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场震动东海的“223路公交车灵异直播事件”,已过去数日。
然而,时间的流逝并未平息波澜,反而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扩散得愈发汹涌。
整个城市,乃至更广阔的网络空间,都被一种混杂着猎奇、恐惧、探究和盲目狂欢的情绪所裹挟。
事件的焦点,无可避免地落在了当时车上唯二的未成年人,也是事件最核心的目击者——谢云儿和许晓身上。
虽然不知道许晓那边什么情况,但谢家这边已经接近爆炸。
“震惊!东海223路公交车离奇失踪三小时,车内监控拍到诡异白影!”
“独家内幕!亲历者谢家大小姐独家讲述‘鬼域’经历!(附专家分析)”
“谢家小千金亲历灵异事件,是炒作还是真实?深度剖析背后的神秘力量!”
“独家探访223路终点站,现场残留不明能量痕迹!大小姐或成关键线索!”
各大媒体平台、自媒体账号、短视频博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耸人听闻的标题配上模糊处理的监控截图、夸张的动画模拟、以及所谓的“灵异专家”煞有介事的分析,将整个事件炒得沸反盈天。
谢家别墅外,几乎24小时都蹲守着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和举着手机直播的主播,他们试图捕捉任何一点与谢云儿相关的画面或信息,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
电话更是被打爆,各种采访邀约、真人秀邀请、甚至打着“心理疏导”旗号的节目,如同雪片般飞来。
谢家,这座往日宁静的港湾,瞬间被推上了舆论风暴的最中心。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窥探和骚扰,谢家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姿态。
所有采访请求被一律回绝,别墅安保提升到最高级别,谢传春——这位在商海沉浮多年、向来以儒雅示人的谢氏掌舵人——罕见地亲自召开了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他没有西装革履,只穿着一身深色便装,站在自家别墅门前临时搭起的发言台后,面容沉静,眼神却锐利如鹰隼,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和闪烁不停的镜头。
“各位媒体朋友。”
谢传春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沉稳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关于日前发生的223路公交车事件,相关部门正在全力调查中。作为受害者的家属,我们谢家,尤其是我的女儿谢云儿,在此次事件中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精神创伤。她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专业的心理疏导和家人的陪伴,而不是无休止的曝光、追问和二次伤害!”
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视全场,那份久居上位的威压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几分。
“我理解公众对此事的关注,也感谢社会各界的关心。但是!”
他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请停止对我女儿的无端猜测和过度解读!请停止以‘挖掘真相’为名,行骚扰、窥探之实!请尊重一个孩子基本的隐私权和身心健康!我谢传春在此郑重声明:任何试图绕过我们,直接接触、骚扰我女儿,或利用此次事件对我谢家进行舆论攻击、恶意炒作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我谢氏集团及我家人底线的严重挑衅!我们将保留采取一切法律手段追究责任的权利!请各位自重!”
