停歇的雨。雨水顺着玻璃流下，把地上的金属碎屑冲得零散。她忽然注意到，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边缘刻着一行极小的数字：0723。
“这个编号……”她蹲下身，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像是某种序列号。”
陈默走过来，俯身查看。他记得这个数字。
七年前，父亲最后一次出差前，在办公室留下了一份未归档的设备清单。编号0723对应的，是一批早期研发的微型信号增强器，后来全部封存销毁。
可现在，它出现在一枚伪装成打火机的炸弹里。
“这批设备只有内部人才知道。”他说，“赵宇手里不该有。”
雷虎听到这句话，立刻调取最近三天所有进出库记录。程雪同步接入权限日志，发现两天前凌晨一点十七分，有人用陈默的权限账号访问过老档案库。
“合成音模仿。”程雪确认，“和之前三笔异常转账的指令来源一致。”
“他在收集旧零件。”陈默说，“拼凑能绕过检测的装置。”
“目的不只是袭击。”方媛抬头，“是在重建一套我们不认识的系统。”
陈默盯着那块碎片，没有回应。他知道赵宇不会只试一次。这次是打火机，下次可能是别的东西。
程雪忽然抬头：“信号又来了。”
她指着屏幕，一个新的脉冲正在发送，位置不在城南，而是西港区码头方向。信号强度很低，但频率稳定。
“还是伪装成日常数据流。”她说，“这次藏在航运调度报文中。”
陈默立刻下令：“截留所有进出港报文，逐条解析。我要知道这条信息到底传给谁。”
“已经在做了。”程雪手指飞快，“但对方用了动态跳频，每三秒换一次信道。”
“等。”陈默说，“他们会暴露接收端。”
方媛拿起对讲机：“通知外围小组，加强码头巡视，特别留意没有登记的集装箱。”
雷虎检查了一遍装备，转身走向出口：“我去现场。”
“别单独行动。”陈默叫住他，“带两个人，保持通讯畅通。”
雷虎点头，推门出去。
雨还在下。
陈默站在指挥中心前方，激光网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移动。地上那片金色残骸已经被清理大半，只剩几粒细小的金属屑粘在地板接缝处。
程雪继续追踪信号流，方媛核对着媒体发布流程。一切看似恢复平静。
可就在这一刻，主屏幕突然跳出一条新提示：
【未知设备尝试接入内网，协议类型：涅盘一期备份】
陈默的目光立刻锁定那行字。
涅盘一期，是父母遇害前最后推进的项目代号。所有相关资料都应已被销毁。
而现在，有人用一个本不该存在的设备，试图唤醒沉睡三年的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