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溶洞的空气突然凝固,连断柱低沉的钟鸣都戛然而止。
柱底黑潭翻涌的黑气骤然拔高,如墨柱般直冲穹顶,钟乳石上的水珠被黑气裹住,瞬间凝成黑色冰晶,砸在地面便化作齑粉。
一道玄色身影从黑气中缓缓走出,玄甲上的血纹泛着妖异红光,周身环绕着四色光晕 —— 东荒的太阳精魄泛着赤霞,南荒的凤凰卵裹着金焰,北荒的玄武血凝着幽蓝,西荒的昆仑镜映着冷光,正是另外四域的圣物,此刻竟全被穷奇握在手中。
“灵均,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穷奇的声音带着混沌特有的沙哑,指尖把玩着一颗黑如墨染的珠子 —— 那是混沌核心,表面缠绕的触须比之前更粗,每根都滴着能腐蚀岩石的粘液,“我本想亲自去东荒、北荒寻圣物,没想到你替我集齐了补天术的钥匙,连断柱的封印都帮我稳住了,真是‘贴心’。”
灵均的八尾在身后完全展开,金红狐火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在溶洞中织成一张巨网,将断柱与阿若、离朱护在中央。
狐火与黑气碰撞的瞬间,发出 “滋滋” 的脆响,金色光纹在网面上剧烈跳动,似在对抗混沌的侵蚀。“你从哪里拿到的四域圣物?”
灵均的声音带着凛然怒意,他想起东荒的离朱族人、北荒的玄武前辈,心头涌起一阵刺痛,“你对五域的生灵做了什么?”
穷奇突然狂笑起来,玄甲上的血纹因笑声泛起涟漪:“做了什么?
自然是‘请’他们交出圣物。东荒羽民国的风翎长老不肯献太阳精魄,我便让化沙阵吞了他的三名弟子;
北荒玄武不肯滴血,我就把幽都的冻魂雪灌进他的龟甲;
至于南荒凤凰族……”
他故意顿住,将凤凰卵往黑气中一抛,金焰在黑气中瞬间黯淡,“他们的幼雏还在我手里,这枚凤凰卵,可是用十只凤雏的羽毛换来的。”
“你这畜生!”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骤然绷直,箭囊中的羽箭同时颤动,他抽出一支淬了雷鸟真火的羽箭,弓弦拉得如满月般,箭尖直指穷奇手中的混沌核心,“风翎长老待你不薄,你竟用弟子要挟他!今日我定要替羽民国的族人讨还血债!”
羽箭如一道青金色闪电射向混沌核心,可还未触到珠子,穷奇便抬手抛出太阳精魄。
赤霞与雷火相撞,发出 “轰隆” 一声巨响,气浪将溶洞的钟乳石震得簌簌坠落,离朱被气浪掀飞,撞在岩壁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太阳精魄的光芒却更盛,竟将雷火完全吞噬,连箭杆都在赤霞中化作灰烬。
“不自量力。”
穷奇的眼神带着轻蔑,指尖的混沌核心轻轻转动,黑潭中的黑气顺着核心触须往断柱蔓延,“灵均,别做无谓的抵抗。
补天术需要五域圣物与五域血脉,现在圣物全在我手里,你只需献祭你的九尾血脉,我便让你亲眼看着混沌重掌大荒,如何?”
阿若趁机将三枚刻着五域图腾的玉片 —— 东荒太阳、南荒凤凰、西荒昆仑 —— 嵌入断柱的凹槽。
玉片刚触到柱身,断柱突然亮起五色彩光,金、红、蓝、绿、紫五道光纹顺着裂纹游走,将逼近的黑气暂时逼退。
可光纹刚蔓延到柱顶,便因缺少北荒、中荒的玉片而停滞,光芒渐渐黯淡,似在苦苦支撑。
“补天术需要五域血脉同时注入玉片,才能引动圣物之力。”
穷奇的笑声带着残忍,将凤凰卵再次掷向黑气,金焰瞬间被黑气裹住,化作一道黑火,直取阿若的藤蔓,“可惜啊,你的盟友都不在 —— 离朱的羽民血脉只能引太阳精魄,阿若的昆仑血脉够不上玄武血,至于北荒的玄武、中荒的青丘族人,怕是早已成了我混沌大军的养料!”
阿若的藤蔓被黑火燎到,翠绿的叶片瞬间焦黑,她急忙收回藤蔓,却被黑火余势扫到衣袖,素色布料顿时燃起黑焰。
灵均见状,八尾狐火分出一道金芒,将阿若身上的黑火扑灭,可狐火刚触到黑火,便被染上一丝黑气,金芒顿时黯淡了几分。
“灵均,你看清楚了!”
穷奇将混沌核心往断柱一抛,珠子嵌在柱顶的裂缝中,黑气如潮水般顺着裂纹往柱身内部钻,“断柱的封印撑不了一炷香,你若不献祭血脉,不仅五域会沉海,那些被混沌吞噬的亡魂,也会永远沦为核心的养料,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断柱突然剧烈震颤,五色彩光在黑气中忽明忽暗,柱底黑潭中亡魂的惨叫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显凄厉。
离朱挣扎着起身,再次搭箭,青金色的光纹在箭杆上蔓延 —— 这次他将自身羽民血脉注入箭身,箭尖的雷火泛着与太阳精魄相似的赤霞:“灵均,别听他的!
我用羽民血脉引太阳精魄,阿若用昆仑血脉暂撑昆仑镜,你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北荒、中荒的援军!”
灵均望着断柱上渐渐被黑气覆盖的五色彩光,又看了看离朱决绝的眼神、阿若渗血的指尖,八尾在身后轻轻颤动,狐火中泛起决绝的金光。
他知道,此刻退缩便是万劫不复,就算盟友未到,他也要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 为了五域生灵,为了亡魂的希望,更为了伯益先生、玄烈等人用性命换来的机会。
“穷奇,你想拿混沌统治大荒,先踏过我的九尾再说!”
灵均的声音穿透黑气,八尾狐火骤然暴涨,金红光芒将整个溶洞照亮,与断柱的五色彩光交织在一起,竟在半空凝成一道巨大的狐纹,直逼穷奇的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