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空的正中心，可因为已经临近冬日，加上是在玄西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以至于光照得一点也不温暖，风也很干燥，干巴巴的剐得人脸疼。
天曌独自坐在后院的草坪中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草皮，直到面前的草地突然泛起一圈白色纹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天曌猛地站起身，望向前方，只见光芒中心，一个男人的身影缓缓从中出现。
“程……程叔。”天曌连忙喊道。
“啊，是天曌啊。”程晨面无表情的看向天曌，“你在这里干什么？”
“呃……”天曌挠了挠头，“我想着…来安慰安慰你。”
“安慰么，”程晨听到天曌说的话，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就像揉碎的玻璃，“没必要，我并没有感受到多么的痛苦。
这都是命运罢了，既然无法反抗和改变，那就接受好了。与其瘫坐在地上怨天尤人，或是……”他视线看向天曌满是泥垢的手指，“像你那样无所事事的用指甲抠着草皮，不如尽早振作起来，去做点有意义的事。”
“呃…”天曌呆呆的看着程晨。
程晨继续说道：“在小优出生后的这二十年里，我跟不少人许下承诺，但都一直没时间和能力去履行，现在小优不在了，我也终于有时间去兑现承诺了。”
他走到天曌跟前，抬手在天曌脑袋上用力揉了两圈，力道比以往更用力了些，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你昨天一晚没睡吧，还不赶快去休息。”
天曌任由程晨揉着，说道：“我昨天白天睡了很久，所以还不算困。”
“……好像是这样，”程晨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手臂，“老李他们呢？”
“他们在照顾潮涌，还有神格碎片诞生的那个婴儿。”
“嗯，确实该好好照看照看程晨，虽然我的计划最后失败了，但他还是失去了一些神力，不知道这对他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小优说这些神力他能恢复，所以应该问题不大。”
“是吗？那就好。”程晨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松，“之后我不会再管你了，没有我的存在，小玉可能会来找你麻烦，你要小心啊。”
“随她来找吧，这样也省得我去找她。”
“哼…”程晨听后拍了拍天曌肩膀，力道很轻，“走了啊。”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程叔。”天曌突然喊道。
程晨回头问道：“嗯？你还有什么事。”
天曌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白色的小球，将它伸到程晨面前，“这是…小优留下的，里面还有她的衣服和寒魄。”
程晨看了眼空间球，没有选择接过，而是看着天曌问道：“你能用它吗？”
天曌想到自己能把小优的衣服和寒魄放进去，有些含糊不清的回道：“应该…可以吧。”
“那你就自己留着吧，你不是没空间球吗？”
“可这…我想程叔您应该自己留着，就当，给自己留个念想。”
程晨听后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它给我的念想，也不会是什么好念想。”他深深呼了口气，“过去了的就当他过去了，一切都是命运使然，或许一开始，我所做的一切就注定是失败的。”
听到程晨说的话，天曌心里感觉很难过，但他还是神情认真的试图安慰：“程叔，或许世间所有的一切命运早有预定，但是，您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你的所思所想，所行所做，不都是由您自己决定的吗？这跟命运，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程晨表情一愣，随后露出了带有几分自嘲的笑容，“你说的没错，即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没人强迫我，也没人指使我，所有的一切不管怎样都是由我自己决定的。”
他轻轻的闭上双眼，在睁眼后，他温柔的说道，“希望你能一直抱有这种想法，别把自己当做命运的傀儡。”
说完，他不再停留，走进了内宅，天曌也跟了上去。
走进内宅后，程晨又继续向着大门走去，似乎准备离开天威府。
“程大人。”
就在程晨的手刚触到冰冷的门把，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喊。他身体一顿，缓缓侧过身。只见潮涌和小遥站在几步外，而他们身后，是李喆他们四个和徐珀。
“是你们啊，怎么都来了。”程晨问道。
“程大人……对不起。”潮涌的脸上充满了愧疚。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晨平静的说道，“潮涌，在往后的时间，没有我的干涉和管控，我希望你能做好自己，不再受任何人的操纵。”
他又看向小遥，“还有小遥，过去了的事我不会在意，我也希望你不要一直沉浸在过去。出生寒微，并不能决定未来。在跟我们一起生活的这十几年，我原以为你已经放下过去，没想到你心里还记着。”
