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保持着半个身子嵌在墙里的滑稽姿势，足足僵立了十几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位“热心”债主暴躁的咆哮，鼻尖仿佛还能闻到灵石被拍碎后逸散的纯净灵气（以及金钱燃烧的味道），眼前那深不见底的掌印废墟更是触目惊心。
他缓缓地、动作有些僵硬地，把自己从“如无物”的围墙里拔了出来，拍了拍沾染的灰尘，看着系统面板上那刺眼的新增欠款——十万功德！
加上原本的负一万亿，现在是负一万亿零十万！
“我……”林凡感觉喉咙发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系统面板上。这叫什么事儿啊！拼命逃命，结果债台不降反升？！还是以这种离谱的方式！
那“随机跨界召唤券”简直就是个坑爹玩意儿！召唤来的不是帮手，是催命鬼啊！而且这服务费也太黑了吧？！十万功德？！抢钱啊？！
他欲哭无泪地看向【整活积分】栏目，刚才为了召唤“热心”债主，一下子消耗了一万点，现在只剩可怜的86点。而那个能减免利息的“债务利息减免券（小）”，兑换需要5000积分……
“路漫漫其修远兮……”林凡仰天长叹，感觉还债之路更加遥遥无期了。
不过，经此一遭，他也明确了两件事：
第一，这【整活积分】是个好东西！虽然获得方式奇葩（规则级整活），但用途似乎很实在，尤其是能跟坑爹的债务挂钩！以后……是不是得考虑多“规范”地整点活？
第二，那位“热心”债主，虽然收费黑心，态度恶劣，但实力是真心恐怖！一巴掌拍没三具裁决者外加半栋宅院，这战斗力，起码是仙帝起步吧？看来这“万界功德系统”背后的债主集团，实力深不可测。以后……得谨慎使用“召唤债主”服务，除非真的走投无路（并且准备好支付天价服务费）。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刚才的动静太大了，肯定已经惊动了天星城的守卫。
林凡不敢再逗留，也顾不上研究龟甲碎片为何突然“瑟瑟发抖”，立刻施展身法，如同轻烟般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他绕了几个大圈，确认没有尾巴跟踪后，才重新回到了悦来客栈那间狭小的丙字七号房。
布下隔音禁制，林凡一屁股坐在硬板床上，感觉身心俱疲。这一晚上过的，比连续修炼一个月还累。
他先是调息恢复了半个时辰，待灵力和精神都稳定下来后，才开始仔细复盘今晚的收获与损失。
损失很明显：新增十万功德债务，消耗一万整活积分，以及……心灵上的创伤。
收获嘛……
1. 成功从鬼市和“秩序”的围捕中脱身（虽然代价惨重）。
2. 得知了龟甲碎片名为“纪元之痕”，与纪元破灭的因果有关，似乎是了不得的东西，但也意味着更大的麻烦。
3. 往生斋主这个神秘强大的存在，立场不明，目的不明，需要极度警惕。
4. 初步解锁了【整活积分】的用途，发现其与债务减免挂钩，这或许是未来还债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5. 亲身验证了“召唤债主”服务的……昂贵性与威力。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林凡摩挲着下巴。
上古星图拍卖会还是要去的，这是目前寻找快速赚功德机遇的最明确线索。但入场资格和引荐人是个问题。
“或许……可以试试‘规范’地整活？”林凡的目光投向了系统面板上的【整活积分】。
既然规则级整活能获得高额积分，而积分能兑换债务利息减免券，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通过“有计划、有目的”的整活，来变相“还债”？
比如，不再是被动地、意外地触发整活，而是主动去设计一些“既符合系统判定为高价值整活，又能对社会（？）有积极贡献（赚取微量功德），同时还能达成自己某些目的”的事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凡自己都吓了一跳。
主动整活？！这他妈不就是从“意外性No.1的灾难”进化成“有计划有预谋的灾难”了吗？！
但……好像很有搞头啊！
想想看，如果他能在帮助他人、维护和平（赚取功德）的同时，巧妙地融入一些规则级别的“骚操作”（赚取整活积分），然后用积分减免债务利息……这不就形成了一条诡异的“还债流水线”了吗？！
虽然过程可能依旧充满不可控性（毕竟言灵这玩意儿……），但至少方向是明确的！
林凡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在无尽的负债黑暗中，终于看到了一丝……扭曲的曙光？
“对！就这么干！”他一拍大腿，“从今天起，我林凡，要做一个‘规范’的整活人！以赚取功德和整活积分为己任，坚定不移地走在还债的康庄大道上！”
那么，第一个“规范整活”目标，就是——解决拍卖会的入场资格问题！
他需要一笔启动资金（至少一百中品灵石的保证金），以及一个引荐人。
启动资金好说，他还有九十九块中品灵石，勉强够用。关键是引荐人。
找阵枢阁？用星辰令或许可以，但他不想过早暴露与阵枢阁的关联，尤其是在刚得罪了“秩序”和往生斋主的情况下。
找百晓生？那老狐狸更不靠谱。
“看来，得靠自己‘创造’一个引荐人了……”林凡摸着下巴，露出了熟悉的、带着几分算计和跃跃欲试的笑容。
他想起了白天在城里闲逛时，看到的一个地方——天星城“修士互助协会”。那是一个官方背景较弱，主要由中低层散修组成的松散联盟，经常发布一些组队探险、材料收集之类的任务，也承担部分信誉担保的职能。
或许……可以从那里入手？
一个“规范整活”的计划雏形，开始在林凡脑海中逐渐成型。这次，他要主动出击，目标明确：混入拍卖会，并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规范”地赚取功德和整活积分！
“首先，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乐于助人（方便触发功德任务）、并且偶尔会有些无伤大雅‘小运气’（方便整活）的散修形象……”
林凡开始在储物袋里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伪装身份或者制造“小运气”的道具。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龟甲碎片，似乎感应到他心态的转变和那股“搞事”的决心，不再发抖，反而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带着好奇与期待的意念。
仿佛在说：“搞事？带我一个？”
林凡：“……”
他觉得，这碎片可能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