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之晶化作的黑光钻入光门深处,整个石室剧烈震颤,水晶树的凋零速度骤然加快,金色的叶片如雨点般坠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界源之心的跳动越来越微弱,原本温暖的金光渐渐蒙上一层灰翳,仿佛随时会熄灭。
“必须阻止它!”沈退冲向石台上的古神骸骨,创世剑的光芒照亮骸骨胸口的断剑——那断剑的材质、纹路,甚至断裂处的缺口,都与创世剑完美契合,仿佛本就是一体!
“这是……创世剑的另一半?”冰玄雪惊讶地捂住嘴,“古神怎么会有创世剑的碎片?”
沈退握住断剑的剑柄,试图将其拔出,断剑却纹丝不动,反而与他手中的创世剑产生强烈共鸣,剑刃上的符文疯狂流转,在石室的墙壁上投射出一段影像:
古神手持完整的创世剑,与原始混沌对峙;白袍人从混沌中走出,与古神争夺断剑;古神为了封印原始混沌,将断剑插入自己胸口,以元神为锁,与界源之心相连……
“原来古神是自愿献祭的。”星核使者的元神叹息,“他用自己的神魂加固了界源之心的封印,断剑就是锁芯。”
沈退的目光落在骸骨手中的石板上,“白袍人是钥匙,沈退是开锁者”的字迹在创世剑的光芒下微微发亮,笔迹的每一个转折、每一处力度,都与母亲魂晶中残留的气息完全吻合。
“母亲……为什么?”沈退的指尖抚过石板,心中充满困惑。如果母亲知道打开封印的后果,为何还要留下线索引导他来这里?
就在此时,光门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水晶岛开始倾斜,石台上的古神骸骨突然剧烈抖动,胸口的断剑发出刺耳的嗡鸣,剑刃上的符文寸寸剥落——虚妄之晶正在破坏锁芯!
“断剑要碎了!”赤帝一拳砸在石室的地面,试图稳住骸骨,拳头却被突然冒出的黑色裂纹吞噬,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原始混沌要出来了!”
沈退将创世剑与断剑对接,两剑接触的刹那,断剑的碎片突然飞起,与创世剑融合,一道完整的剑影在石室中浮现,剑影上同时刻着创世符文与古神文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完整的创世剑……”冰玄雪喃喃自语,“古神当年是故意将剑折断,一半留给创世者,一半用来封印混沌……”
完整的创世剑自动飞向光门,剑影与光门的纹路共鸣,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暂时挡住了虚妄之晶的侵蚀。但屏障的光芒正在迅速黯淡,光门深处传来原始混沌的咆哮,那声音没有具体的频率,却能直接震碎修士的元神。
“这样撑不了多久!”星核使者的元神贴在屏障上,金光不断流失,“必须找到母亲留下的后手!石板上说沈退是开锁者,或许开锁不是为了释放混沌,而是为了……”
“换一把锁!”沈退突然明白,石板上的“始源之锁”四个字正在发光,“界源之心本身就是锁,但它快撑不住了。母亲的意思,是让我用创世剑和古神骸骨,重铸一把新锁!”
他看向骸骨手中的石板,石板背面果然刻着一行细小的古神文字:“以创世为骨,古神为魂,源兽为血,可铸始源之锁。”
“源兽为血……”冰玄雪看向穿海舰的方向,小源兽不知何时已跑到水晶岛上,正对着光门的方向焦急地呜咽,“它能帮上忙!”
沈退将创世剑插入古神骸骨的胸口,剑刃与骸骨的脊椎完美融合,古神的残魂顺着剑刃涌入创世剑,剑身上浮现出古神的虚影,发出低沉的咆哮。
“小源兽,拜托了!”沈退看向小源兽,小家伙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创世剑上,瞬间渗入剑刃,与古神残魂、创世法则交织在一起。
“嗡——!”
创世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体膨胀成数十丈长的光柱,光柱穿透光门,直插界源之心的核心。水晶树剧烈摇晃,金色的叶片纷纷融入光柱,界源之心的跳动与光柱的频率同步,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能量流。
光门深处的虚妄之晶发出绝望的尖叫,黑色的触须在能量流中寸寸瓦解,白袍人的影子化身彻底消散,只留下一声怨毒的诅咒:“沈退!你以为重铸锁芯就能改变命运?原始混沌的意志已经苏醒,它会找到你的……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随着诅咒消散,光门缓缓关闭,水晶岛的黑色裂纹开始愈合,界源之心的跳动重新变得平稳有力。创世剑的光芒渐渐收敛,恢复成原本的大小,剑身上多了一层金色的纹路,那是源兽血液与古神残魂留下的印记。
小源兽虚弱地倒在地上,沈退赶紧将它抱起,创世剑的金光注入它的体内,小家伙的气息渐渐平稳,只是背甲上的纹路变得更加深邃,隐约能看到原始混沌的影子。
“结束了?”赤帝看着恢复平静的水晶岛,还有些不敢相信。
沈退抚摸着创世剑上的新纹路,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白袍人最后的话如同警钟,在他耳边回响。他看向界源之心,那颗金色的心脏表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裂痕中流淌着与小源兽背甲纹路相似的气息。
“没有结束。”沈退的声音凝重,“原始混沌的意志,已经附着在创世剑和小源兽身上了。”
水晶树的叶片突然纷纷指向混沌海的某个方向,那里的黑暗中,隐约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瞳孔的颜色,与原始混沌的黑色一模一样。
新的锁芯铸成,却也引来了真正的窥视者。沈退握紧创世剑,看着怀中沉睡的小源兽,知道他们的征途还远远没有结束。
原始混沌的意志,究竟会在何时苏醒?而母亲留下的笔迹背后,是否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答案,或许只有在混沌海的尽头,才能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