锦遥听后，哀伤的低下了头，“对不起，程大人……”
“好好活下去吧………你也会有更美好的未来的。”
最后，他又看向李喆他们。李喆他们在感觉到程晨在看自己后，因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变得飘忽不定，看起来特别的心虚。
程晨见此，无奈的笑了，“不知道说什么的话，那就别说了，我很庆幸能遇见你们。”
他失神的垂下了眼眸，“之后，我不会再赶你们走了，就是不知道，你们现在有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后悔跟随我。”
李喆摇了摇头，平淡的说道：“事实上，我们现在还是觉得，能跟随你，能得到你的注意与认可是件非常荣幸的事。你知道我们的，我说的不是我个人的想法，是我们四个共同的想法。如果没有您，我们现在还在冒险者协会，过着庸庸碌碌，又飘忽不定，居无定所的生活。不……说不定我们现在已经死在了某个犄角旮旯里也说不定。”
他露出无奈的苦笑，“故土的毁灭，让我们一度迷失方向，无法静下心来。在来到大晴之前，我们在曾在作为流亡的流浪者在数个国家之间游荡，在各个国家之中，都显得格格不入，或许我们本该跟着祖国一起灭亡。但成为您的手下，跟着您一起去执行任务，保护民众，我们又再次体会到了，那种被信赖，被需要的感觉。他们告诉我，我们并不多余，我们也可以是大晴的一份子，所以我们……也真的很庆幸能遇见您。”
徐珀看着程晨，点了点头，“我也是。”
“你们是这样想的吗？”程晨说道，“那……这二十年的时间，又怎么算。你们已经不再年轻，没有婚配，也没有留下子嗣。”
“那算什么？”任善印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老程，你不会真以为我五十多岁就找不到女朋友了吧。”
天曌一脸错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是，五十多岁，你个臭老头，你拿什么找女朋友！拿头吗？有哪个女生愿意嫁给你啊！”
“闭嘴！天曌！”任善印生气的喊道。
郑一春也说道：“程大人，其实，你并没有多么限制我们的自由，我们要有那种想法，早就去做了。”
刘钰涵嬉笑着说道：“谁说我们没有子嗣，潮涌不就是吗？小遥也是啊，当然，还有……”她不怀好意都看向天曌，“天曌。”
“谁？我？”天曌炸毛反驳，“谁要当你们儿子啊！”
看着天曌的动作，李喆他们四个顿时笑做一团。
程晨看着眼前的场景，神情微妙，但最终还是露出了一种释然的微笑。
“那再会吧……各位。”
他轻轻颔首，转身推开大门，离开了宅子。
天曌他们看到后，也跟着出了门，然后就看到程晨跳上一匹马匹，沿路飞驰而去。
“程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天曌向着李喆问道。
“不知道，”李喆平静的回道，“不过……，不管怎样他都算得到了解脱，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双手抱头，回头向着大门走去，“走啦，老程走了，但日子还要过。”
任善印他们三个见此也跟着回到宅子，进门前，刘钰涵打着哈欠对着徐珀说道：“小徐，我先去眯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在叫我们。”
话音未落，人已经进了门，都没给徐珀回话的余地。
“…………”
天曌看向程晨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保重啊……程大人……”
锦遥扭头望向天曌，歉意的说道：“天曌，对于前天晚上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有啥啊，”天曌满不在意的说道，“遥姐你不用在意我的，真的。”
“不管怎样，还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时叫我，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说完，她也低头回到了宅子。
徐珀拍了拍天曌和潮涌的肩膀，也回到了宅子，大门处就只剩天曌和潮涌两人。
“…………”天曌面无表情站在门口，嘴唇张了张，可最终还是只叹了口气。
“天曌先生，你没事吧。”潮涌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当然没事。”天曌平静的回道，“我就是有点……想回家了。”
“回家？您是想回明安吗？”
“明安……是啊，我也只能回明安了……”
天曌失神的抬头看向天空，“但是……我更想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家啊。”
潮涌担忧的看着天曌，“天曌先生……”
“我没事儿，真的。”天曌僵硬的转移起话题，“话说潮涌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我还是想参军，成为程大人那样的人。”
“很不错啊，我支持你。”天曌认真的嘱咐道，“不过记得当一个坏人，不要当好人，好人不长命。”
“啊？”潮涌听后瞪大了眼睛。
“我说的坏人不是那种杀人放火、烧杀劫掠的恶贼，就只是那种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的人。你一直都特别在意别人，这样活着，很痛苦的。”
