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的晨雾还未散尽,咸涩的海风裹着细碎的水珠,落在玄澈银蓝色的鲛绡长袍上,凝成颗颗剔透的水钻。
他刚蹲下身,指尖便触到一片冰凉的鳞甲,那鳞甲约莫半掌大小,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把揉碎的星辰嵌在了里面。
玄澈将鳞甲托在掌心,指腹轻轻摩挲,鲛人族特有的感知让他清晰察觉到,鳞甲里藏着股熟悉的星力,与三年前星使带来的星海图谱气息几乎一致。
就在这时,鳞甲突然微微颤动,表面的蓝光骤然暴涨,竟化作无数细如尘埃的星砂,从他指缝间滑落,在沙滩上缓缓拼出半张残缺的星图 ——
图中标记的
二字格外清晰,延伸的星线却在最关键处断裂,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抹去。
“这星图……”
玄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鱼尾不自觉地拍击着沙滩,激起细小的沙粒,“与星使留在归墟的星海图谱,竟有七分相似。”
灵均恰好走到他身旁,指尖轻轻拂过星砂,星砂突然变得滚烫,像是在回应他的触碰,细碎的星粒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窜,在他掌心凝成个微型的星核,泛着柔和的白光。
潮汐声在耳边缓缓流淌,原本规律的浪涛声中,突然混入无数细碎的低语,那些声音缥缈而古老,像是无数星民隔着时空吟唱,歌词模糊不清,却透着股对故土的眷恋,让人心头发颤。
“是星民的歌谣。”
灵均闭起双眼,狐族的听力让他捕捉到更多细节,那些低语里反复出现的 “不周” 二字,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海,“他们在说…… 不周山?”
阿若的惊呼声突然从礁石旁传来,灵均与玄澈同时转头,只见她肩头的四象藤突然疯长,翠绿的藤蔓挣脱她的控制,像受惊的灵蛇般窜向海边的礁石,藤蔓尖端的青花剧烈颤动,吐出缕缕淡青色的清气。
藤蔓缠上礁石的刹那,整座礁石突然剧烈震颤,石面上的青苔纷纷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古老符文 ——
那些符文与四象藤的纹路相互呼应,竟在礁石表面凝成个旋转的光阵。
“轰隆 ——”
海眼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音里裹着浓郁的星力,让周围的海水都跟着倒流,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头丈许大的玄龟破浪而出,龟甲上布满了银色的星纹,正随着它的呼吸缓缓闪烁。
最让人震惊的是,玄龟背甲的中央,用上古篆文刻着 “不周” 二字,笔画苍劲有力,像是用星力直接刻入龟甲,历经万年仍未褪色。
“是星纹玄龟!”
玄澈失声惊呼,鲛人族的古籍里曾记载,这种玄龟是归墟的守护者,只在天地灵气失衡时才会现身,“它怎么会突然出现?”
离朱早已走到海边,双手按在眉心,青光从他眼中涌出,穿透浑浊的海水,直直望向海眼底部。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细汗,手中的雷鸟羽箭不自觉地握紧,箭羽上的青光因紧张而微微闪烁:“海眼底下…… 沉着一块黑色的船板!”
灵均与阿若同时凑近,离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船板约莫三丈长,表面泛着淡淡的黑气,上面残留的侵蚀痕迹,和我们在星辰海遇到的虚无之雾,几乎一模一样。”
白泽突然从灵均肩头跃下,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对着玄龟低吼,声音里满是警惕,颈间的鬃毛泛着淡淡的白光,却不敢贸然上前 ——
它能清晰感觉到,玄龟身上的星纹气息,与星辰海那些能吞噬灵气的蚀灵沙,完全同源。
玄龟似乎察觉到白泽的敌意,缓缓转动头颅,星纹密布的龟眼盯着白泽,却没有发起攻击,反而缓缓沉入水中,只露出背甲上的 “不周” 二字,像是在指引什么。
“它在等我们。”
阿若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四象藤突然从礁石上缩回,重新缠上她的手臂,藤蔓上的青花对着玄龟的方向微微颔首,“四象藤在感应它的气息,没有恶意,反而…… 像是在求助。”
灵均望着缓缓沉入海眼的玄龟,又看了看沙滩上残缺的星图,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星图、玄龟、黑船板…… 这三者之间,一定藏着关联,而且都指向不周山。”