说完,他不再理会下方瞬间炸锅的追问和闪光灯的疯狂闪烁,转身,在保镖的簇拥下,步伐沉稳地走回别墅大门。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将所有的喧嚣与窥探彻底隔绝在外。
这番强硬且清晰的表态,如同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部分媒体最肆无忌惮的火焰。
虽然网络上关于事件的猜测和“内幕爆料”依旧层出不穷,但围堵在谢家别墅外的人群明显减少了许多。
至少,明面上的骚扰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风暴眼中心,别墅内却弥漫着另一种沉重的寂静。
谢云儿的房间被布置得格外温馨柔软,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窥探。
她蜷缩在巨大的布偶熊怀里,小小的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中,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茫然。
那场噩梦般的经历,在她稚嫩的心灵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她变得异常安静,害怕黑暗,害怕突然的声响,有时会毫无征兆地惊醒,浑身冷汗。
谢灵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事务,寸步不离地守在妹妹身边。他不再是那个在星光墟中大展身手、心藏守护职责的英雄少年,只是一个努力想要守护妹妹的普通哥哥。
“云儿,看,你最喜欢的动画更新了。”谢灵坐在床边,把平板电脑轻轻放在妹妹面前,调出色彩鲜艳的画面和欢快的音乐。
云儿的大眼睛眨了眨,视线落在屏幕上,却没有聚焦,只是无神地看着。
“要不要吃块小蛋糕?张姨刚烤好的,特别香。”
谢灵拿起一块精致的草莓蛋糕,凑到妹妹嘴边。
云儿微微偏过头,小嘴紧闭,摇了摇头。
“那我们玩拼图好不好?你上次不是说想拼那个超大的城堡吗?”谢灵从柜子里拿出崭新的拼图盒。
云儿只是把怀里的布偶熊抱得更紧了些,小小的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
谢灵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不再勉强,只是伸出手,温柔地、一遍遍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低声哼唱着小时候哄她入睡的童谣。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充满了耐心和安抚的力量。
“云儿不怕,都过去了。哥哥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噩梦不会再来了,坏人已经被警察叔叔抓走了(他只能这样安慰)。你看,阳光暖暖的,小鸟也在唱歌呢……”
他指着紧闭的窗帘,描绘着外面美好的世界,试图将那些阴暗恐怖的画面从妹妹脑海中驱散。
在哥哥一遍遍的安抚和陪伴下,云儿紧绷的神经似乎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有时,她会把头轻轻靠在谢灵的肩膀上,虽然依旧沉默,但那依赖的姿态让谢灵看到了希望。
她偶尔会拿起画笔,在纸上涂抹一些混乱的线条和色块,不像以前画的可爱小动物,而是一些扭曲的、不成形的影子。
谢灵从不追问她画的是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在她画完后,把那些纸小心地收起来。
看着妹妹一点点从极致的恐惧中稍微探出头来,谢灵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一丝喘息。
他努力扮演着坚强可靠的哥哥角色,将所有的不安和焦虑深深压在心底。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妹妹沉沉睡去后,独自坐在窗前的谢灵,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更早的、同样充满不祥预感的时刻——滨海大厦后巷!
长江君那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的威压!秋汐手中那枚暗金色的“尘世之钥”!
以及那扇被钥匙强行扭曲、瞬间化作吞噬光线、散发着绝对死寂的“往生之门”!那喷薄而出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彼岸气息!
这一切,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上演,清晰得可怕。
223路公交车事件的诡异,那种空间错位、时间停滞的恐怖感……是否与那扇“门”的力量有关?秋汐口中的“瑶瑶”,那个即将上任的“使者”,在这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妹妹云儿遭遇的,仅仅是普通的灵异事件,还是……被卷入了更深层、更危险的漩涡?
这些念头如同毒藤,在他心中疯狂滋长,带来一阵阵冰冷的寒意。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柄星辰法扇仿佛在无声地呼唤。
他体内那微弱的仙气也似乎在隐隐躁动。他知道,有些事情,远未结束。表面的平静,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喘息。
* * *
舆论的风口浪尖,在谢传春的铁腕表态和时间的冲刷下,似乎真的渐渐平息了一些。
关于223路事件的讨论虽然还在继续,但热度明显下降,新的热点开始占据头条。围堵在谢家别墅外的记者也几乎绝迹。
谢灵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着妹妹似乎也恢复了一些生气,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至少愿意走出房间,在花园里晒晒太阳了。
他决定试着带她回归一点正常的生活,第一步,就是亲自接送她上下学。
几天后,黄昏。市实验小学门口。
放学的铃声清脆悦耳,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欢呼雀跃地涌出校门,奔向等待的家长。欢声笑语、追逐打闹,充满了无忧无虑的童真。
谢灵站在车旁,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很快,他看到了妹妹谢云儿,还有她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许晓,两人手牵着手走了出来。
然而,当看清她们的状态时,谢灵脸上刚刚浮起的一丝温和笑意瞬间冻结,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骤然下沉!
