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船只在夜色中平稳航行,林逸尘靠在船舱壁上,脸色因灵心果的治愈渐渐红润。林萱坐在他对面,指尖摩挲着三枚灵物——玄冰髓的寒、鲛人泪的润、灵心果的温,在掌心交织成奇异的灵力流。
“还差碧落星辰砂和炎山赤火晶。”林萱摊开那半张地图,新增的灵心果光芒让地图又清晰了几分,“碧落星辰砂在西漠的‘落星坡’,需等到‘七星连珠’时才会显现。”
林逸尘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地图角落的标记:“这符号……像不像父亲书房里那枚玉佩上的纹路?”
林萱心中一震,连忙翻出贴身收藏的半块玉佩——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断裂处参差不齐。她将玉佩贴在地图符号上,断裂的边缘竟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这地图……是父亲留下的?”林逸尘声音发颤。
林萱指尖抚过玉佩上的裂痕,想起第三问时古树的话,喉间发紧:“父亲或许早就知道五灵物的事。甚至……他可能和幽影、和神秘组织都有关系。”
这话像块巨石投入静水,船舱内一片沉默。许久,林逸尘才低声道:“不管怎样,父亲不会害我们。这玉佩说不定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船行三日,抵达西漠边缘。落星坡是片荒芜的戈壁,碎石间散落着陨铁的碎屑,据说上古时有星辰坠于此地,故得名。林萱三人刚踏上坡地,就见远处扎着几顶帐篷,银鹰堂的人竟已先到。
“他们倒来得快。”林宇轩握紧剑柄,阿风已搭起冰弓,“要偷袭吗?”
林萱摇头,目光扫过天际:“七星连珠要等到子时,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先找地方隐蔽,等星砂出现再行动。”
三人躲进一处陨石坑,看着银鹰堂的人在坡上四处挖掘,戴面具的人站在最高处,手里把玩着半块玉佩——竟与林萱的那半块一模一样!
“他也有玉佩!”林逸尘低呼。林萱死死盯着那半块玉佩,突然明白过来:“父亲的玉佩是被人劈开的,他手里的是另一半!”
子时将至,天空渐渐出现异象。七颗星辰连成一线,在落星坡上空投下淡紫色的光。坡地中央的碎石开始震动,一粒粒银沙从石缝中渗出,在星光下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正是碧落星辰砂!
“动手!”戴面具的人率先冲过去,银鹰堂教徒紧随其后。林萱三人也同时发难,林宇轩的剑缠住教徒,阿风的冰箭封锁退路,林萱与林逸尘直扑星砂。
“留下星砂!”戴面具的人挥刀砍来,刀风凌厉。林萱侧身避开,指尖弹出灵心果的绿光,缠住对方手腕。两人缠斗间,林逸尘已掬起一把星砂,刚要装入玉盒,却见戴面具的人突然冷笑:“看看这是什么!”
他扯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与林父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狰狞的疤痕。“堂……堂叔?”林逸尘惊得后退一步,星砂洒了大半。
林萱脑中“嗡”的一声,想起小时候常带她放风筝的堂叔林岳,五年前突然说去远游,从此杳无音信。“是你?”
林岳抚摸着脸上的疤,眼神扭曲:“没想到吧?当年你父亲不肯交出五灵物地图,害得我被神秘组织追杀,这道疤就是拜他所赐!”
“父亲不是那样的人!”林萱怒喝,灵力催动三枚灵物,冰、水、木之力交织成网,“你加入银鹰堂,就是为了报复?”
“报复?不。”林岳狂笑,“我是要完成你父亲没胆子做的事——集齐五灵物,释放幽影大人,到时候整个大陆都是我的!”他突然甩出那半块玉佩,与林萱怀中的玉佩在空中相撞,“咔嚓”一声合二为一。
完整的玉佩爆发出耀眼的光,落星坡上的星砂突然腾空而起,汇聚成一条银带,朝着玉佩飞去。林岳伸手去接,林萱却更快一步,指尖凝聚光明灵力,拍向玉佩。
“你敢!”林岳挥刀劈来,刀身带着黑暗灵力,显然已被神秘组织侵蚀。林萱不闪不避,任由刀刃擦过肩头,指尖稳稳按在玉佩上。
“父亲说过,守护比占有更重要!”
玉佩光芒大盛,星砂突然转向,涌入林萱手中的玉盒。林岳见状目眦欲裂,挥刀刺向她心口。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林宇轩不知何时赶到,一剑挑飞林岳的刀:“叛徒,拿命来!”
林岳见势不妙,转身就跑,银鹰堂的人也跟着溃散。林萱捂着流血的肩头,望着林岳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原来最亲近的人,才是最伤人的暗箭。
阿风包扎好她的伤口,林逸尘将最后几粒星砂收好:“只剩炎山赤火晶了。”
林萱握紧装有四枚灵物的玉盒,玉佩在盒中微微发烫,仿佛在指引最后的方向。她抬头望向西方,那里是炎山的方向,也是幽影传说的起源地。
“去炎山。”她声音平静却坚定,“该了结的,总要了结。”
戈壁的风卷起沙尘,吹起她散落的发丝,肩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神,却比星辰更亮。
林萱捂着肩头的伤口,看着林岳消失的方向,指尖攥紧了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玉佩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父亲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后背,带着无声的力量。
“堂叔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林逸尘捡着散落的星砂,声音发涩。小时候堂叔总把他架在脖子上,摘院子里最高的杏子,可刚才那双眼睛里的疯狂,陌生得让人发冷。
林萱将星砂小心翼翼收进玉盒,伤口的血渗过布条,在衣襟上晕开一小朵红。“五灵物的诱惑,加上那道疤……”她低声道,“仇恨会把人变成自己最恨的样子。”
阿风蹲在旁边磨着冰箭,突然抬头:“那玉佩合起来之后,好像在发烫?”
林萱低头一看,玉佩的裂纹处正透出淡淡的金光,在玉盒里轻轻跳动,像颗小小的太阳。她伸手摸了摸,金光竟顺着指尖爬上手臂,肩头的疼痛顿时轻了不少。“它在帮我疗伤……”她愣住了,随即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玉佩藏着守护的力量,不到万不得已,别让它合二为一。”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炎山那边,恐怕不只是找赤火晶那么简单。”林宇轩擦着剑上的血痕,“林岳跑了,肯定会去报信,银鹰堂的人说不定已经在炎山设好圈套。”
林萱将玉佩贴身收好,站起身:“圈套也要闯。”她望着西方的夜空,炎山的方向隐有火光跳动,“五灵物还差最后一样,父亲没做完的事,我来做完。”
林逸尘攥紧拳头:“我跟你去!堂叔变成这样,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
阿风也扛起弓箭:“多个人多个照应,我箭术准,能帮你们探路。”
林宇轩将剑入鞘,拍了拍林萱的肩膀:“走,去炎山。不管是银鹰堂还是什么幽影,咱们一并了结。”
夜风卷起他们的衣摆,落星坡上的星砂已被收尽,只留下满地陨铁碎屑,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林萱回头望了一眼,仿佛能看到堂叔小时候陪她放风筝的身影,可那身影很快被风沙吹散,只剩下眼前的路。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西方走去。玉佩在怀里轻轻发烫,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指引着她往最后的目的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