玄澈收起星砂,指尖还残留着星力的暖意:“归墟是连通大荒与星辰海的要道,若这里出了差错,两界的灵气平衡都会被打破,我们必须尽快查清黑船板的来历。”
离朱重新举起弓箭,箭尖对准海眼的方向:“我先下去探查,若有危险,会用青光传讯。”
灵均却按住了他的手,目光落在海眼中心的漩涡上:“一起下去,玄龟没有敌意,或许它能帮我们找到答案。”
阿若点头,将四象藤缠在腰间,藤蔓尖端始终对着玄龟消失的方向:“藤蔓能感知星力,若遇到虚无之雾,会提前预警。”
四人一兽顺着漩涡缓缓沉入海眼,海水冰凉刺骨,却在靠近玄龟气息时变得温和,灵均能清晰感觉到,周围的星力正顺着他的血脉往上窜,与他体内的混沌本源产生奇妙的共鸣,让他心头的不安渐渐消散。
海眼底部比想象中更暗,只有玄龟背甲的星纹散发着微光,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
无数巨大的礁石横七竖八地躺着,礁石缝隙中,偶尔能看到发光的星鱼游过,鳞片上的星纹与玄龟的几乎一致。
玄龟停在一块最大的礁石旁,对着礁石轻轻撞击,礁石表面的泥沙纷纷剥落,露出底下藏着的黑色船板 ——
那船板果然如离朱所说,泛着淡淡的黑气,边缘处还能看到被虚无之雾侵蚀的孔洞,孔洞里残留的星力,正与玄龟的星纹相互吸引。
“这船板……”
灵均伸手想要触碰,却被玄龟突然伸出的前爪拦住,玄龟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对着船板低吼,像是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离朱的天眼再次亮起,这次他看得更清,船板的内侧,竟刻着与穷奇部图腾相似的纹路,只是纹路里缠绕的不是黑气,而是纯净的星力,像是被人刻意改造过。
“是穷奇部的人?”
离朱的声音带着愤怒,箭羽上的青光变得更加浓郁,“他们连星辰海的东西都敢碰!”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对着船板微微颤动,藤蔓上的青花吐出一缕清气,落在船板上,黑气与清气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气竟被清气逼退了几分,露出底下刻着的 “星槎” 二字。
“是星民的星槎碎片!”
玄澈突然反应过来,鲛人族的古籍里记载,星民的星槎能穿越星海,却最怕虚无之雾,“这星槎一定是在穿越归墟时,被虚无之雾袭击,才断成了碎片。”
灵均望着船板上的星力纹路,又看了看玄龟担忧的眼神,突然明白:“玄龟一直在守护这块船板,它怕虚无之雾再次侵蚀,也怕我们不小心触发船板里的星力,引来更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海眼上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浪涛声,玄澈的鲛人护卫浮出水面,声音带着急切:“族长!
归墟的潮汐又变了!
这次的浪里,裹着黑色的雾气!”
灵均等人同时抬头,只见海眼上方的海水已变成墨黑色,无数细小的黑丝顺着浪涛往下窜,像是无数条毒蛇,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袭来 ——
那是虚无之雾的气息,比之前在星辰海遇到的,更加浓郁。
玄龟突然将背甲转向他们,星纹暴涨,在众人周围织成一道透明的光罩,挡住了那些黑丝,可光罩上的星纹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显然支撑不了太久。
“快走!”
灵均低喝一声,一把抓住阿若的手腕,“虚无之雾在变强,我们得先回岸上,再做打算!”
玄澈与离朱紧随其后,白泽跳上灵均的肩头,对着玄龟低吼,像是在感谢它的守护。
玄龟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对着海眼深处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背甲上的 “不周” 二字,在黑暗中闪烁着最后的光芒,像是在传递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当他们冲出海面,归墟的景象已变得面目全非 ——
原本湛蓝的海水变成了墨黑色,浪涛中裹着的虚无之雾,正不断吞噬周围的灵气,岸边的星树之桥,藤蔓已开始枯萎,叶子上的星纹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灰黑色的枝干。
“必须尽快加固归墟的防御阵!”
玄澈的声音带着焦急,鱼尾拍击着海水,“若让虚无之雾蔓延到五域,后果不堪设想!”