“那天曌先生您以后又有什么打算？”
“我？我没打算，我就混吃等死。”
“…………”潮涌又问道，“那，那神格碎片诞生的那个婴儿，您又有什么打算。”
“这你问我？又不关我事。”
“那块神格碎片毕竟是您的东西。”
“那我也没打算，交给你照顾了。”天曌指了指自己说道，“你好好看看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带好孩子的人吧。”
他看着潮涌说道，“潮涌，我觉得我得跟你说一下。我们人类，是很容易受周围影响的生物，小时候的我们会不经意的去学习和模仿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但你们神格碎片诞生的人类似乎更容易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我应该还知道一个神格碎片变成的人，是个女性，名叫阿濯。她出生后，她的两个同伴整天都想着复仇，而在与他们的相处下，她也想着复仇。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她觉得，自己是为了复仇而诞生在这个世界的，所以她觉得自己不是人类，认为自己是兵器，是怪物。”
潮涌听着这些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曌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这些，我是想说……那个婴儿特别容易受周围的环境影响，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教育好她。同为神格碎片诞生的人类，我想你更能清楚她的天赋。要是让她跟着我，我会把她带坏的。有你的教育，她才会有更光明美好的未来。”
“我知道了。”潮涌认真的回道。
“嗯。”天曌微笑的点点头，“我也准备准备，该离开了。”
“天曌先生，”潮涌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你要离开的话，让我们最后击个掌怎么样？”
“击掌？潮涌你学坏了，想偷偷给我下刻印对不对？”天曌无奈的双手叉腰，“拜托，我已经不需要你的保护了，我能自己保护自己。”
说完，他也不再停留，径直回到了宅子。
潮涌看着天曌走回宅子，轻轻闭上眼睛，【天曌先生，希望……你的人生……能永远坦荡……】
…………
……
【我的所思所想、所行所做皆由我自己决定，这与命运无关吗？】
“呵……”程晨无奈的笑了，【虽然所有的决定都由我自己决定，但我还是受命运推动决定的，我依旧是命运的傀儡。】
天曌能说出这些话，只能表示他年轻，涉世未深，对未来抱有希望。
这并没有任何问题，程晨也不希望他因自己而沉沦。即使他早晚有一天会拥抱冰冷的现实，但程晨也还是希望那一天能尽可能晚一点的到来。
【天曌，当你走得足够远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我，我们，别说回头了，就连暂缓脚步都做不到……】
…………
时间来到第二天，天曌已经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得一干二净，连窗户和柜子上的灰尘都擦得发亮。小优房间里的东西，他也顺带全部打包进了空间球。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天曌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有失落，也有迷茫。
“应该，没落什么东西吧。”他最后扫视一圈，转身准备关门。手习惯性地插进荷包，指尖却碰到了一张薄薄的纸。
“嗯？”他一脸懵的将纸掏出来，“我怎么不记得我了在荷包里放了纸？”
纸张上还写着字，在他看清楚纸的第一句话时，他手一用力，直接将纸捏成了一团，因为第一句话是：
“天曌先生，是我，陈汐影。”
“这家伙……”
天曌阴沉着脸，虽然很不想再和陈汐影扯上关系，但他还是将纸张摊开。
只见纸上写着：
［很抱歉，天曌先生，用这种方式跟你对话，毕竟没办法，当时的你已经无法再正常交流下去了，我想，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下去。
我知道你对我很生气，不过放心，你未来的一段时间，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在我观察完下一个对象后，我会亲自下场，参演一场剧情。当然，你也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
在这里我要提醒你小心一个人，陈茉，我们一般叫她陈黑狗。她可以说是另一个我，在理性的外表下，她有着深不见底的疯狂，她可以说是我们当中最恶劣，最有野心的那个。
至于多恶劣，跟你说件事你或许就能了解。
你知道的，为了获得情感，我们无所不用其极，而她为了获得情感，做了无数疯狂的实验。
其中有一个实验，名为：人类魔物化。
这个实验能让人类转变为魔物，使其失去情感与理性，只剩下暴戾、破坏的欲望，对于人类转变的魔物，她将其称为孽物。
她在一个非常接近最初时间线的时间线，与那个时间线的神明：怨神勾结，将大片的人类转变为孽物，使整个世界分崩离析，人类极境灭亡，宛如末世。是不是感觉很可怕？
怨神是由你们人类心中的怨念诞生的，但它自认为，自己跟其他神明一样，受世界意志孕育而生，它认为人类的存在的病毒，是寄生虫，会使世界痛苦，所以它将毁灭人类视作自己的使命。
