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先祖的狐影与玄甲巨像的骨剑相撞的刹那,天枢台上空炸开清脆的玉石碎裂声,那声音裹着淡淡的灵气,竟让周围的混沌黑纹都微微蜷缩。
最前排的狐影 —— 族叔青风的虚影首当其冲,青灰短褐被剑光扫过,化作漫天青屑,他却依旧保持着护在灵均身前的姿势,指尖凝出缕淡金狐火,轻轻推向灵均的方向。
其余狐影紧随其后,梳双丫髻的孩童虚影、穿嫁衣的青瑶夫人虚影、拄木杖的族老虚影……
近百道狐影在剑光中寸寸消散,每道虚影消散前,都会将体内的狐火渡向灵均,淡金、淡蓝、淡绿的狐火交织着缠向他的九尾。
灵均悬在半空,能清晰感受到狐火中的暖意 —— 那是青丘先祖的信念与血脉之力,他身后的九尾突然泛起七彩霞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芒顺着狐毛流转,连尾尖的绒毛都泛着细碎的光,像是把整片星空都织在了狐尾上。
“青瑶夫人的狐火!”
穷奇的声音从玄甲巨像体内传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操控巨像低头,铜铃大的瞳孔死死盯着灵均的九尾,瞳孔里的灰光剧烈跳动,“当年她就是用这狐火,烧得我元神溃散,你怎么会掌控这种力量!”
玄甲巨像手中的骨剑突然 “咔” 地裂开道细纹,剑身上的狐纹被七彩狐火映照,竟开始泛着淡金光芒,像是在抗拒穷奇的控制,剑刃上残留的淡红血迹,也随之变得更加鲜艳。
灵均没有理会穷奇的怒吼,他抓住骨剑迟滞的间隙,身形如箭般冲向祭台 —— 绿茧中的五枚混沌核心还在微微跳动,核心表面的黑纹因狐火的照耀,已变得极其淡薄。
“给我出来!”
灵均右手抓住绿茧的藤蔓,指尖的七彩狐火顺着藤蔓蔓延,将净灵花的力量推向极致,绿茧在火中缓缓绽开,五枚黑色的混沌核心暴露在空气中,核心里的灰光还在挣扎,却已没了之前的凶性。
他指尖凝出五道狐火,分别缠向五枚核心,狐火钻入核心的刹那,黑色球体竟开始透出淡淡的金光,金光从核心内部蔓延,将黑纹一点点驱散,核心的跳动也变得平缓,像是被驯服的凶兽,不再散发混沌之气。
“不可能!混沌之力怎会被你驯化!”
穷奇的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怒火,他操控玄甲巨像猛地扑向灵均,巨像的左臂化作道黑影,带着缕缕黑虫,直抓灵均的后心,想要夺回核心。
就在此时,天枢台西侧突然涌起股厚重的水灵气,玄渊骑着一头巨大的玄龟(xuán gui)虚影从雾中冲出 —— 玄龟背甲上泛着暗青光芒,龟甲纹路与归墟海眼的水纹几乎一模一样,正是玄渊用鲛人秘法召唤出的玄武(xuán wu)虚影。
“灵均大人,我来挡它!”
玄渊站在玄武背甲上,鱼尾拍击出丈高的水浪,水浪在空中凝成三道淡蓝锁链,精准缠住玄甲巨像的双腿,锁链上还凝着层薄冰,将巨像的动作牢牢锁住。
巨像的双腿被锁,扑向灵均的动作顿时迟滞,它愤怒地嘶吼,左臂的黑影疯狂抽打玄武虚影,却被玄武的蛇尾缠住,蛇尾上的鳞片泛着暗光,每片鳞片都能挡住黑影的攻击。
“离朱小子,射它关节!”