灵均望着海眼深处,玄龟的身影早已消失,可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道守护的星力仍在,与他体内的混沌本源遥相呼应,像是在提醒他 ——
不周山的秘密,或许就藏在那块黑船板里,而虚无之雾的源头,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离朱搭起弓箭,箭羽对准海眼上方的黑雾,青光在箭尖凝聚:“我先射退这些黑雾,你们尽快布防!”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缠上星树之桥的藤蔓,翠绿的清气顺着藤蔓蔓延,试图阻止枯萎的速度:“四象藤能暂时稳住星树,可需要更多的星力支撑,我们得找到玄龟,它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灵均深吸一口气,狐族的感知再次扩散,这次他清晰地捕捉到,玄龟的气息正朝着不周山的方向移动,而那道气息里,还裹着一缕微弱的、属于帝俊玉印的气息 ——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归墟的异动,恐怕与不周山的断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 552 章:青丘草木惊
青丘墟的夜来得比往常早,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连月光都透着股幽冥般的冷意,落在成片的梧桐林上,竟让翠绿的叶片泛出淡淡的灰气。
阿若提着一盏梧桐枝扎成的灯,灯芯裹着凤凰火的余烬,微弱的红光勉强照亮身前两步路。
她刚走到林边,便觉脚下的泥土微微颤动,紧接着,一阵 “咔嚓” 声从林中传来,像是有无数枯枝在同时断裂。
阿若连忙举起灯,瞳孔骤然收缩 —— 整片梧桐林的树木竟在集体倒伏,粗壮的树干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地面,枝叶却异常整齐地朝着西荒方向伸展,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连最细小的枝丫都没有偏离半分。
“这不是自然倒伏。”
阿若蹲下身,指尖抚过一棵刚倒下的老树年轮,指腹突然触到一丝冰凉,她小心地剥开外层树皮,木质里竟嵌着无数细如尘埃的星砂,在凤凰火的红光下,流转着幽冥般的青光,像是把碾碎的寒星埋进了木头里。
她起身走向林中央,每棵倒伏的梧桐木里都藏着这样的星砂,且越往林子深处,星砂越密集,到最粗壮的那棵老梧桐旁时,星砂已在树干上凝成淡淡的纹路,与归墟海眼鳞甲化作的星图,有着七分相似。
“灵均!”
阿若的声音带着急切,她知道这星砂绝非偶然,定是与归墟的异动有关联,“你快来看,梧桐林里藏着星砂!”
灵均刚从归墟赶回,身上还沾着海眼的湿气,听到呼喊便快步赶来。他接过阿若手中的灯,凑近树干仔细查看,指尖刚触到星砂,便觉一股熟悉的寒意顺着指尖窜来,与归墟虚无之雾的气息同源,却又多了几分阴邪。
“是被污染的星力。”
灵均眉头紧锁,从怀中取出五域灵珠 —— 北荒玄黑、西荒苍青、南荒赤红、东荒雪白、中央土黄五枚玉符在掌心悬浮,泛着柔和的五色光,“得用灵珠的力量引出星砂里的东西,否则青丘的地脉会被侵蚀。”
他提着灵珠走向青丘祭坛,祭坛由九块青石雕成,刻着九尾狐的图腾,是青丘最核心的地脉节点。
灵均将五域灵珠悬在祭坛中央,指尖凝着一缕狐火,轻轻一点灵珠。
五色珠光突然暴涨,如五条彩绸般渗入祭坛下的泥土,顺着地脉快速蔓延,所过之处,倒伏的梧桐木纷纷发出细微的震颤,像是沉睡的生灵被唤醒。
就在珠光彻底融入地脉的刹那,整片林子突然响起 “铮铮” 的琴瑟声,不是来自乐器,而是梧桐木的木质在共鸣,低沉的声响裹着淡淡的悲意,在青丘墟的夜空里回荡,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心头发紧。
“这声音……”
阿若捂住胸口,她能清晰感觉到,四象藤在剧烈颤动,藤蔓上的青花对着梧桐林方向,花瓣边缘泛着与星砂相同的青光,“是树木在传递讯息,它们在难过。”
灵均循着琴瑟声走到最粗壮的老梧桐旁,这棵树需五人合抱,树干上的星砂纹路最密集,此刻竟在缓缓蠕动,像是有活物在木质下穿行。
他伸手按在树干上,狐火顺着掌心渗入,星砂纹路突然亮起,在树皮下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人脸 ——
有的眉眼间带着青丘狐族的柔和,有的还留着绝天之战时的伤痕,皆是当年陨落的青丘族人,他们的轮廓在星砂中若隐若现,像是被困在木头里无法挣脱。
“是族人的残魂!”
灵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狐族血脉的共鸣让他能感受到残魂中的绝望与不甘,“星砂把他们的残魂困在了梧桐木里。”
离朱背着弓箭匆匆赶来,他刚在归墟协助鲛人加固完防御,便听到青丘林的异动。
“灵均,怎么回事?”
离朱的目光扫过倒伏的树木,又落在树皮下的人脸,瞳孔骤缩,“这些是…… 绝天之战时的族人?”
