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家的午后,总是弥漫着一种慵懒而温馨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榻榻米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和刚烤好的饼干味道。
Saber正襟危坐,虽然坐姿标准,但眼神一直往烤箱方向瞟。
手里捧着一本《现代厨房兵法——从零开始学烘焙》,神情严肃得像是在研读作战地图。
小莫在地板上滚来滚去,追着一个毛线团,嘴里喊着:“妈妈!看我新创的剑法!毛线球斩!”
士郎系着围裙,正在料理台前忙碌,准备着下午茶的点心,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一切都那么平常,那么安宁。直到……
嗡——
客厅中央毫无征兆地亮起一个复杂的、闪烁着未知符文的光圈,空间开始扭曲,发出低沉的嗡鸣。
“!” Saber的呆毛瞬间如天线般笔直竖起,她丢下书,本能地伸手去抓靠在墙边的空气。
“Saber!”士郎反应极快,扔下打蛋器就冲了过去。
但光圈的光芒骤然增强,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Saber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眼看就要被吞没!
“抓住我!” Saber向士郎伸出手。
士郎奋力前扑,指尖几乎要触碰到Saber的手——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Saber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光圈中,光圈也开始急速收缩。
情急之下,士郎不顾一切地向前一抓,没能抓住Saber,却感觉手心触碰到了光圈边缘那灼热而虚幻的符文轨迹!
唰!
就在光圈彻底消失的前一刹那,士郎的身影也被那残留的魔力波动卷入,一同消失不见。
客厅里,只剩下烤饼干甜腻的香气、一个滚到角落的毛线球,以及地上大面积残留的法阵、看着空荡荡客厅发呆的小莫。
小莫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爸爸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烤箱,小嘴一瘪:“……妈妈?爸爸?饼干……要糊了……”
士郎感觉自己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转了一万圈,然后被狠狠甩了出来。
他重重地摔在坚硬而冰凉的地面上,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在抗议。
他挣扎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瞬间忘记了疼痛和眩晕。
他正身处一条宽阔无比的街道,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充满东方奇幻色彩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许多建筑还悬浮在半空中,由流光溢彩的能量阶梯连接。
空中不时有造型奇特的不知名飞船无声滑过。行人穿着古朴与现代交织的服饰,气息悠长,显然非同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和电子元件混合的奇特味道。
“这……这里是哪里?”士郎彻底懵了,“Saber!Saber你在哪?!”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却完全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巨大的陌生感和对Saber的担忧让他心乱如麻。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神策府内。
将军景元正悠闲地品着茶,看着窗外练剑练得满头大汗的彦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练剑太痴,都不知道休息。
得想个办法让他放松一下。
景元目光扫过桌案,看到了彦卿平时练习用的一把未开刃的普通铁剑。
他心生一计,随手拿起铁剑,对着窗外彦卿的方向,手腕轻轻一抖,用意念包裹剑身,准备将剑“送”到彦卿脚边,吓他一跳,顺便让他去喝杯茶。
“彦卿啊,歇会儿吧。”景元笑着,随手将铁剑朝着窗外某个看似无人的角落掷去。
他力道控制得极好,打算让剑飞一段距离后轻轻落下。
然而,就在铁剑脱手而出的瞬间,景元忽然感觉到剑身上的意念反馈有些不对劲——仿佛穿透了一层极其微弱、之前未曾察觉的空间涟漪?
就在士郎失魂落魄地站起身,试图找人询问这是何处时——
嗖——噗嗤!
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古朴的铁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从不远处飞来,精准地……刺穿了他的胸膛!
士郎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着透胸而出的剑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剧痛,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衬衫。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爸爸——!!!”
几乎在士郎中剑的同时,他刚才消失的客厅里,那个魔法阵的残余波动再次一闪,一个小小身影被抛了出来,正是小莫!
她刚一落地,就看到士郎被长剑贯穿倒下的这一幕!
小莫的金色瞳孔骤然收缩,小脸瞬间惨白,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扑倒在士郎身上,小小的手徒劳地想要捂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妈妈!妈妈!你不要死!妈妈!哇啊啊啊——!”
她哭得惊天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把士郎的血和自己的眼泪糊了一脸。
原本只是想让徒弟休息一下的景元,听到远处传来的并非剑刃落地的清脆声响,而是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心中顿时一沉。
他身形一闪,已出现在事发现场。
只见一个金发小女孩,正抱着一个被铁剑贯穿胸膛、气息奄奄的男人,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而那把剑,正是他刚刚随手扔出去的那把!
景元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而且,这个男人……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那个位置的?自己之前明明感知过那片区域无人!
就在景元心中愧疚,准备立刻施救并查明情况时,更让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倒在地上的士郎,胸口那恐怖的伤口处,突然泛起一层柔和而纯粹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如同有生命般流转,被剑刃撕裂的肌肉组织和血管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再生!
贯穿身体的铁剑被新生的组织缓缓推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过几个呼吸间,伤口已然愈合,只留下破损的衣服和血迹证明着刚才的重创。
士郎咳嗽了几声,茫然地睁开了眼睛,仿佛只是睡了一觉。
小莫的哭声也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复活”的士郎。
景元看到这超乎常理的愈合力,瞳孔微缩,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如此强大的、违背常理的生机和再生能力……这绝非寻常仙舟民或化外民所能拥有!难道是……“丰饶孽物”伪装潜伏进了罗浮?!”
“来人!”景元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可疑‘丰饶’力量携带者闯入!封锁街道!将其……‘请’回神策府问话!”
他终究还是留了余地,没有直接下令格杀。
士郎刚醒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到刚才那个扔剑的白发男人脸色严肃地喊人。
周围瞬间出现了许多身穿制式铠甲、气息精悍的士兵(云骑军),朝着自己围拢过来,眼神警惕甚至带有敌意。
“诶?!等等!这是误会!”士郎试图解释。
但云骑军显然只听将军的命令。
眼看解释无效,而且对方阵势吓人,士郎下意识的本能就是——跑!
他一把抱起还在发懵的小莫,转身就跑!
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罗浮错综复杂的街道和悬浮阶梯上夺路狂奔。
“妈妈!他们为什么追我们?”
小莫紧紧搂着士郎的脖子,回头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云骑军,既害怕又有点小兴奋。
“我也不知道啊!”士郎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真是倒霉透顶,“总之先跑再说!抓紧了,小莫!”
于是,仙舟罗浮最繁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幕奇景:一个穿着奇怪围裙、抱着金发小女孩的男人,在前面狼狈狂奔,后面跟着一大群训练有素的云骑军,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景元,则站在高处,看着这场闹剧,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