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满回去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当晚饭。
至于稀的,泡碗麦乳精吧。
不过,她不一定有时间烧水泡麦乳精。
宋玉梅和程焕焕回家后,肯定还得吵。
她还得看热闹。
看热闹有时候和演员赶场似的,一场接一场,都顾不上做饭。
果然。
回到纺织厂宿舍楼,宋玉梅和程焕焕连楼都没上,在楼下就继续吵上了。
其实,大可不必从机械厂宿舍回来吵。
因为机械厂看热闹的人,跟到这边来了,都成老观众了。
宋玉梅脸色黑如锅底,“家里困难,你不是不知道,你有钱为啥不帮家里,还想着买房?你到底是不是老张家的儿媳妇?”
买就买吧,还闹的尽人皆知,这让那些债主们咋想?
还以为宋玉梅家里有大把的钱,不舍得花,拿着别人辛苦赚的钱,不当回事呢。
程焕焕理直气壮,“我的钱是我自己的,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咋就不懂呢?”
同时用蔑视全场的目光看着众人,觉得大家不懂理财,“我这是投资,机械厂的房子便宜,买下来,拆迁时候有补偿款,本来我都和几个人谈的差不多了,你跑来搅和,你安的啥心?”
宋玉梅都快气笑了,“你懂个屁的投资,人家真正投资的,在没有拆迁的时候,就开始买房了,现在拆迁通知下来了,人人都知道机械厂房子值钱了,你想起来投资了,还让人家按照原价卖给你,人家自己赚拆迁款不行?凭啥卖给你?”
“你该不会又想着穿低领口的衣服吧?不是人人都是傻子,你一脱裤子,就得让着你?你说你有抑郁症,别人就得惯着你?”
几句话戳了程焕焕的肺管子,披头散发的要跟宋玉梅干架,“谁穿低领口的衣服了,你别血口喷人!你不要脸,我还不要脸呢,我和张书平是扯了证的,受法律保护,张志远还没离婚的时候,你俩就勾勾搭搭好多年,让大家伙说说,谁不要脸?”
宋玉梅也想打程焕焕了,怎奈好多街坊在中间拦着,她够不到程焕焕,“你穿着低领口的衣服,骗人家小王的早点,骗书平和你在扯证前发生关系,这就不认账了?”
程焕焕叫起撞天屈,“我本来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小闺女,嫁进你们张家,就被你们祸害出了抑郁症,这阵子我抑郁症更严重了,过的浑浑噩噩的,好多事都不记得了,你别趁机落井下石!”
“谁是小王?你把小王叫来,当面对质!你把张书平叫来,问问他,是我勾搭他,还是他强迫我的!”
小王是个腼腆的人,肯定不会来对质,而且这都多久了,小王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看宋玉梅哪里找去。
至于张书平,程焕焕对这几个月对他的教育,相当有信心,她说一,张书平绝对不敢说二,张书平别想把她气的犯病。
宋玉梅都快气疯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程焕焕这种倒打一耙的,“耍赖是吧?你婚宴上,那么多人都看到小王和他妈了,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你耍个赖,大家伙就能忘掉的!”
“我辛辛苦苦上吧,拉下脸来跟人借钱,我为的是啥?我借的那些钱,还不都是给家里买吃的了?你敢说你没吃?你吃的比谁都多!早知道我就不借钱了,弄的整天抬不起头来,以后我做的饭,你别吃!”
程焕焕拍着自己的肚子,“你说啥梦话呢?你去打听打听,谁家老的,不管小的?我是张家儿媳妇,吃的是张家的饭,张书平有义务养着我,再说了,我肚里还有老张家的种呢,你凭啥不管?我偏吃,这是我应得的!”
几个债主听宋玉梅说到了借钱的事,趁机说道,“谁家也不富裕,我们都是汗珠子摔八瓣,勒紧裤腰带,才攒下的几个钱,玉梅大妹子,既然你们家有钱,就先还我们的,我们是真的等钱用,当时听你说的可怜,才借给你的,要是早知道你儿媳妇这么有钱,我们就不借了。”
这几个人说的还算含蓄,吴嫂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谁家没有儿媳妇呀,早知道我也有样学样,把钱都放儿媳妇那里,然后出来哭穷装可怜,到处骗钱。”
此话一出,宋玉梅脸上可就挂不住了。
她再怎么不好,可也是要面子的。
吴嫂子这么说,让她以后咋做人?
宋玉梅忍不住的泪珠连连,“吴嫂子,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能这么说我。”
吴嫂子冒火气,“哎呦哎呦,我可不是张志远,你流你几滴不花钱的泪,我就心软。”
其他几个债主跟着说,“宋玉梅,你们婆媳俩该不会给我们唱双簧呢吧?”
此时,大家认为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宋玉梅有钱,但是都给了程焕焕,然后装穷,跟大家借钱,程焕焕被撞破有钱后,开始胡搅蛮缠,说那些钱都是她自己的。
这点宋玉梅还真说不清,以为程焕焕手里的那些钱,彩礼,改口费,家具钱,还真是她给的。
宋玉梅就搞不懂了,她本来有不少积蓄的,终于和喜欢的人扯证了,按说日子应该越过越好,看看人家陈小满,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穿的那么时髦,咋到她这里,就越活越回去了?
张志远一直在楼上听着,宋玉梅去机械厂捉程焕焕回来,以及婆媳两个吵架,他都可以不管,都可以当做婆媳之间的矛盾,男人,尤其一家之主的男人,不适合插嘴。
但宋玉梅刚才说啥了?
是她借钱给家里买菜做饭?
这不等于说他张志远是个废物吗?
以前的宋玉梅多懂事,多惹人怜惜,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张志远身为一家之主,不得不站出来维护家庭的面子了。
他没把宋玉梅叫到一边,而是当着大家伙的面,“玉梅,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都给我,我还给大家,咱们可不能拿着人家的棺材本买菜做饭吃。”
张志远自以为,他很识大体,为人忠厚,大家伙多少都得夸他两句。
可是,那些债主都以为他们两口子,一个唱红脸,一个白脸,搁这跟大家伙演戏呢,没人说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