他没有等灵均回答,便从箭囊里抽出一支雷鸟羽箭,箭羽上凝着东荒的青光,对准老梧桐的树干狠狠射出。
箭羽穿透木质的刹那,“嗡” 的一声轻响,青光在树内炸开,星砂纹路瞬间破碎,一道淡蓝色的残魂从树干中飘出,身形透明,正是当年青丘墟的一位长老,他生前最疼爱灵均,此刻却满脸泪痕。
“灵均……”
残魂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被压抑了百年的悲恸终于得以释放,“昆仑墟在流血…… 他们在挖地脉!”
灵均连忙上前一步,想抓住残魂的衣角,却只抓到一片虚空:“长老,是谁在挖地脉?昆仑墟怎么了?”
残魂却没有回答,只是对着西荒方向伸出手,像是在指向什么,随后身形渐渐透明,化作无数星砂,融入灵均掌心的五域灵珠,只留下最后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小心…… 穷奇的余党…… 他们要…… 打开昆仑墟……”
灵均握紧灵珠,珠身的五色光因星砂的融入,泛着淡淡的蓝光,显然残魂的力量还在其中。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从祭坛方向冲来,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对着灵均脚边的药田低吼,声音里满是急切,颈间的鬃毛泛着白光,却不敢贸然靠近。
灵均与阿若、离朱同时转头,只见药田里新栽的回春草正在快速枯萎,翠绿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褐色,根须从泥土中翻出,上面缠着极细的星纹 ——
那些星纹泛着青光,与归墟海眼鳞甲、梧桐木里的星砂,几乎一模一样。
“连药田都被污染了。”
阿若蹲下身,指尖抚过枯萎的回春草,四象藤突然从她肩头窜出,藤蔓尖端对着西荒方向,青花剧烈颤动,“星纹在顺着地脉蔓延,源头就在西荒昆仑墟,他们挖地脉的动作,已经影响到青丘了。”
离朱重新搭起弓箭,箭尖对准西荒的天际,青光在箭羽上凝聚:“我现在就去西荒探查!绝不能让他们打开昆仑墟!”
灵均却按住了他的手,目光落在灵珠上泛着的蓝光:“不能冲动,残魂说的是‘穷奇余党’,穷奇虽被重创,他的势力仍在,我们贸然前往只会中了圈套。”
他望向倒伏的梧桐林,又看了看枯萎的药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青丘的异动、归墟的星砂、昆仑墟的地脉……
这些绝不是巧合,有人在故意布局,目标恐怕不只是昆仑墟,而是整个大荒的灵脉。”
阿若的四象藤突然缠上灵均的手腕,藤蔓上的青花对着灵珠,像是在感应什么:“灵珠能暂时压制星纹,可青丘的地脉撑不了太久,我们得尽快找到破解之法,否则青丘会变成第二个归墟。”
夜风吹过,梧桐林的琴瑟声渐渐微弱,只剩下倒伏的树木在冷月下沉默,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危机哀悼,而西荒昆仑墟的方向,一道黑色的烟柱正悄然升起,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缓缓逼近。
第 553 章:西荒尘烟起
西荒三危山的流沙终年不歇,风卷着沙粒打在昆仑遗民的兽皮袄上,簌簌作响,像是无数细针在刮擦布料。
守墟长老墨渊拄着嵌着幽冥石的拐杖,正率着三名遗民巡查沙疆,他们的靴底裹着厚厚的兽皮,却仍能感觉到流沙透过布料传来的凉意。
忽然,脚下的流沙传来一阵沉闷的 “轰隆” 声,不是风蚀岩石的脆响,而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震颤,连插在沙中的幽冥石都跟着微微跳动。
“是地脉异动!”
墨渊脸色骤变,他连忙示意遗民停下脚步,手中的拐杖用力戳向沙地,杖尖的幽冥石泛着淡黑光,顺着震颤的方向指引。
顺着光芒挖开流沙,一道丈许宽的裂缝赫然出现,裂缝中整齐码着数十具青铜甲胄,甲片泛着暗绿色的锈迹,却在沙中百年不腐,甲胄的肩甲处都刻着狰狞的饕餮纹,纹路深邃,像是要将周围的灵气都吞噬进去。
墨渊伸手触碰最外侧的一具甲胄,指腹刚碰到甲片上的饕餮纹,纹路里突然渗出一缕黑血,黑血落在沙上,竟没入沙粒中,让周围的流沙瞬间变成灰黑色,连沙中的枯草都跟着枯萎。
“这不是凡血。”
墨渊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连忙取出怀中的幽冥石,将其紧紧贴在甲胄上,石面突然亮起,映出一幅骇人的画面:漆黑的地底深处,无数模糊的黑影正扛着粗如手臂的巨链,链锁缠着半截青黑色的天柱,天柱表面的星辰纹已被黑气覆盖,像是随时会崩碎。
“是天柱…… 绝天之战断落的天柱!”
