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牵着蹦蹦跳跳、脸蛋兴奋得通红的何雨水,一手提着那个沉甸甸、引人注目的水桶,在无数道几乎能将人灼穿的目光注视下,坦然自若地离开了喧嚣的什刹海畔。
桶里,那只深红如血、甲壳嶙峋、鳌钳狰狞的锦绣龙虾,即便被芦苇草绳捆着,依旧透着一股凶悍而神秘的气息。几只半斤重的鲫鱼和几条白条挤在它庞大的身躯旁边,显得渺小而可怜。这奇异的组合,成了什刹海今日最震撼的风景,也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湖,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议论声在他们身后如同煮沸的开水:
“我的老天爷……真拎走了……”
“那小伙子……太邪性了!什刹海钓上海龙王的虾兵了!”
“老哥几个,你们说……这湖底下是不是真连着海眼儿?或者……埋着前朝哪个王爷的宝贝库?”
“嘘!别瞎说!可这事儿……报告街道还是派出所?”
“报告啥?报告有人钓上来个大怪物?谁信啊!再说你看那小伙子,像是普通人吗?”
“……”
这些议论,何雨柱的神识隐约能捕捉到一些,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神秘感,有时候是最好的保护色。
一路上,何雨水成了最兴奋的人。
“哥!哥!那个大红虾虾好大呀!它的钳子比我的手还大好多好多!”雨水不停地比划着,小脸蛋因为激动红扑扑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它是不是水里的大将军?哥哥你打败了它!你是大将军!”
“哈哈哈,对,雨水说对了,哥哥今天打败了个‘水将军’!晚上咱就把这‘水将军’煮了,给雨水尝尝鲜,好不好?”何雨柱笑着逗她。
“好!”雨水响亮地回答,随即又有点担忧地看了看桶,“可是……它那么大,锅装得下吗?它的钳子会不会夹坏咱家的锅?”
“放心,哥有办法!”何雨柱信心满满。空间就是个万能工具,处理个龙虾还不简单?
兄妹俩说说笑笑,穿街过巷。那只显眼的大龙虾果然引起了沿途行人的频频侧目和惊呼。
“嚯!快看那桶里!”
“我的妈呀!那是什么玩意儿?大螃蟹?”
“不像啊!看着像……像画报上的外国大龙虾?可这淡水地界儿……”
“这小伙子哪儿弄来的?太稀罕了!”
何雨柱一概报以憨厚朴实的笑容:“运气好,什刹海瞎钓钓上来的,也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 这解释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也堵住了旁人的进一步询问——总不能说人家运气太好是错吧?
刚迈进南锣鼓巷四合院的大门,前院正在纳凉的三大爷阎埠贵眼尖,第一个就瞄见了何雨柱手里的桶。
“哟!柱子回来啦?嚯!今天收获不小啊!”阎埠贵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凑上前打算看看鱼获,算计着能不能蹭点小鱼小虾,“让三大爷瞧瞧……啊——!!!”
当他的目光越过几条鱼,锁定在那只狰狞恐怖的锦绣龙虾身上时,一声凄厉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冲破了四合院的宁静!阎埠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向后弹跳了一大步,眼镜都差点甩飞,指着水桶,手指哆嗦得像得了帕金森,脸色煞白:
“妖……妖怪!柱子!你桶里装了个啥玩意儿?!快扔掉!晦气啊!”(一幅你快丢掉,我好去捡的表情)。
他这一嗓子,如同捅了马蜂窝。
“咋了咋了?”
“老阎嚎什么呢?杀猪了?”
“妖怪?什么妖怪?”
中院、后院的人都被惊动了。正在洗菜的妇女、准备做饭的易大妈、躺在藤椅上听收音机的刘海中、刚玩回来进门的许大茂……连同后院的老太太,都纷纷循声涌到了前院。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何雨柱提着的那个水桶里。
瞬间,四合院里上演了什刹海边的复刻版——石化、呆滞、倒吸冷气、惊呼尖叫!
“妈呀!我的亲娘姥姥诶!那是什么东西?!”刘海中手里的收音机差点掉地上。
“这……这……柱子!你从哪弄来这么个吓人的玩意儿?!”一大妈吓得捂住了胸口。
“哎呦喂!这么大的虾?!这……这得成精了吧?”阎大妈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把小当往身后藏。
“嗬!何雨柱!你行啊!你这是……你这是捅了龙王爷的老窝了?!”许大茂又惊又疑,眼神闪烁,琢磨着这玩意儿能不能吃,值多少钱。
聋老太太被一大妈扶着,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喃喃道:“柱子钓着大虾了?好啊……大虾好,补……”
“老太太!那不是一般的虾!那是……那是怪物!”一大妈心有余悸地解释。
何雨水看到大家都被吓到了,反而挺起小胸脯,自豪地大声说:“不是怪物!是我哥哥在什刹海钓上来的‘水将军’!哥哥可厉害了!打败了它!晚上我们要吃它!”
“什刹海钓的?”众人再次震惊,下巴掉了一地。
“柱子,你……你真在什刹海钓上来的?”易中海还算稳重,但声音也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是厂里的六级钳工,见多识广,但也从未见过如此巨大、且明显是深海品种的龙虾出现在淡水湖里,更别提被人钓上来了!
何雨柱把桶放下,一脸“老实巴交”的困惑:“是啊,易大爷。就在什刹海,我也纳闷呢。钓了半天鱼,杆子就差点被拽断了,跟水底下有头牛似的。费了老鼻子劲才拉上来,一看……嚯,就这玩意儿。可把我跟雨水也吓一跳。” 他揉着胳膊,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不可能!”许大茂跳了出来,指着龙虾,“什刹海是淡水湖!这玩意儿一看就是海里的!柱子哥,你老实说,是不是搁哪儿买的来显摆?”
