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牵着灵启,踏着淡金狐火落在青丘墟的梧桐林边缘时,最先闯入眼帘的便是那株曾扭曲狰狞的怪木。
往日缠绕它的墨色雾气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泛着银白的星辰之力,顺着树干纹路缓缓流淌,在枝头凝成一朵朵七色花 ——
花瓣呈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每片花瓣边缘都镶着细小金边,花蕊中渗出细密的灵气露珠,滴落在地面的平衡草上,让灵草叶片泛着更强的光泽。
更奇妙的是,怪木的枝干已与不远处的山海树悄悄相连,淡金与翠绿的枝条相互缠绕,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交相辉映,连空气都弥漫着清甜的花香,不再有半分之前的邪异。
“爹爹,那棵怪树开花了!好漂亮!”
灵启挣脱灵均的手,抱着白泽的脖颈跑到怪木下,小手指着七色花,眼中满是惊喜。
白泽也对着花朵轻嗅,雪白的鬃毛因灵气滋养而泛着柔光,颈间的域外图腾不再躁动,只留一道淡银印记。
不远处的空地上,青砚正蹲在一群青丘幼狐面前,手中握着一根梧桐枝,枝尖沾着灵气,在地上画出简易的星图。
少年穿着淡青狐裘,膝盖上还沾着些许泥土,掌心却泛着淡金光晕 ——
那里竟也长出一个小小的山海盟图腾,与灵均等人手腕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规模更小,泛着稚嫩的灵气。
“看这里,这颗是北斗第七星,” 青砚用梧桐枝指着星图的北方,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澈,“之前星使大人的残魂就融入了这里,现在它旁边的那颗淡蓝星,是灵启小友的剑变的,以后我们看星星,就能知道大荒的法则是不是平衡啦。”
三名青丘幼狐凑在一旁,小爪子轻轻触碰地上的星图,指尖沾到的灵气让图腾泛着微光,其中一名名叫青禾的幼狐突然拍手:
“青砚哥哥,我也想长你手上的小图案!是不是有了它,就能像灵均大人一样保护青丘呀?”
青砚笑着点头,指尖轻轻点在青禾的掌心,一道淡金光晕注入:
“只要心里装着青丘,装着大荒,以后你们也会有的。”
“影宫归位后,大荒的灵气变得更加纯净了。”
一道欣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青风族长拄着梧桐木杖缓步走来,杖尖的狐形雕刻泛着淡金,手中捧着一块巴掌大的龟甲 ——
龟甲不再是之前显示凶兆的墨色纹路,而是浮现出一片片金黄的谷穗、饱满的果实,正是五谷丰登的景象,“之前龟甲上的混沌凶兆,现在全变成了吉兆,看来灵均贤侄说的平衡,真的实现了。”
灵均走上前,指尖轻轻抚过龟甲上的谷穗纹路,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生机:
“不是我一人的功劳,是五域同心,才让法则重归平衡。”
他望向怪木与山海树相连的枝干,“这株怪木之前被混沌之气污染,如今能与山海树共生,也多亏了星辰之力的滋养。”
阿若此时已走到怪木旁,翠绿藤蔓如游蛇般缠上树干,藤蔓上的净灵花轻轻蹭过七色花瓣,她的声音带着惊喜:
“灵均你看,它的根茎已经顺着土壤,和山海树的主根完全连在一起了!”
藤蔓顺着根茎深入地下,阿若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前的墨色雾气都被星辰之力净化成了灵气,现在它不仅不邪异,还能帮山海树吸收更多星辰之力,以后青丘的灵气会越来越充沛。”
离朱靠在一棵梧桐树上,天眼微微闭合又骤然睁开,金芒闪过的瞬间,五域的景象在他脑中一一浮现:
东荒汤谷的太阳精魄泛着比往日更盛的赤红,雷鸟群围绕着扶桑木起舞,翅膀的雷光带着温和的暖意;
南荒丹穴山的凤凰卵已完全愈合,蛋壳上的星纹变成了淡红,雏鸟的轻鸣透过蛋壳传出,充满生机;
西荒昆仑墟的昆仑玉泛着莹润的银白,开明兽石像的裂痕已被灵气填补,冰泉中涌出的泉水泛着淡蓝,滋养着周围的灵草;
北荒寒渊的玄武甲光带变得宽阔,幽都族人正用幽冥石引导水脉,冰面下的冰虫恢复了往日的温顺;
中荒青丘墟的镇元石碎片泛着金黄,梧桐林的新芽在光芒中快速生长,每片新叶上都带着细小的星纹。
“五域的圣物都在按照新的法则运行,” 离朱收起天眼,语气中带着释然,“之前被绝天剑斩断的地脉,现在都重新连在了一起,就像我们手腕上的图腾一样,再也不会断了。”
灵均没有再说话,而是缓步走向梧桐林深处。
这里的梧桐木比外围更粗壮,树干上的纹路泛着淡金,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似在诉说着青丘的过往。
他停下脚步,缓缓展开身后的九尾 ——
黑白相间的狐火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既没有混沌的戾气,也没有虚无的冰冷,每道狐火落在梧桐叶上,都让叶片泛着更强的生机,连落在肩头的阳光,都变得温润起来。
灵启抱着白泽跟在后面,小手指着灵均的九尾,轻声问道:“爹爹,你的尾巴现在不黑了,也不红了,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难受了呀?”
灵均蹲下身,轻轻抚摸灵启的头,又看了眼远处嬉笑的青砚与幼狐,心中突然明悟:
“不是不黑了,是爹爹明白了,真正的平衡不是消灭黑暗,也不是害怕黑暗,而是和黑暗共生。”
他指尖泛起一缕黑白狐火,火中既含着之前的混沌余韵,也藏着虚无晶的微光,却在平衡之力的滋养下,变得平和无害;
“就像这株怪木,之前是黑暗的,现在却能和山海树一起开花;就像大荒的夜晚,有了星星和月亮,黑暗也会变得好看。”
青风族长与阿若、离朱也走到梧桐林深处,望着灵均与灵启的身影,又看了眼远处开花的怪木与山海树,眼中都满是柔和。
青风族长手中的龟甲突然泛起更强的金光,谷穗图案旁又添了一群欢笑的族人,与眼前的景象几乎一模一样。
白泽对着天空轻吠一声,颈间的域外图腾泛着淡银,似在呼应远方的星辰海。
灵启的小手中,星剑的虚影微微闪烁,与灵均的狐火产生共鸣,在梧桐林上空凝成一道小小的星轨,连接着青丘与星辰海的方向 ——
那是新的希望,也是平衡之下,大荒与未知世界的温柔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