一名年轻的昆仑遗民惊呼出声,手中的石矛 “哐当” 掉在沙上,“他们想把天柱拖出来!”
就在墨渊惊得说不出话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灵均、阿若与离朱率着十余名山海盟修士赶来,灵均身后的九尾微微展开,尾尖的狐火泛着金红色,刚靠近裂缝,便让周围的流沙温度骤升,灰黑色的沙粒竟在狐火中微微融化。
“墨渊长老,发生了什么?”
灵均快步走到裂缝旁,目光扫过里面的青铜甲胄,狐族的感知让他清晰察觉到,甲胄中藏着与归墟虚无之雾同源的邪气。
墨渊还未开口,离朱突然低喝:“小心!”
他的天眼刚睁开,青光便从眼中涌出,只见裂缝中的流沙突然隆起,如潮水般汇聚成一头丈许高的巨兽 ——
兽身似虎,却生着六足,犬毛蓬起如钢针,正是梼杌的虚影,它的双目泛着幽蓝鬼火,对着众人发出震耳的嘶吼,声波卷起的流沙打在修士的护心镜上,发出 “叮叮” 的脆响。
“是梼杌!”
阿若的声音带着警惕,她肩头的四象藤突然绷紧,藤蔓上的叶片泛着淡青光,“它的气息比西荒三危山守将的残魂更浓,是被邪气滋养的虚影!”
梼杌虚影猛地扑向最近的一名昆仑遗民,利爪撕开空气的刹那,飘散出缕缕灰气,那灰气与归墟海眼的虚无之雾气息几乎一模一样,刚触到遗民的兽皮袄,便让布料瞬间变得焦脆,遗民吓得连连后退,却被流沙绊得踉跄。
“四象藤,缚!”
阿若低喝一声,翠绿的藤蔓如灵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上梼杌的脖颈,藤蔓上的朱雀花同时绽放,金色的火星从花瓣中喷出,落在虚影的犬毛上,竟烧出一片片焦黑的痕迹,虚影痛得嘶吼着甩动脖颈,粗壮的脖颈带着藤蔓的拉扯,却始终甩不开缠绕。
离朱趁机搭起雷鸟羽箭,青光在箭尖凝聚,他深吸一口气,将灵气尽数注入箭羽,箭杆上的雷纹突然亮起,与东荒的雷泽灵气产生共鸣:“灵均,我射它眉心,你趁机查看虚影体内!”
话音未落,离朱松开弓弦,箭羽如一道青色闪电,精准射中梼杌的眉心。
箭羽炸开的瞬间,青光在虚影体内扩散,离朱的天眼透过虚影的躯体,清晰看见其胸腔处藏着一块拳头大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缠着浓密的黑气,正不断吞噬周围流沙中的灵气,每吞噬一缕,虚影的轮廓便凝实一分,六足踏在沙上的力道也更重一分。
“里面有块黑晶石!”
离朱高声喊道,“它在靠晶石吸灵气,毁掉晶石就能破了这虚影!”
灵均点头,身后的九尾突然展开,金红色的狐火在掌心凝聚成一道光刃,他刚要纵身跃起,却见裂缝深处的流沙突然又开始剧烈震颤,更多的灰气从地底涌出,顺着裂缝往上窜,像是有无数类似的虚影即将破土而出,连远处的三危山主峰,都传来一阵隐约的崩塌声。
墨渊紧紧攥着手中的幽冥石,石面映出的画面愈发清晰:地底的黑影已将天柱拖到了裂缝下方,天柱表面的星辰纹已彻底被黑气覆盖,只差最后一尺,便能冲出流沙。
“他们的目标不是甲胄,是天柱!”
墨渊的声音发颤,幽冥石在他掌心微微发烫,“绝天之战的天柱一旦被拖出,西荒的地脉会彻底紊乱!”