“许大茂,你花钱给我买个活的这么大的试试?再说,我一个月工资多少,买得起这玩意儿?”何雨柱斜睨了他一眼,怼得有理有据。
“那……那你怎么钓上来的?”阎埠贵惊魂未定地问。
“运气呗!”何雨柱双手一摊,“谁知道呢?也许是不知道哪年大水冲过来的,一直藏在湖底石头缝里?今天被我钩子挂着了,发疯似的窜出来,劲儿那叫一个大!差点把我就拽湖里去!”
他这个“合理”的猜测——大水冲来的海洋生物意外存活——倒是让一部分人稍微接受了点。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但这运气,也忒逆天了!
“哥,锅……锅!”雨水扯着何雨柱的衣角,心心念念她的龙虾大餐。
“好好好,哥这就去收拾咱们的‘水将军’!”何雨柱提起桶,无视众人或惊惧、或好奇、或贪婪的复杂目光,径直朝自家走去。
“柱子!等等!”易中海叫住了他,表情严肃,“这玩意儿……真能吃?我看着怪渗人的,别吃出毛病来!”
“是啊柱子,安全第一!要不……扔了吧?”易大妈也劝道。
“没事,易大爷,易大妈。”何雨柱笑了笑,“我在书上看过图片,这玩意儿叫龙虾,是海里顶好的东西,外国有钱人都吃这个!蛋白质高,营养好着呢!雨水正长身体,正好给她补补。放心,我能处理好!” 他随口编了个借口,搬出“外国”和“营养”这两块金字招牌,在这个年代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说着,他不顾众人的劝阻和惊疑不定的目光,拎着桶进了自家屋子,关上了门。
门外,瞬间炸开了锅。
“听见没?外国人都吃的!稀罕物!”
“何雨柱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那么大个……得多少肉啊……”
“老刘,你说……咱要不要跟街道报告一下?什刹海底下出怪物了?”
“报告啥?柱子都说了是运气好钓上来的!你想惹麻烦?”
“可这也太玄乎了……”
“哼,装神弄鬼!我看他何雨柱最近邪性得很!”许大茂眼神阴鸷,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屋内。
何雨柱把桶放在地上。雨水立刻趴到桶边,又好奇又有点怕地看着那只依旧活力十足、鳌钳咔咔作响的“水将军”。
“哥,它好凶啊。”
“不怕,看哥的。”何雨柱意念微动,空间之力悄然笼罩。挣扎的龙虾瞬间安静下来,进入了类似冬眠的状态。他拿出一个大木盆,又从空间里转移出一堆冰块铺底,营造出“刚从冰上弄来”的假象,然后把龙虾放进去。
接着,他动作麻利地找出家里那把最厚重的刀(空间里当然有更专业的工具,但得做样子)。当着雨水的面,他先用筷子精准地捅入龙虾尾部一个关节放尿(其实是空间之力引导),然后手起刀落,快如闪电!
“咔!”一声脆响!
那足以夹断木棍的巨大鳌钳,在何雨柱精准的力道和空间辅助下,被齐根卸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哇!”雨水小声惊呼,捂住了小嘴,大眼睛里满是惊叹,“哥,你好厉害!它的大钳子掉了!”
“还有一只。”何雨柱如法炮制,卸下另一只巨钳。接着,他将龙虾头尾分离,躯干部分熟练地剖开,露出晶莹饱满的虾肉。
雨水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变魔术般地将凶悍的“水将军”分解成了一大堆红白相间、看起来鲜美无比的肉块,之前的恐惧完全被好奇和期待取代。
“哥,这些肉肉都能吃吗?”
“都能!尤其是这个大钳子里的肉,最嫩最甜!”何雨柱拿起一只硕大的鳌钳,用刀背轻轻一敲,坚硬的甲壳应声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了里面雪白饱满、如同婴儿手臂般粗壮的整块钳肉!那极致的、带着海洋气息的鲜甜味道隐隐飘散出来。
雨水眼睛都直了,小鼻子嗅了嗅:“看着都香啊!”
何雨柱看着妹妹垂涎欲滴的模样,心情大好:“晚上哥给你做蒜蓉蒸龙虾肉,虾钳肉蘸姜醋汁,再用龙虾头熬个豆腐汤,配上咱钓的鲫鱼做的奶白鱼汤!怎么样?”
“好!太好了!哥最棒!”雨水拍着小手欢呼起来。
何雨柱手脚麻利地将处理好的龙虾肉块分装好,钳肉特意留出来给雨水。他瞥了一眼窗外,能感觉到许多双眼睛还在偷偷往这边瞄。他笑了笑,点火起锅烧水。
很快,一股前所未有、浓郁霸道、带着极致鲜甜气味的异香,开始从何雨柱家那小小的厨房窗户里,袅袅地飘散出来,弥漫在整个四合院的上空。
这香味是如此独特、如此诱人,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闻惯的猪油香、葱花香、酱肉香。它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嗅觉神经。
前院,还在争论不休的阎埠贵、刘海中猛地吸了吸鼻子,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中院,正在数落秦淮茹的贾张氏骂声戛然而止,贪婪地嗅着空气:“这……这是什么味儿?咋这么香?”
后院,易中海放下了手中的茶缸,易大妈也停下了缝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
许大茂更是像狗一样抽动着鼻子,眼神更加阴沉嫉妒:“妈的,真吃上了?还真他娘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