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玉柱的莹白光芒突然暴涨,如一轮微型明月悬在溶洞中央,将混沌触须泛着的幽绿彻底压下。
《山海图录》在空中剧烈震颤,五域版图的纹路如活物般脱离书页,化作无数道彩色光点,像被玉柱吸引的星子,纷纷融入柱身。
光点渗入的刹那,玉柱表面浮现出上古符文,与灵均九尾上的狐纹、玄渊鱼尾的水纹、跂阳掌心的草纹隐隐呼应,似在编织一张贯通五域的灵气网。
灵均被混沌触须缠在本体中央,金红狐火已微弱到近乎熄灭,却在光点融入玉柱时,突然听见无数道熟悉的声音。
青瑶夫人的叹息带着昆仑墟的寒气:“灵均,混沌非恶,是失衡的灵气罢了”;
伯益的叮嘱裹着柜山的草木香:“守大荒者,守的是天地平衡”;
还有五域先民的祈祷,羽民的 “愿汤谷长明”、鲛人的 “愿归墟永静”、交胫族的 “愿草木长青”,无数道声音交织成温暖的洪流,顺着触须渗入他的经脉。
“原来我们一直错了。”
灵均的眼神骤然清明,九尾狐火突然逆向燃烧 —— 不再是攻击混沌的烈焰,而是泛着温润金光的净化之火,顺着触须往混沌本体内部蔓延,“我们守护的不是冰冷的封印,是五域灵气的平衡。混沌本是天地初开的本源,是穷奇的邪术扭曲了它的本性!”
金色火焰所过之处,混沌体内被吞噬的亡魂虚影渐渐舒展,不再是痛苦挣扎的模样,反而化作淡白光点,与净化之火交织。
混沌的触须突然停止攻击,原本漆黑的躯体开始渗出金色液体 —— 那液体泛着比玉柱更纯的灵光,滴在地面便化作细小的灵草,连之前被腐蚀的玄石都开始重新凝结。
“是纯净的天地灵气!”
阿若的藤蔓突然疯长,不再是防御的姿态,而是小心翼翼地缠上混沌的触须,将金色液体往玉柱方向引导,“混沌在被净化!它在归还吞噬的灵气!”
玄渊立刻反应过来,银蓝鱼尾拍击地面,引溶洞顶部的水珠汇聚成细小的溪流,顺着藤蔓流淌,将金色液体稀释成更易吸收的灵水;
跂阳拔出断邪刀,在地面划出五道浅沟,灵水顺着沟渠流向玉柱底部,滋养着柱身的裂纹;
风翎长老吹响骨哨,雷鸟群不再释放雷火,反而俯冲而下,用羽翼扇动气流,将金色液体均匀洒在玉柱表面;
离朱则搭起一支未淬火的羽箭,箭尖沾着灵水,轻轻点向玉柱上未完成的补天术符文 —— 每点一下,符文便清晰一分。
混沌的躯体在净化之火中渐渐缩小,触须不再是狰狞的黑蛇模样,反而化作柔软的金芒,如丝带般缠绕着玉柱,将更多金色液体注入柱身。
灵均被触须轻轻托到玉柱顶端,九尾狐火与玉柱的莹白光芒完全融合,他能清晰感觉到,混沌体内最后一丝被扭曲的戾气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归墟海眼般纯净的灵气。
“去吧,回到该去的地方。”
灵均轻轻抚摸混沌残留的触须,金色火焰最后一次暴涨,将混沌本体完全包裹。
混沌发出一道温和的嗡鸣,似在回应,随后化作一道金芒,彻底融入玉柱。
柱身的符文瞬间亮至极致,五域灵气顺着符文往溶洞外蔓延,东荒的雷火、南荒的金焰、西荒的冷光、北荒的淡蓝、中荒的金红,五道灵气在柱顶交织成一道彩虹,穿透溶洞穹顶,直抵大荒天际。
玉柱开始节节拔高,原本丈许的高度瞬间增至三丈、五丈、十丈,很快便顶到溶洞顶部的岩石。
奇异的是,岩石没有被撞碎,反而在灵气滋养下化作透明的晶石,与玉柱融为一体,成为柱身的一部分。
随着玉柱不断生长,之前被混沌黑气侵蚀的断柱裂纹开始快速愈合,莹白逐渐覆盖所有青黑,露出天柱本体的全貌 —— 那是一根通体雪白的玉柱,柱顶雕刻着五域圣物的微缩浮雕,太阳精魄的赤霞、凤凰卵的金焰、昆仑镜的冷光、玄武血的幽蓝、九尾狐的金红,在浮雕上流转不息,似在诉说五域共生的真谛。
“天柱在重铸!”
玄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银蓝鱼尾在灵水溪流中轻轻摆动,能清晰感觉到归墟的灵气正顺着玉柱往南荒流动,与丹穴山的火灵气交织,“东荒的雷泽、北荒的幽都、南荒的丹穴山,都在回应玉柱的灵气!
五域的地脉,通了!”
跂阳望着地面重新长出的灵草,掌心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同心草纹路泛着淡淡的绿光:“交胫国的草木正在复苏!
我能感觉到,丹穴山的凤凰幼雏灵魄,正顺着灵气网飞回南荒!”
风翎长老的雷鸟群突然集体啼鸣,青金色的羽光与玉柱的灵气交织,往东荒汤谷方向飞去:“羽民国的风巢崖!
汤谷的扶桑木正在抽新芽!
灵均,我们成功了!”
灵均站在玉柱顶端,九尾在灵气中轻轻舒展,金红狐火与柱顶的彩虹融为一体。
他望着下方齐聚的山海盟众人 —— 玄渊的鱼尾泛着水光、跂阳的骨刀沾着灵草、风翎长老的灰羽映着霞光、离朱的天眼亮着金纹、阿若的藤蔓缠着玉柱,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
可就在这时,玉柱顶端的彩虹突然微微黯淡,五域浮雕的光芒也弱了几分。
灵均心中一动,抬手将最后一丝九尾狐血滴在柱顶:“青丘血脉,承中荒之灵,补天柱之缺!”
血珠融入的刹那,彩虹再次亮起,比之前更盛,玉柱终于停止生长,稳稳扎根在溶洞地脉深处,将最后一缕残留的黑气彻底逼出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