而孽物，人类转变它的主要因素就是极度的怨念。说起来，小优小姐是差一点儿就成为孽物了的。罗兰的那柄法杖，关押了白岁上千年。上千年的孤独与怨恨，足矣让白岁成为孽物，但白岁的体内有夜神分身的残余力量，使她在身负滔天怨念的同时保持理智。但在你接触罗兰法杖的那一刻，你携带的水神神格碎片给法杖撕开了一道裂缝，使得它体内的魔力与怨念泄露，在小优小姐接触到法杖的时候，磅礴的怨念一股脑冲向小优小姐体内，可以说，直接将小优小姐给冲傻了，以至于她失去理智，对你展开攻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天曌看到这里，皱了皱眉一脸懵。
怨神……，孽物……，这都什么玩意？不过……当时的情况竟然是这样的吗？不，也不一定，这家伙很有可能在骗人，反正这家伙根本不能相信。
天曌低头继续看纸张：
［我，还有其他的我不受时间的影响，反而能影响时间。但我在与其他的我接触时，会使看到的未来变得模糊不清，无法预测，所以若非必要，我们之间不会相互接触。但我知道，她要来弄我了，虽然不知道她又有了什么计划，什么方法。
你也许会问，她为什么要弄我，其实我觉得，除我之外，她也准备弄别人了。主要是因为，她将那个末日时间线当做自己的私人场地，但我觉得她那个时间线里的一个人很适合当一个故事里的救世主，所以我把她带到这个时间线来了。
她会觉得自己穿越到了过去，一个孽物还未诞生的时间段，只要自己把这个时间线最初的孽物，还有怨神解决，就能影响未来，从而拯救自己原本的时间线。
但事实是，就算她把孽物和怨神全部解决了，她还是拯救不了她原本的世界……］
当看到这里的时候，天曌又一次把纸张捏成一坨。
随意玩弄、操控他人的命运，真的让他非常的不爽。
不过在几秒后，他还是平复内心，又一次摊开看了起来。
［我，还有其他的我，有几次把黑狗所谓的实验参数拐走，从而一直影响她观测的未来，估计她已经受不了我们了。和她接触后我也会无法观测自己的未来，所以你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我了。］
看到这里，天曌喃喃自语道：“要死早点死啊，别出来害人了。”
［好吧，这些都是我随便写的。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不过你现在心里很自责，很难受对不对？毕竟可以说是你害死了你的同伴们。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打起精神，振作起来，毕竟你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主角。
你觉得你做不到，或是不配对不对？不要气馁，也不要妄自菲薄。如果把人生比做故事，那我们每个人，都是各自故事的主角。只不过，有的剧情悲伤，有的剧情欢乐；有的篇幅很长，有的篇幅简短；有的结局平庸，有的结局跌宕而已，但在我看来，每个故事，都特别的精彩。
你会振作起来，将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得完美，对吧？］
【对个锤子……】
天曌最终还是催动元素力，将纸张握在手心，烧掉了。
【我的这个故事……已经烂透了……】
怨神……孽物……，自己以后准备摆烂了，那这些东西怎么都不可能跟自己有关系。不过，陈汐影会跟自己说这些事，那自己很有可能在未来会碰到她编排的这个倒霉蛋，到时候自己将陈汐影的计划告诉他，那自己是不是就算破坏陈汐影的计划了？不……应该也不会，自己以后会怎么做，她应该都已经看到了，但她还是将这些告诉了自己，那她应该就不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失败。还有就是，如果自己将一切都告诉给那个倒霉蛋，那个倒霉蛋听后会不会直接崩溃？这是不是随了陈汐影的愿？等等，自己在未来，难不成也会碰到所谓的怨神和孽物？
天曌深呼了口气，将掌心的纸屑抖了抖，随后走出了房间。
“天曌，要走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在走到大厅的时候，徐珀对着天曌说道。
“不必了，徐叔。”天曌勉强笑着回道，“我想自己走回去。”
徐珀听后摇了摇头，“明安与玄西相隔千里，就算你不吃不喝的走，也得走上半个多月吧，还有，你知道回去的方向吗？”
“呃……”天曌尴尬的挠了挠头，“那就麻烦您了啊，徐叔。”
“没事儿。”
天曌跟着徐珀上了马车，徐珀坐在马车车头，整个车厢只有自己一人。
想到自己一开始是跟小优程叔一起坐马车来的，而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一种落寞感涌上心头，天曌的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嘿！”
就在这时，天曌又听到了叫喊声。他朝外面望去，只见天威府的其他人都出现在了大门口。
李喆叉着腰，板着脸说道：“要走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真是没礼貌。”
锦遥对着天曌挥了挥手，嘱咐道：“天曌，要照顾好自己啊，做任何事都要小心，不要大意。”
“是啊，”任善印也说道，“粗心大意可使不得，它会让你丧命！”
“我知道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