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小蛇对着灵启眉心吐信的刹那,突然化作一道赤红流光,如星火般钻入孩童的眉心。
灵启不仅没有哭闹,反而咯咯直笑,小手在空中随意画着圈。
指尖划过的轨迹竟凝成淡蓝星图,星图缓缓下落,覆盖在昆仑墟的黑色藤蔓上。
奇妙的景象出现了 —— 藤蔓接触到星图的瞬间,墨黑的叶片开始发黄、枯萎,渗出的黑色汁液也渐渐干涸,原本缠绕冰城的藤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晶莹的玄冰,让跪在石像前的昆仑遗民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昆吾长老颤巍巍地站起身,伸手触碰枯萎的藤蔓,指尖刚触到叶片,藤蔓便化作灰屑,“灵启小友竟能克制这邪祟藤蔓?”
灵均快步走到灵启身边,轻轻抚摸儿子的额头。
掌心传来淡淡的温热,没有丝毫邪祟气息,反而有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他脑中回响,似从远古传来:“吾乃烛龙残念,此子身负两界法则,可引五域地脉之血,重铸忆魂沙,解昆仑之危,补绝天之憾。”
“烛龙前辈?”
灵均在心中默念,目光望向开明兽石像,“重铸忆魂沙需如何行事?
五域地脉之血又该从何处取?”
“东荒雷泽取金脉之血,南荒火山取火脉之血,西荒昆仑取冰脉之血,北荒寒渊取水脉之血,中荒青丘取木脉之血。”
烛龙的残念缓缓回应,声音渐弱,“忆魂沙重铸,可显绝天真相,此乃唯一破局之法。”
话音未落,残念的气息便彻底消散,只留下灵启眉心一闪而逝的赤红光点,证明刚才的对话并非幻觉。
“灵均,怎么样?烛龙前辈说什么了?”
阿若抱着灵启,眼中满是急切,她能看到灵启眉心的光点,却不知残念所言。
灵均将烛龙的叮嘱一一告知,离朱立刻抬手拍向箭囊,雷鸟羽箭泛着淡蓝雷光:“东荒雷泽我去!雷泽乃金脉汇聚之地,定能取到地脉之血!”
他话音未落,便纵身跃上雷鸟的脊背。
雷鸟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展开翅膀朝着东荒方向飞去,翅膀的雷光在天空划出一道银线,很快便消失在云层深处。
不过一个时辰,离朱便传回讯息 —— 雷泽的地脉果然在渗出金色液体,液体泛着金属光泽,落在岩石上竟能凝成细小的金粒,正是烛龙所说的金脉之血。
与此同时,玄澈带着两名鲛人战士从归墟赶来。
他们引着一道淡蓝水脉,水中漂浮着数十颗鲛人泣出的珍珠,珍珠泛着莹白的光,顺着水脉流入昆仑墟的冰泉。
玄澈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归墟乃水脉之源,此水携珍珠灵气,可作北荒水脉之血,助重铸忆魂沙。”
南荒的跂柔也未耽搁。她背着竹篓,里面装着交胫国特有的 “火心根”,药根泛着赤红,根须上凝结着南荒火山的岩浆,岩浆被药根的灵气包裹,不烫手却带着炽热的力量。
跂柔将药根放入冰泉,岩浆融入水中的瞬间,水面泛起淡淡的红光,与玄澈引来的水脉之血交织,形成奇妙的平衡。
西荒昆仑的冰脉之血取自开明兽石像旁的冰泉深处,由昆吾长老亲自开凿,取出的玄冰晶体泛着淡蓝,里面裹着细小的冰脉光纹;
中荒青丘的木脉之血则由青风族长派人送来,是山海树根部渗出的淡绿汁液,汁液中带着梧桐木的灵气,与灵启掌心的开明兽印记气息相连。
当五域地脉之血全部汇入昆仑冰泉,冰泉突然剧烈沸腾。淡金、赤红、淡蓝、翠绿、银白五道光芒从泉中升起,在空中交织成五色光带,将开明兽石像前的忆魂沙全部卷起。
“嗡 ——”
忆魂沙在光带中炸开,金色沙粒如星雨般散落,又在半空重新凝聚,竟凝成一面丈许宽的圆形镜子。
镜面泛着淡金灵光,边缘刻着五域图腾,与灵启画出的星图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镜面缓缓亮起,映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 昆仑墟的地基旁,一名身披银白战甲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手中捧着半块淡灰的石头,石头表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正是传说中的镇元石。
男子的面容棱角分明,眼神虽带着几分桀骜,却无半分邪祟之气,竟是未堕入魔道时的穷奇!
“穷奇?”
离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的天眼泛着金芒,仔细确认镜中的身影,“他怎么会在昆仑墟?
还在埋镇元石?
当年他堕入魔道,难道与这镇元石有关?”
镜中的穷奇将镇元石埋入地基后,对着昆仑墟的方向深深鞠躬,似在告别,又似在守护。
随后,他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画面中,只留下地基下泛着微光的镇元石,与周围的地脉隐隐共鸣。
昆吾长老看着镜中的景象,突然想起族中古籍的记载:“我记起来了!
古籍中说,上古时期,有位神仆曾为昆仑墟加固地基,却未留下姓名,原来竟是未堕魔的穷奇前辈!”
灵均望着镜中的镇元石,心中涌起一股明悟。
他想起之前在星核旁看到的黑色藤蔓,想起绝天之战的残影,突然意识到 ——
穷奇当年埋下镇元石,或许是为了镇压地基下的黑色藤蔓,只是后来被混沌与虚无之气影响,才堕入魔道,连自己的初衷都忘了。
就在此时,镜面突然泛起涟漪,画面开始模糊。
冰泉中的五域地脉之血光芒渐渐黯淡,显然忆魂沙的力量即将耗尽。
灵均伸手想要触碰镜面,却只抓到一把消散的金芒,镜中的最后一幕,是镇元石旁渗出的一缕淡黑气息,与黑色藤蔓的气息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