风翎长老的声音从东侧传来,他引着十二只雷鸟俯冲而下,雷鸟喷出的雷光在半空织成道蓝白光网,将巨像的上半身困住,为离朱创造机会。
离朱早已拉满长弓,箭囊里的三支雷火箭同时搭在弦上 —— 箭羽是用十年份的雷鸟尾羽制成,箭杆上刻着东荒的太阳纹,他指尖松弦,三支箭如流星般射向玄甲巨像的肩、肘、膝三处关节。
“滋滋 ——”
雷火在关节的缝隙中炸开,淡蓝雷光裹着赤红火焰,将巨像甲片下的黑纹烧得滋滋作响,巨像的动作愈发僵硬,左臂的黑影也失去了之前的力道,被玄武蛇尾死死缠住。
阿若站在祭台边缘,望着灵均手中泛金光的混沌核心,突然将开明兽图腾往地上一按,翠绿藤蔓再次疯长,这次藤蔓上开出的不是净灵花,而是朵朵金色莲花 —— 莲花花瓣泛着上古符文的光芒,每朵花蕊中央,都托着片巴掌大的黄褐色残页。
残页边缘泛着磨损的痕迹,上面刻着细密的上古文字,文字间还嵌着淡淡的灵气纹路,正是《山海图录》的残页 —— 之前散落在五域的碎片,竟在阿若的藤蔓上重新汇聚。
“灵均,快用核心激活图录!”
阿若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伸手拂过金色莲花,花瓣上的符文顿时亮起,将残页托向灵均的方向,“这些残页能感应混沌之力,或许能拼出完整阵图!”
灵均点头,左手托着五枚泛金光的混沌核心,右手接过飞来的残页 —— 残页刚触到核心,便自动展开,细密的纹路与核心的金光产生共鸣,残页在半空中旋转、拼接,不过数息时间,便拼成一幅三尺见方的完整阵图。
阵图中央刻着 “山海同源” 四个篆字,四周环绕着五域的山川纹路:
东荒的汤谷扶桑、南荒的丹穴山凤凰巢、西荒的昆仑墟冰泉、北荒的寒渊玄武、中荒的青丘梧桐林,每处纹路都泛着淡淡的金光,在天枢台中央缓缓旋转。
“不 —— 我的混沌大业!”
穷奇的声音彻底疯狂,他操控玄甲巨像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左臂的黑影突然暴涨,挣脱玄武蛇尾的束缚,骨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刺穿了玄武虚影的背甲。
玄武虚影发出声低沉的哀鸣,背甲上的暗青光芒开始消散,玄渊站在龟甲上,嘴角溢出丝鲜血,却依旧死死握着水浪锁链,不让巨像靠近灵均半步:“灵均大人,快启动阵图!”
就在玄武虚影即将溃散的刹那,天枢台中央的阵图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五道不同颜色的光柱从阵图的五域纹路中射出 —— 赤红光柱指向东荒汤谷,翠绿光柱指向南荒丹穴山,银白光柱指向西荒昆仑墟,淡蓝光柱指向北荒寒渊,金黄光柱则指向中荒青丘墟。
光柱穿透天枢台的白雾,直冲天际,在空中织成一道五彩光网,光网落下时,天枢台周围的混沌之气开始剧烈震颤,像是要被光柱生生驱散。
玄甲巨像的骨剑停在半空,巨像体内传来穷奇凄厉的嘶吼,甲片上的黑纹在光柱中不断褪色,连巨像的体型都开始缩小 —— 阵图的力量,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灵均望着射向五域的光柱,心中突然涌起股强烈的感应 —— 他能清晰感受到五域地脉的跳动,像是有无数先民在回应阵图的召唤,九尾上的七彩狐火与光柱产生共鸣,光芒变得愈发炽烈。
阿若走到灵均身侧,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开明兽图腾与阵图的金光交织:“灵均,这阵图…… 好像在唤醒五域的灵气,或许我们真的能平衡山海。”
离朱与风翎长老收起弓箭,走到玄渊身边,帮他稳住涣散的水灵气,离朱的天眼望着阵图,眼中满是震撼:“这阵图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只是…… 穷奇还没被彻底解决。”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向缩小的玄甲巨像,穷奇的声音从甲片中传出,带着不甘与疯狂:“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混沌的力量,岂是你们能掌控的!五域的光柱,不过是我唤醒鸿蒙凶兽的引子!”
话音未落,射向五域的光柱突然微微颤动,光柱边缘竟泛起淡淡的灰光 —— 显然,穷奇还有后手,天枢台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