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树之桥上空的法则之网,昨夜还泛着稳定的淡金光晕,今日清晨却毫无征兆地泛起异动,网边缘的七处节点同时变暗,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
黑纹顺着网络脉络快速蔓延,所过之处,半金半黑的法则之花纷纷蜷缩,花瓣上的星纹与地脉纹路变得扭曲,似在抗拒某种未知的侵蚀。
昆仑新墟的议事殿内,星镜正悬浮在玉案中央,镜面泛着的蓝光突然变得浑浊,映出的星海景象让殿内众人脸色骤变;
原本灰蒙的虚无之雾,此刻竟泛着淡淡的血色,雾气边缘的虚无区域不再是空无一物,反而生出无数粗壮的触手,触手泛着淡紫与淡绿交织的光,带着大荒灵气与星辰海星力的气息,却没有丝毫共生的温和,反而散发着狂暴的毁灭欲望,扫过之处,星海的星砂都化作焦黑的碎屑。
“这雾气…… 怎么变成血色了?”
玄澈的鱼尾轻轻拍击地面,声音带着一丝不安,他望着镜中扭曲的触手,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那些触手的气息,既像大荒的地脉,又像星海的星力,却比寂灭之影还要诡异。”
星民老者云鹤拄着星辰木杖,快步走到星镜旁,杖头的星纹晶石泛着的蓝光都变得黯淡。
他盯着镜中的污染之触,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是‘污染之触’,古籍中只提过只言片语 —— 虚无之雾无法直接吸收存在之力,却能掠夺两界灵气的表象,它在模仿我们的存在之力,却不懂其‘共生平衡’的本质,只能将掠夺的力量转化为破坏性的能量,这些触手就是它的产物。”
离朱早已抬起右手,天眼爆发出刺眼的金芒,穿透星镜的画面,牢牢锁定一根最粗壮的污染之触。
他能清晰望见触手上的纹路 —— 既有大荒凶兽饕餮(tāo tiè)的獠牙图腾、穷奇(qiong qi)的羽翼纹路,也有星辰海启明国的星轨、星使星翼的轮廓,可这些纹路毫无章法地缠绕在一起,饕餮的獠牙对着穷奇的羽翼,星轨与星翼相互切割,充满了矛盾与冲突,像被强行拼凑的碎片。
“这些纹路…… 是它从两界掠夺来的!”
离朱的声音带着震惊,天眼的金芒因过度使用而微微闪烁,“可它根本不懂如何融合,只能杂乱地堆在一起,难怪会散发毁灭气息 —— 这种矛盾的力量,连它自己都控制不住!”
灵均站在星镜另一侧,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绷紧,最外侧的九尾泛着黑白双色狐火,狐火中浮现出法则之网的纹路,与星镜中污染之触的纹路形成鲜明对比。
他盯着镜中血色的虚无之雾,声音带着沉稳的判断:“它在模仿我们的存在之力,却不懂‘平衡’是两界共生的根基。”
他抬手拂过星镜,黑白狐火落在镜面上,映出的污染之触突然剧烈颤动,“就像不懂乐理的人乱弹琴弦,只能发出噪音,却奏不出乐章。”
阿若提着装有星晶草的竹篮,快步走到星镜旁,将一株星晶草的叶片贴在镜面上。
叶片刚接触镜面,便泛着淡蓝光芒,开始自动记录污染之触的纹路,可不过片刻,叶片突然开始枯萎,淡绿的叶肉变成灰褐,上面记录的文字变得混乱不堪 ——“共生” 二字被划成乱线,“平衡” 的篆字扭曲成凶兽的獠牙形状,正是触手上矛盾力量的具象体现。
“星晶草都被它的力量污染了!”
阿若的声音带着担忧,她急忙收回藤蔓,却见藤蔓的尖刺也泛了灰意,“这种力量能扭曲事物的本质,再这样下去,法则之网的节点恐怕会被彻底破坏!”
灵启抱着玄武雏,从殿外跑进来,小手中还握着那柄刻有 “山海” 二字的星叶剑。
他看到殿内凝重的氛围,又望了眼星镜中扭曲的触手,小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举起小剑,对着星镜的方向喊道:“坏触手,不许欺负法则之网!”
话音未落,灵启将小剑朝着法则之网的方向抛去。
剑身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穿透议事殿的穹顶,精准落在法则之网的中央节点,剑身上的 “山海” 二字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网络脉络快速蔓延,将七处变暗的节点牢牢包裹,原本蔓延的黑纹在金光中快速消退,法则之花重新舒展,花瓣上的纹路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更令人惊叹的是,法则之网的金光投射到星镜映出的污染之触上,那些扭曲的触手突然剧烈颤抖,淡紫与淡绿的光开始相互碰撞,像是两股无法兼容的力量终于爆发冲突;
一根触手的大荒灵气与另一根的星辰星力相互撕扯,最终 “砰” 的一声炸裂成无数淡灰的光点,光点没有消散,反而被法则之网的金光牵引,顺着网络脉络融入节点,让暗淡的节点重新焕发光芒。
“它的力量终究是矛盾的,只要用平衡之力引导,就能让它自我瓦解!”
灵均望着星镜中逐渐退去的血色雾气,九尾上的黑白狐火渐渐柔和,“只是虚无之雾能生出污染之触,说明它还在进化,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星镜中的虚无之雾虽退,镜面却仍泛着淡淡的血色,似在预示这场异动只是开始。
离朱收回天眼,指尖还残留着触手上的狂暴气息:“下次再遇到这种触手,我们的箭羽得掺更多星晶粉,才能彻底斩断它的力量源头。”
玄武雏从灵启怀中探出头,龟甲泛着与法则之网相同的光,对着星镜轻轻鸣叫,似在提醒众人 —— 虚无之雾的威胁,从未真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