梼杌虚影似乎察觉到众人的意图,突然爆发出更狂暴的力量,脖颈用力一挣,竟将四象藤扯得微微变形,朱雀花的火星也黯淡了几分,阿若的额角渗出细汗,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显然已快撑不住虚影的挣扎。
灵均望着裂缝深处不断逼近的天柱黑影,又看了看眼前狂暴的梼杌虚影,心中清楚,这只是西荒危机的开始,而地底那些拖拽天柱的黑影,才是真正的威胁。
第 554 章:昆仑镜影寒
昆仑墟地宫的空气冷得像浸了千年寒冰,石缝里渗出的黑气在地面凝成细小的黑蛇,蜿蜒着钻进青铜镜碎片的缝隙。
那些碎片是三日前从三危山流沙中寻回的昆仑镜残片,共七片,此刻正在中央石台上微微颤动,边缘泛着淡青色的微光,像是被地底深处的力量唤醒,每片碎片都在缓慢旋转,试图拼凑成完整的镜形。
守墟长老墨渊拄着幽冥石拐杖,站在镜台旁,花白的胡须上凝着细霜,他伸手想按住最外侧的一片碎片,指尖刚触到镜面,便被一股寒气逼退,石杖顶端的幽冥石竟瞬间蒙上层灰雾,光芒黯淡了几分。
“这些碎片昨夜还安稳得很,怎么突然就躁动了?”
墨渊的声音带着凝重,目光扫过碎片拼凑的轨迹,“这纹路…… 像是在拼人脸。”
话音未落,七片碎片突然加速旋转,“嗡” 的一声轻响,在石台上拼出半张模糊的人脸 ——
眉骨锋利,眼尾上挑,唇线薄而冷硬,鼻梁高挺,正是穷奇年轻时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还没有后来的凶戾,反而带着几分昆仑神仆特有的恭谨,只是瞳孔深处藏着一缕极淡的黑气,像是埋下的隐患。
“是穷奇!”
离朱的声音带着惊讶,他刚将雷鸟羽箭背回箭囊,此刻又重新握紧,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他年轻时竟是这副模样?和昆仑遗民的记载几乎一模一样!”
灵均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镜中的人脸,狐族的感知让他清晰察觉到,人脸中藏着的邪气,与归墟海眼的虚无之雾、青丘梧桐林的星砂,同出一源,都是被混沌污染的星力。
就在众人盯着人脸出神时,镜中突然翻涌起点点黑雾,黑雾迅速扩散,竟在镜内凝成不周山的虚影 ——
断柱斜插在黑雾里,柱身的星辰纹已被黑气啃噬得模糊,无数玄铁锁链从虚影中钻出,链节上刻着狰狞的饕餮纹,泛着乌黑色的光,像毒蛇般缠绕上一尊沉睡的开明兽石像。
那石像通体青黑,由整块昆仑玉雕刻而成,九颗头颅低垂,双目紧闭,原本该泛着金光的兽瞳此刻蒙着层灰雾,四肢被锁链勒出深深的印痕,像是在沉睡中被梦魇死死缠绕,连石质的躯体都透着股绝望的气息。
“是开明兽石像!”
阿若的声音带着急切,她衣襟上绣着的开明兽图腾突然发烫,像是揣了块滚烫的玉石,“这石像守着昆仑墟的地脉核心,绝不能被锁链缠碎!”
灵均从怀中取出五域灵珠,北荒玄黑、西荒苍青、南荒赤红、东荒雪白、中央土黄五枚玉符在他掌心悬浮,泛着柔和的五色光。
他快步走到镜台旁,将灵珠一一按在镜台边缘的凹槽里,珠光顺着石纹渗入镜面,与镜中的邪气相互碰撞。
就在珠光彻底融入镜面的刹那,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
镜面突然渗出细密的血珠,不是鲜红,而是暗沉的黑红色,像是凝固了百年的血,顺着镜面缓缓流淌,在地面汇成 “绝天” 二字,笔画刚劲,像是用上古篆文刻成,每一笔都透着股惨烈的气息,与绝天之战的悲壮隐隐呼应。
“绝天……”
墨渊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拐杖重重戳在地上,“当年绝天之战,昆仑墟就是天帝对抗共工的主战场,难道这镜子在重现当年的景象?”
阿若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到镜面,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镜体,她衣襟上的开明兽图腾便烫得更厉害,几乎要灼烧皮肤。
紧接着,镜中突然传出一声沉闷的悲鸣,不是人声,而是兽吼,带着无尽的痛苦,像是被困的生灵在绝望呼救。
众人循声望向镜中的开明兽石像,只见石像的眼眶中,没有流出寻常的石屑,而是翠绿的汁液,像是凝结的草木精气,却泛着淡淡的邪气,顺着玄铁锁链缓缓滴落;
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冒出细密的黑芽,迅速长成半尺高的藤蔓,藤叶呈墨黑色,脉络里缠着缕缕黑气,刚长成就朝着镜台的方向蔓延,像是要缠上众人的脚踝。
“这藤蔓不对劲!”
