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池边的风还裹着失衡巨兽崩解后的残气，首次交锋过去一小时，预封印阵的光芒已弱了大半——林老跪在阵眼中央，检测仪紧贴着泛着微光的阵纹，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据，像一根刺扎在所有人心里。
“不行，能量接不上。”林老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将检测仪转向白芽，屏幕上清晰显示着四道能量条，“阵眼启动需要‘四力合一’：完整双生图腾的平衡能量、青丘血脉能量、纯共生本源、平衡界核——现在其他三力都够，但双图腾碎片只融合了50%，这里出现了‘能量缺口’，就像水管少了一半口径，跨星系通道根本打不开，连接不了青丘祭坛的基座。”
白芽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阵眼的凹槽——嵌入的双生图腾还在泛着微弱的青白光，可能量流动到一半就会滞涩，像被堵住的河流。24小时的倒计时已过去近两小时，裂缝还在扩大，要是打不开通道，后续的封印步骤根本无从谈起。
“能不能用别的能量补？”老金扛着工具箱跑过来，他盯着阵眼的能量节点，突然拍了下大腿，“灵泉号的核心能源！我把能源舱的主核拆下来，能临时补上缺口——但代价是，飞船会彻底失去动力，之后只能飘在太空里，想撤离都难。”
这话让白芽的心头一沉——灵泉号是他们的退路，也是之前对抗失衡势力的根基，拆了核心，就等于断了所有后路。她看向主控舱的方向，阿澈还在盯着裂缝的监测数据，船员们正抓紧修复之前被冲击波震坏的仪器，要是告诉他们要拆核心，所有人都会陷入绝境。
“不用拆飞船。”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青丘残部首领白岳走到阵眼旁，他身后的族人正互相包扎伤口，不少人还带着与失衡巨兽战斗的伤痕，“青丘的血脉能量能翻倍注入——我和族老们用‘血脉燃烧’之术，把半数族人的血脉能量抽出来，能强行填满缺口。”
“不行！”白芽猛地抬头，声音都变了调，“血脉燃烧是同归于尽的术！抽完能量，半数族人会直接力竭而亡，青丘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白岳却摇了摇头，他抬手摸了摸耳后的青丘徽记，眼神坚定得让人心疼：“青丘早就不是从前的青丘了，剩下的族人，都是抱着‘护平衡’的心思来的。比起整个宇宙被失衡吞噬，牺牲半数算什么？白芽族长，别犹豫——”
“我不能做这个决定。”白芽打断他，胸口堵得发慌。一边是断退路的飞船核心，一边是牺牲半数青丘族人，无论选哪一个，都是用同伴的代价换时间，这根本不是“选择”，是煎熬。她攥紧掌心的图腾，图腾的温度似乎也跟着冷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阿紫突然动了——她的水晶臂不知何时泛着淡淡的绿光，臂甲表面的共生纹路快速跳动，像被什么吸引着，缓缓指向本源池的深处。“那里……有能量。”阿紫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却异常笃定，“水晶臂在和池底的东西共鸣——是‘共生本源结晶’，比共生晶体的能量纯十倍，能加速图腾碎片的融合，说不定能补全那50%的缺口，不用牺牲任何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本源池——池面还残留着之前浮现的双生图腾虚影，水下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淡青色的能量缓缓流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结晶。
“你确定？”白芽抓住阿紫的手腕，水晶臂的绿光正随着池底的方向闪烁，和之前感知共生残魂时的反应一模一样。阿紫用力点头：“确定！臂甲里有共生之主的残力，它不会错——结晶就在池底最深的地方，靠近能量塔残骸的位置。”
白芽没有犹豫，握紧手中的双生图腾，将图腾贴近池面——图腾刚碰到水面，她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咚咚”声，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心跳，节奏缓慢却有力。随着图腾的光芒变强，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池底的景象：漆黑的水下，一根断裂的能量塔残骸旁，躺着一道半透明的绿色身影（共生之主的躯体残骸），残骸的掌心，正紧紧攥着一块泛着银光的碎片——那是银白图腾的另一半！
“池底有心跳声……还有共生之主的躯体残骸。”白芽猛地收回手，声音带着震惊，“另一半银白图腾碎片，就在残骸手里！共生本源结晶，应该也在那附近！”
林老的眼睛瞬间亮了：“要是能拿到结晶和碎片，图腾就能完全融合，能量缺口自然就补上了！不用拆飞船，也不用牺牲族人！”
可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本源池深处的失衡能量最浓郁，谁也不知道水下藏着什么，而且去取结晶和碎片，需要时间，倒计时还在一分一秒地减少。
白芽看向池面，水下的心跳声还在与图腾共鸣，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等待。她深吸一口气，握紧图腾：“我下去——图腾能感应碎片和结晶，而且我的平衡界核能抵抗失衡能量。老金，帮我准备潜水服，再带两枚共生平衡弹，以防万一。”
“我跟你去！”敖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检查完机甲的损伤，眼神坚定，“水下危险，我护着你，有情况能及时撤离。”
白岳也上前一步：“青丘族人擅长水下作战，我派三个族老跟着，他们的血脉能量能在水下形成护罩，帮你们挡失衡能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本源池上——刚才的两难抉择，似乎因这个发现有了转机，可池底的未知危险，又像一道新的关卡，横在他们面前。倒计时的数字还在跳动，白芽攥紧图腾，知道这是唯一的路——只有拿到池底的结晶和碎片，才能让封印阵启动，才有机会阻止绝对领域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