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寒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李斌，示意他做好记录，她则开始问道：“姚副市长，你说说吧。”
“好，朱贵说的是事实，他县长的位置是我推荐的，之前也暗示过他让他拿钱，最后也正如录音里面的一样，我收了100万。”
陆敏寒点了点头，“好，姚副市长，那咱们聊聊星海高科技研发公司的情况吧，你让朱贵以县政府的名义为星海创投集团担保8个亿是为什么？”
姚学东叹了一口气，“这件事除了我贪婪以外还有别的，我劝陆主任还是别问了，一切到我这里就行。”
陆敏寒摇了摇头，“不行，说实在话，从你开始的表现我就知道你肯定得到什么人的默许或者支持，不然你不会那么轻松的接受省纪委的调查。”
姚学东不由得对眼前这位年轻主任多了几分欣赏，但他没有回话而是默默点头，“陆主任，星海创投集团向开发银行总行申请的贷款的确和我有关系。”
“那覃柏丽和覃海波兄妹是你的人吗？”
姚学东摇了摇头，“不是，对于他们我开始并不认识，是有人介绍的，结识他们两个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他们的公司都没什么具体业务和项目，根本就无法做出政绩，有一点他们是可以的，那就他们能弄到资金。”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和他们沆瀣一气，设置这样一个大局，最终把开发银行总行的盛弘和柴远秋都拉下了水。”
姚学东冷笑一声，“陆主任，你高看我了，盛弘倒是有我的功劳，但柴远秋确实不是我的原因，你应该去问问孟令川，他们两个是同学。”
“那行，咱们不聊这个，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姚学东想了想，“陆主任，我只能告诉你这人和你们省纪委多少有些渊源，其他的就靠你们自己查了。”说着他闭上嘴继续装睡了。
陆敏寒见他这样，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先行出去汇报了，随后起身走出了留置室。
李斌跟了出来，“陆主任，现在怎么办？只知道他和贷款8个亿有关联，还是没查出柴远秋自杀背后的真相。”
陆敏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之前发现柴远秋并非正常自杀身亡，而大概率是被逼迫的，从姚学东的供词来看，他确实不具备这个条件，“先这样吧，我一会儿向省纪委江副书记汇报，你也累了一晚上，休息一下。”
李斌抖了抖身子，“陆主任，我还好，就是有些不甘心，没想到这姚学东都承认了这些事，但就是不说背后之人。”
“嗯，正常，有些人他不敢现在说，不说他也就是待在牢里蹲几年，说了那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李斌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先回宿舍了。
陆敏寒看了一眼留置室的大门，随后也回了宿舍，她拿了一桶泡面加了热水，坐在沙发上仔细想着这一夜的审讯，虽然有了结果，但还是有很多不足，特别是姚学东最后那一句和省纪委有些渊源，这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这事，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汤雄飞打过来的，她按下接听键，“喂，汤处。”
“陆主任，经过一夜的审讯，覃海波、覃柏丽兄妹还是很顽强，交代了一些，我感觉不是重点，杨新盛倒是没用什么功夫就撩了，据他交代，他的上面有一个叫老板的人，他没见过，但他觉得覃柏丽肯定知道，而且还说姚学东收过他的钱，是姚学东把自己引荐给朱贵的，而且朱贵也拿了一些好处。”
“好的，汤处，辛苦了，覃海波兄妹还得麻烦你继续审讯，开发银行总行给星海创投集团贷的8个亿，姚学东已经交代和他有关联，但我认为应该还有更大的人物才能动摇柴远秋的决策。”
汤雄飞听后表示认同，“我也这样认为，那行，我休息一会儿，继续干活。”
“好的。”
挂了电话，陆敏寒端起泡面吃了起来，可能一夜没吃，这时候还真饿，三两下就吃完连汤都喝了，她看了时间现在是早上6点，离领导上班还有2个半小时，定好闹钟，她就躺在床上休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到闹钟响起，她才猛的惊醒，发现没睡过头，这才起身去洗漱了一番。
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绿茶，坐回沙发，拿起电话打给了江培林，“喂，江副书记，现在方便吗？”
“陆主任，有什么事吗？马上要开会了。”
“哦，江副书记，要不您先开会，我一会儿再向您汇报。”
江培林顿了一下，“那行，散会后我给你回过来。”
省纪委小会议室，安耀阳坐在主位，扫视了在座的几人，“好，今天开会的主要议题还是柴远秋案，昨天咱们采取了行动，还算顺利，相关人员都已到案，下面我们来聊聊接下来的工作，培林书记，你先说。”
“好的，安书记，这次行动迅速果决，省纪委和省公安厅联合行动，配合默契，我觉得应该让陆敏寒同志抓紧时间审讯，争取能尽快拿下。”
“嗯，培林书记说的不错，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赵书洁想到黄正尧此时正在舟山留置基地和陆敏寒一起，他也就说道：“我认同江副书记说的，就让陆主任他们马上审讯。”
秦肃安这时有些难办，看现场的情况，三人都同意这个安排，自己如果拒绝可能会引起怀疑，但如果拿不到审理权，到时候如何和陈清艳交代，可能这时候她正在等待自己的消息。
思来想去，最终他准备提一下，毕竟自己也是专案组成员，“安书记，江副书记的提议确实不错，但我认为这个案子毕竟是我和陆主任一起负责的，前期我也没出什么力，这到了审讯过程，我应该参与进去，帮忙提提建议，您看可以吗？”
安耀阳对于秦肃安的请求并不意外，他现在已经知道内鬼就是他，现在跳出来可能就是想知道内情或者帮助某人探路，“秦主任，你是老纪检，之前也是调查室出来的，那行，你如果不嫌累，就跑一趟，一会儿让江副书记把地址告诉你。”
“好的，谢谢，安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