阿若连忙后退半步,肩头的四象藤突然窜出,翠绿的藤蔓缠住黑藤的根部,青花绽放的清气落在黑藤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藤的生长速度才慢了下来,“它在吸收地脉灵气,是邪物!”
离朱早已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缓缓睁开,青光穿透铜镜的背面,朝着地宫深处望去。
片刻后,他瞳孔骤缩,声音带着凝重:“灵均,镜背后面的地宫深处,藏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
灵均连忙追问:“木箱是什么模样?可有异常?”
“箱体刻着繁复的星纹,与星辰海蚀灵沙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离朱的天眼始终锁定着木箱,“箱缝中渗出缕缕灰气,和归墟的虚无之雾、青丘的星砂气息完全一致,像是里面藏着邪气的源头!”
白泽突然从灵均肩头跃下,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对着木箱所在的方向狂吠,声音里满是警惕,尾巴快速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吹散了积尘,露出底下被掩埋的石阶 ——
石阶由青黑色岩石砌成,表面刻着与镜台相同的篆文纹路,蜿蜒着通往地宫更深处的黑暗,石阶两侧的石壁上,还残留着未干的黑藤汁液,像是刚有人从这里走过。
墨渊走到石阶旁,用幽冥石拐杖戳了戳石阶表面,石杖传来的触感让他脸色骤变:“这石阶是新露出来的,之前巡查时还被积尘埋着,定是白泽扫开积尘时显出来的!”
灵均望着通往黑暗的石阶,又看了看镜中仍在挣扎的开明兽石像,狐尾微微绷紧,尾尖的狐火泛着金红色,却比往日黯淡了几分:
“这石阶通往的地方,恐怕就是邪气的根源,我们必须下去探查,否则昆仑墟的地脉会被彻底污染。”
阿若的四象藤仍在与黑藤对抗,藤蔓上的青花泛着淡淡的青光:“可这黑藤还在生长,镜中的锁链也越来越紧,开明兽石像快撑不住了!”
离朱将雷鸟羽箭重新搭在弓弦上,箭尖对准镜中的锁链:“我先射断镜中的锁链虚影,拖延些时间,你们趁机加固镜台的防御,灵均,你带着白泽下去探查,我们在上面接应!”
灵均点头,弯腰摸了摸白泽的头,白泽立刻会意,对着石阶低吼一声,率先朝着黑暗中迈出脚步,尾巴扫过之处,石阶上的黑藤汁液瞬间被烧成青烟。
当灵均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时,镜中的开明兽石像突然发出一声更凄厉的悲鸣,石像眼眶中流出的翠绿汁液变得浓稠,顺着锁链滴落在地的黑藤,竟开始朝着镜台疯狂生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正加速唤醒这邪异的藤蔓。
第 555 章:星纹木箱秘
昆仑墟地宫深处的石阶尽头,星纹木箱静静卧在青黑色石台上,箱体由未知的黑色木料制成,表面刻着繁复的星纹,每道纹路里都嵌着细如尘埃的星砂,在幽暗的地宫中泛着淡青色微光,像是把整片星海浓缩在了木箱表面。
灵均提着五域灵珠走在最前,狐火在掌心泛着金红色,刚靠近石台三尺范围,便觉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比北荒寒渊的冰气更甚,连空气中的黑气都被冻结,凝成细小的冰晶,落在石台上 “嗒嗒” 作响。
“这寒气不对劲。”
灵均停下脚步,九尾微微展开,尾尖的狐火将周围的冰晶融化,“不是寻常的阴寒,带着星力的侵蚀性,和星辰海的蚀灵沙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白泽从灵均肩头跃下,围着木箱转了三圈,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对着箱盖低吼,尾巴扫过石台表面,地面浮现出淡淡的星纹,与木箱的纹路相互呼应,像是在提醒众人木箱的凶险。
离朱紧随其后,他的天眼早已睁开,青光从眼中涌出,穿透镜面般扫过木箱:“箱缝里的星砂在流动,里面藏着的东西比我们想的更邪门,箭羽的青光都被它吸走了几分。”
灵均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柄青铜短刀 —— 这是从帝俊墓中寻得的上古器物,刀身刻着九尾狐纹,能暂时压制邪气。
他握住刀柄,狐火顺着刀身蔓延,对着木箱的锁扣轻轻一挑。
“咔嗒” 一声轻响,锁扣断裂的刹那,一股寒气猛地从箱中喷涌而出,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灵均的狐火都被冻得微微收缩,离朱的羽衣边缘凝上了一层白霜,连白泽的鬃毛都挂着细碎的冰晶。
木箱盖缓缓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折叠整齐的黑色丝帛,丝帛质地柔软,却泛着金属般的冷光,表面用星砂绘着幅复杂的阵图 ——
图中刻着不周山的完整轮廓,断柱的位置、地脉的走向、星辰的排布,都与灵均记忆中的不周山完全一致,只是阵图边缘缠着无数细小的锁链纹,链端都指向阵图中心的黑点,像是要将整个不周山锁在阵中。
“这阵图…… 是用来困锁不周山的?”
