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喧嚣随着众人散去渐渐平息。
地面上还残留着武器交击的浅痕与细碎尘土,仿佛在无声回味方才的激烈比试。
红莲目送天翔跟着真昼离开后,也转身带着几名核心队员离开了场地。
临走前,他又回头瞥了眼正尝试与斩鬼组成员搭话的月鬼组士兵,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如红莲所言,亲眼见识过天翔的实力,又被他那句“后果自负”敲打过,月鬼组的士兵们收敛了最初的戒备与傲气。
有几个性格爽朗的率先走上前,对着正准备进行下一步训练的斩鬼组成员问道:“刚才你们大人那招侧身闪避,是专门练过的吗?”
斩鬼组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天翔大人的反应速度向来快,不过你们红莲大人的劈砍也够劲啊!”
一来二去,原本泾渭分明的两拨人渐渐凑到了一起。
他们穿着统一的帝鬼军黑色制服,深黄色的肩章与袖扣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
此刻却不分彼此地围在一处——有人聊起鬼咒装备的使用心得,有人说起各自执行任务时的经历,甚至还有人当场比起了基础剑术。
没有了比试时的紧绷,反倒多了几分同伴间的切磋意味。
训练场在统一制服的映衬下,竟透出几分难得的融洽。
另一边,真昼带着天翔回到了位于指挥部二楼的办公室。
推开门,就见小百合正坐在桌前整理文件。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真昼大人,天翔大人。”
“嗯。”真昼应了一声,抬手将“雪姬”稳稳放在墙边的刀架上。
她问道:“文件整理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小百合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真昼大人,刚才筱娅大人来过,还拿走了您放在桌上的备用钥匙。”
“筱娅?”真昼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熟稔,“随她去吧,这丫头肯定又想捣鼓什么,等我回去再说。”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天翔:“坐下吧,该换药了。”
一旁的小百合闻言,立马拿来了药箱,放在旁边。
之后,她走出了办公室,把门带上。
天翔也把外套和衬衫脱了,让真昼好处理伤口。
真昼看了看伤口,说道:“恢复的还不错。但是你今天的确是太过火了,你们两个都没把握好度。”
真昼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说着。
天翔却满不在乎:“但让两方短时间内不再产生矛盾的办法只有这一个,用实力来镇住他们。”
“现在好了,还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他们大概该不会再闹事了。”
“我们也可以放心了,做好接下来的准备不是?省得整天提心吊胆的。”
真昼说道:“虽然如此,但是你下次不要用力过猛了,毕竟身体又不是铁打的。”
天翔笑了笑,说:“知道了。”
与此同时,吸血鬼都市桑古奈姆内。
一个黄发的贵族吸血鬼靠在墙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这名吸血鬼有着一头亮丽的黄发,身穿贵族样式的装束,戴着白手套,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
五官精致,非常的帅,就像诸位读者大大一样帅。
不,读者大大们比他更帅。
此时,费里德·巴特利从阴影中走出。
他语调带着惯有的慵懒与玩味:“怎么了,米迦尔君?又在回想小时候的事情了吗?”
那名叫米迦尔的少年闻言,周身的空气骤然变冷。
蓝色的眼眸中,瞬间翻涌起浓烈的怒意。
他紧抿的唇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度,仿佛被触碰了最不愿提及的逆鳞。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想起了当初被费里德·巴特利利用,导致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被杀害。
想起了自己,也变成了当初最讨厌的吸血鬼。
那一幕幕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他顿时怒意上腾,一把掐住费里德·巴特利的脖子,说道:“你给我闭嘴,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
被掐住脖子的费里德·巴特利丝毫不慌。
他依然带着慵懒的笑容,慢悠悠地说:“不要生气嘛,米迦尔君。”
“我告诉你一件事哟,你心心念念的优酱,他没有死哟。”
“他现在被人类欺骗,还加入了帝鬼军。”
米迦尔闻言,猛地松开掐着费里德·巴特利的手。
他冷漠地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来到了为人类小孩所准备的住处。
这里的小孩看到他的到来,纷纷闪躲。
他看着周围的情形,心里五味杂陈。
不多时,他走到一个屋子前。
当初的回忆瞬间涌现——同伴们一个个叫着他名字的声音,仿佛就在耳畔。
他下意识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一对兄妹看到他,瞬间僵在原地。
他蹲下身子,本想去抚摸那个小孩的额头。
却被女孩鼓起勇气,将弟弟护在了怀中。
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这里早已不是他们小时候的住处。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他带着复杂且伤感的情绪,默默离开了这个曾经充满各种回忆的地方。
米迦尔走着走着,后方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他回头一看,是两只吸血鬼。
正是他在吸血鬼都市中的同僚,拉库斯·威鲁特和雷奈·西姆。
三人同属都市防卫队,负责守卫桑古奈姆的安全,同时管理被圈养的人类。
拉库斯·威鲁特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随意:“怎么了米迦?摆出这么一副表情。”
“要是不开心,吸点血不就好了?反正这里多的是。”
说着,他一把抓起旁边的小孩,作势要吸血。
米迦尔立刻上前阻止,沉声道:“不要碰他。”
拉库斯·威鲁特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
又看了看米迦尔眼中压抑的怒意。
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那小孩见状,立刻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米迦尔没有再理会拉库斯·威鲁特和雷奈·西姆,转身默默离开。
拉库斯·威鲁特望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真是个怪人,整天闷不吭声的,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说是吧,雷奈·西姆?”
雷奈·西姆一脸无所谓地回答道:“谁知道呢?他一向都是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