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白雾似有灵性,随着灵均的狐火流转而起伏,将冰泉笼罩成一片朦胧的玉色世界。
冰面下的昆仑遗民遗体已不再泛着黑血,青白色的面容在微光中显得格外安详,唯有指尖残留的灵力波动,似在诉说着未完成的守护。
云瑶的虚影飘至灵均身前,她的裙摆扫过冰面,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水痕,随后抬手将掌心按在灵均的眉心,一道淡蓝的光从她体内涌出,顺着灵均的经脉游走,最终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三寸长的玉牌。
玉牌通体莹白,边缘刻着细密的昆仑云纹,正面是 “昆仑墟下,有混沌封印的钥匙” 十二个古篆,字迹温润如玉,似是用灵力直接凝成。
灵均指尖轻触玉牌,一股清凉的水汽顺着指尖蔓延至丹田,与他体内的镇元石伪灵产生共鸣,八尾狐火竟泛起淡淡的蓝光。
“这玉牌……”
他刚要开口,就听见身侧传来 “咔” 的轻响,转头望去,只见玄沙正用蝎钳划破自己的蝎身,没有鲜红的血液流出,反而涌出无数金色的沙粒,沙粒落在冰面上,竟不融化也不消散,反而聚成一小堆,泛着淡淡的灵气。
“大人不必惊讶。”
玄沙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蝎尾轻轻扫过金色沙粒,沙粒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虚影 —— 那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容与灵均有三分相似,正是青瑶夫人,“我本不是沙蝎族,而是瑶池的守沙兽。
当年绝天之战后,青瑶夫人带着半块镇元石来到瑶池,将我从流沙中唤醒,命我在此守护,等她的后人来取镇元石。
为了掩人耳目,我才化身为沙蝎族,在西荒定居,没想到这一等,就是百年。”
灵均握着玉牌的手微微一紧,他终于明白为何玄沙会冒险帮助自己 —— 原来这一切都是青瑶夫人的安排。
阿若蹲在冰泉边,指尖轻轻拂过一具昆仑遗民的枯骨,那具枯骨的指骨微微弯曲,指向冰泉中央的玉台。
她心中一动,又接连查看了其他几具枯骨,发现每具尸骨的指骨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像是在共同指引着什么。
“灵均,你看。”
阿若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她指向玉台下方,“所有枯骨的指骨都指向这里,下面一定藏着东西。”
灵均闻言,展开八尾,金红色的狐火在尾尖凝聚成一道锋利的光刃,他轻轻一挥,光刃落在玉台下方的冰层上,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冰层裂开一道整齐的口子,露出底下的暗格。
暗格由昆仑玄玉制成,上面刻着与玉牌相同的云纹,灵均伸手将暗格打开,里面躺着一个青铜匣,匣身刻着九只展翅的青鸟,青鸟的眼睛是用红色的晶石镶嵌而成,在狐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灵动。
灵均小心翼翼地将青铜匣取出,打开匣盖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匣中射出,照亮了整个瑶池。
匣中铺着九层鲛绡,鲛绡上放着一片完整的《山海图录》残卷,残卷上画着不周山的剖面图,图中用朱砂标注着不周山的地脉走向,最下方有一道黑色的线条,旁边写着 “锁心链” 三个字。
阿若凑过来看,轻声念出残卷上的文字:“不周山遗骨,非天柱之基,乃混沌锁心链。
昔年帝俊与九尾狐共铸此链,将混沌封印于链下,若链断,则混沌出,大荒乱。”
“原来如此。”
灵均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他终于明白穷奇的真正目的,“穷奇一直说要集齐《山海图录》碎片,打开昆仑墟的封印,其实他要的不是封印里的力量,而是要解开这混沌的锁心链,释放混沌。”
玄沙的蝎身微微颤抖,金色沙粒再次从他体内涌出,落在残卷上,沙粒竟与残卷上的地脉图产生共鸣,浮现出更多的细节。
“青瑶夫人当年曾说,锁心链共有九节,每节都需要一枚镇元石才能加固。”
玄沙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她带走的半块镇元石,就是用来加固最关键的第一节锁链,而剩下的半块,就藏在瑶池的地脉深处。
若是穷奇解开了锁链,整个大荒都会被混沌吞噬。”
云瑶的虚影飘至残卷旁,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图中的锁心链,声音里满是担忧:“当年绝天之战,共工怒触不周山,其实是为了打断锁心链,释放混沌。
幸好帝俊与九尾狐及时赶到,重新加固了锁链,才保住了大荒。
可如今,穷奇又要重蹈覆辙,若是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灵均将残卷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入怀中,他望着瑶池的冰泉,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阿若,玄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剩下的半块镇元石,加固锁心链。
云瑶前辈,你知道镇元石藏在瑶池的什么地方吗?”
云瑶的虚影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遗憾:“我只是昆仑遗民的首领虚影,关于镇元石的具体位置,我并不清楚。
不过,青瑶夫人当年曾留下一句话:‘瑶池之眼,藏于莲心。’
或许,镇元石就藏在瑶池的‘莲心泉’中。”
“莲心泉?”
阿若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走遍了瑶池的每一个角落,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
玄沙的蝎尾突然指向冰泉中央,那里的冰层下,隐约能看见一朵巨大的莲花虚影,莲花的中心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知道那里!”
玄沙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那是瑶池的地脉眼,当年青瑶夫人就是在那里种下了一朵‘昆仑莲’,说等莲花开时,就是镇元石现世之日。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那朵莲花一直没有开放,我还以为它已经枯萎了。”
灵均望向冰泉中央的莲花虚影,八尾狐火突然变得格外明亮,他能感觉到,那朵莲花中蕴含着与自己同源的灵力。
“我们现在就去莲心泉。”
灵均的声音坚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镇元石,不能让穷奇的阴谋得逞。”
阿若点了点头,指尖的藤蔓缠上灵均的手腕,以便随时传递灵力。
玄沙则在前方带路,金色沙粒在他身后留下一道清晰的轨迹,指引着众人前往莲心泉。
瑶池的白雾渐渐变得稀薄,远处传来隐约的兽吼,似是穷奇卫的追兵已经靠近,可灵均三人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们知道,守护大荒的使命,就寄托在这即将现世的镇元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