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地基下的玄石,在混沌内丹靠近时突然泛起淡金光晕,石体表面的上古文字如活物般苏醒,与共工残魂的淡青气息相互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牵引之力,将内丹缓缓向石心方向牵引。
共工的残魂悬浮在内丹上方,玄铁甲胄泛着的龙纹光泽愈发清晰,他抬手对着内丹轻轻一按,淡青力量顺着指尖注入丹体,原本还在微弱挣扎的混沌之气瞬间温顺下来,内丹不再翻滚,而是化作一道流光,顺着玄石表面的纹路,缓缓沉入石心深处,过程中没有一丝黑气外泄,只有淡金的地脉灵光随之流转,似在接纳这特殊的 “访客”。
“《山海图录》,起!”
共工的声音带着沉稳的力量,回荡在玄石周围的地脉空间中。
话音刚落,之前嵌在玄石表面的《山海图录》残页突然集体亮起,泛黄的兽皮材质泛着七彩光纹,从石体上脱落,在空中自动拼接成完整的阵图。
阵图长约三丈,宽约两丈,中央是烛龙的人面蛇身图腾,边缘环绕着共工、后土、西王母等上古神只的虚影,还有五域部族与星辰海的图腾印记;
这些图案相互交织,最终在玄石下方的地面织成一道完整的封印阵,淡金的阵纹如锁链般缠绕住玄石,将内丹与其中的混沌之气牢牢锁在石心,连一丝混沌波动都无法透出。
地脉的震颤从剧烈渐渐平息,之前因内丹异动而紊乱的灵气,顺着封印阵的纹路重新变得顺畅,昆仑墟地面的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之前泛着墨黑的岩壁也恢复成原本的淡青色,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不再有混沌的阴冷气息。
突然,一阵沉闷的轰鸣从不周山方向传来,声音穿透地脉,带着六股不同的力量波动 ;
东荒的太阳之力、南荒的草木灵气、西荒的金玉之气、北荒的水汽、星辰海的星力,还有中荒的地脉之力,显然是其余六处阵眼的封印同时启动,与昆仑墟的玄石封印形成呼应,在天地间织成一道无形的平衡之网,将混沌之气彻底限制在地脉可控范围内。
“封印已启动,此处暂无危险。”
灵均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七条狐尾轻轻摆动,狐火已恢复成温和的光晕,“阿若,你率青丘战士、离风、跂柔还有玄澈的鲛人舰队返回昆仑新墟,安抚墟内的生灵,清点伤亡,修复受损的建筑。”
阿若微微蹙眉,藤蔓轻轻缠上灵均的手腕,带着一丝担忧:
“那你呢?
不留在这里,万一混沌之气再起异动怎么办?”
“我要留在玄石旁,用狐火加固封印,确保混沌与地脉能真正形成平衡。”
灵均轻轻拨开藤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放心,第七尾已醒,我能感知到地脉的每一丝变化,若有异常,会立刻传讯。”
离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跂柔拉住,她对着离风轻轻摇头,示意他听从灵均的安排:“灵均大人自有考量,我们先返回新墟,做好后续的安抚工作,也是在帮他分担。”
玄澈也点头附和,鱼尾轻轻摆动,淡蓝水纹泛着安抚的气息:“鲛人舰队会在昆仑墟外围驻守,若有需要,随时可支援。”
众人不再多言,在阿若的带领下,朝着昆仑新墟的方向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灵均一人站在玄石旁,身影在淡金的封印阵光芒中显得格外挺拔。
灵均重新转向玄石,七条狐火再次展开,黑白双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注入封印阵,每一缕狐火都带着平衡之力,顺着阵纹渗入玄石,与石心的内丹产生共鸣。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玄石中的混沌之气并未消失,也没有被彻底压制,而是在封印阵的引导下,与地脉的灵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混沌之气提供地脉所需的 “阴” 性力量,地脉灵气则限制混沌的 “凶性”,两者相互依存,不再是之前的对立状态,就像昼夜交替、阴阳轮转,缺一不可。
“这才是真正的封印。”
共工残魂的声音突然在灵均脑中回响,带着一丝欣慰,“非强行压制,也非彻底消灭,而是让混沌与地脉共生,在平衡中找到共存之道,这才是烛龙大人当年封印混沌的真正意图。”
灵均的狐火注入速度渐渐放缓,他望着玄石表面的封印阵,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顿悟;
之前他以为平衡是 “消除差异”,是 “守护光明”,却忽略了黑暗也是天地的一部分,就像混沌之气,并非全然是恶;
只要加以引导,便能与光明共生,正如伯益当年所说的 “平衡非一人之功,需万灵同心”,也如青丘先祖传承的 “守而不压,和而不同”。
当最后一缕狐火注入玄石,封印阵的光芒达到最盛,随后缓缓收敛,融入玄石表面,只留下淡淡的阵纹印记,似在提醒着此处的秘密。
灵均的七条狐尾突然自动收起,眉心处的青丘图腾与星纹印记同时发光 —— 图腾泛着淡金,星纹透着淡蓝,两种光芒在眉心交织成一道细小的 “和” 字,随后渐渐隐入皮肤,不再外露。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平衡之力与地脉灵气完全连通,之前因战斗而紧绷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
灵均抬头望向昆仑墟的天空,之前的黑雾早已散尽,露出淡蓝的天幕,偶尔有几片星叶从星树之桥的方向飘来,落在玄石旁,泛着淡淡的星力,与地脉的灵气相互呼应。
“原来这才是伯益所说的‘平衡’。”
灵均轻声自语,声音带着释然的温和,“非消灭黑暗,是与黑暗共生;
非追求绝对的光明,是让光明与黑暗如阴阳般轮转,相互依存,相互成就。”
昆仑墟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昆仑玉的清凉与星树的清香,地脉不再有丝毫震颤,不周山方向也恢复了平静,只有玄石表面的封印阵纹,还在泛着极淡的光芒,默默守护着这道 “混沌与地脉共生” 的平衡,也为大荒与星辰海的安宁,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