墨渊拄着幽冥石拐杖,凑到木箱旁,石杖顶端的幽冥石突然亮起,映出阵图上星砂的流动轨迹,“星砂在跟着地脉走,这不是死图,是活的阵眼图!”
灵均小心地将丝帛从箱中取出,指尖刚触到丝帛,丝帛突然 “轰” 的一声燃烧起来,不是寻常的火焰,而是淡青色的星火,火焰中没有焦糊味,反而透着股古老的星力气息,灰烬在半空中缓缓凝聚,竟化作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通体由星砂与黑烟组成,眉骨、眼尾、唇线,都与昆仑镜中穷奇年轻时的模样一般无二,只是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邪气,双眼中的凶戾比后来的穷奇更甚,像是被压抑了千年的怨恨终于得以释放。
“你们以为封印了混沌,就能高枕无忧?”
残魂的声音带着刺耳的狂笑,黑烟从他周身涌出,在空中凝成无数细如发丝的锁链,链端带着尖锐的倒钩,对着灵均、阿若与离朱的手腕缠去,“我早就在五域地脉里埋下了星辰火种,只要阵图启动,整个大荒的地脉都会变成混沌的养料!”
阿若的反应最快,肩头的四象藤突然疯长,翠绿的藤蔓如灵蛇般窜出,精准地缠上穷奇残魂的躯干,藤蔓上的青花同时绽放,淡青色的清气从花瓣中喷出,落在黑烟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烟剧烈翻涌,像是被烈火灼烧的墨汁,残魂的轮廓都变得透明了几分。
“别让他催动阵图!”
阿若的声音带着急切,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四象藤的清气在快速消耗,“这残魂是用星砂与邪气凝成的,杀不死,只能暂时压制!”
离朱早已搭起雷鸟羽箭,青光在箭尖凝聚,他深吸一口气,将东荒的雷泽灵气尽数注入箭羽,箭杆上的雷纹亮起,与丝帛燃烧的星火产生微妙的共鸣:“灵均,我射他心口的黑点,那是残魂的核心!”
弓弦松开的刹那,箭羽如一道青色闪电,精准射中穷奇残魂心口的星砂黑点。
箭羽炸开的瞬间,青光在残魂体内扩散,黑烟如潮水般退去,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残魂突然化作无数星砂,顺着空气飘向丝帛的灰烬,灰烬在星砂的融入下,重新凝成阵图的虚影,阵图中心的黑点突然亮起,泛着与灵均体内混沌本源相同的黑光。
灵均突然感到心口发烫,体内的混沌本源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与阵图中心的黑点产生强烈共鸣,他能清晰感觉到,五域地脉中,无数细微的星力正顺着共鸣的轨迹往这里汇聚,像是有无数颗 “星辰火种” 正在被唤醒。
“不好!他在用阵图引动我体内的混沌!”
灵均连忙调动狐火压制本源,金红色的火焰在周身形成光罩,可阵图的吸力越来越强,他的九尾都开始泛出淡淡的黑气,“这阵图是钥匙,我是打开星辰火种的锁!”
白泽对着阵图虚影狂吠,尾巴扫过地面的星砂,星砂竟在地面凝成 “火种在丹穴山” 五个字,随后便被阵图的吸力吸走,消失在虚影中。
墨渊的幽冥石突然剧烈颤动,石面映出南荒丹穴山的景象 —— 那里的火山口,正泛着与阵图黑点相同的黑光,无数黑藤从火山口钻出,顺着地脉往四周蔓延。
“丹穴山…… 南荒的地脉被火种污染了!”
墨渊的声音带着绝望,“这星辰火种是连环计,我们打开木箱,就是启动了第一颗火种!”
阵图虚影的光芒越来越盛,灵均体内的混沌本源几乎要冲破狐火的压制,阿若的四象藤紧紧缠上他的手腕,清气顺着藤蔓注入灵均体内,试图帮他稳住本源,可阵图的吸力仍在增强,地宫的石壁开始微微震颤,石缝里渗出更多的黑气,朝着阵图汇聚,像是要将整个昆仑墟的邪气都吸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