不对劲!比之前更加不对劲!
如果说之前的云儿是受惊后的沉默和依赖,那么此刻的她,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死寂。
她低着头,小小的肩膀垮塌着,仿佛承受着无形的巨大重量。平日里总是充满好奇、滴溜溜转的大眼睛,此刻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走路的速度极其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走。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片灰败的冰冷。
旁边的晓晓,情况如出一辙。这个平时比谢云儿还要活泼几分的小姑娘,此刻也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她紧紧挨着云儿,小脸煞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同样低着头,眼神涣散。两个女孩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接触都没有。
她们沉默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如同两个行走在阳光下的、冰冷的影子,与周围充满生机的世界格格不入。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谢灵的脊椎瞬间爬升!
“云儿?晓晓?”
谢灵快步迎上去,蹲下身,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小心翼翼。他试图捕捉妹妹的视线,
“放学了,哥哥来接你们了。”
云儿像是没听见,依旧机械地挪动着脚步,直到差点撞上谢灵才停下。
她迟缓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对上谢灵关切的目光,里面只有一片茫然的死水。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谢哥哥……”旁边传来晓晓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言说的恐惧,“云儿她……她今天一天……都没说一句话……我也……好冷……” 说着,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冷!
谢灵瞳孔骤缩!
他立刻伸手去摸妹妹的额头!
指尖触到的皮肤,一片冰凉!
那不是运动后的微凉,也不是空调房的凉意,而是一种没有生命温度的、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摸到的不是活人的皮肤,而是一块在寒潭里浸泡了千年的玉石!
他又去碰晓晓的额头,同样冰冷刺骨!
“嘶——”
谢灵倒抽一口冷气,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沉默!冰冷!死寂!
这诡异的组合,如同三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试图维持的平静表象!
几天前在滨海大厦后巷目睹的那一幕——那扇瞬间开启的“往生之门”,那喷薄而出的、冻结灵魂的死寂与虚无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烫在他的脑海!
是它!一定是那泄露的“彼岸规则”或者“死气”!它们的影响……竟然蔓延到了这里?侵染了云儿和晓晓?!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远超223路事件!那扇“门”的力量,是连长江君都忌惮万分、需要立刻关闭的存在!它的侵蚀……会带来什么后果?!
“走!马上去医院!”
谢灵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一丝破音的嘶哑。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一手抱起身体冰冷、轻飘飘得如同纸片人的谢云儿,另一只手紧紧拉住同样冰冷僵硬的张晓晓,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两个女孩塞进了车里。
他发动引擎的动作带着失控的慌乱,油门猛踩,车子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发出刺耳的轰鸣,强行挤开晚高峰的车流,朝着最近的市儿童医院狂飙而去!
医院急诊大厅的灯光惨白刺眼,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呛人。谢灵语无伦次地向医生描述着两个孩子的症状:沉默不语、眼神空洞、体温异常冰冷、反应迟钝。
医生看着体温计上显示的“36.1°c”和“36.0°c”(远低于儿童正常体温下限),又看着眼前两个明显状态异常、眼神呆滞的孩子,眉头紧锁。
“体温过低,精神萎靡,反应迟钝……这情况……”
医生迅速安排了一系列检查:血常规、生化、脑电图、甚至紧急做了头部ct扫描。
然而,结果却令人更加困惑。
“血常规基本正常……电解质也还行……脑电图显示脑电波活动偏慢,但未见明显异常放电……ct也没看到结构性病变……”
医生翻看着报告单,眉头皱得更深了。
“从检查结果看,找不出明确的器质性原因导致这种体温过低和精神状态改变。更像是……严重的心理应激反应叠加了躯体化症状?或者……某种未知的代谢或神经调节异常?先留观,持续监测生命体征,注意保暖,补充葡萄糖和能量,密切观察变化。必要时请神经内科和精神科会诊。”
“应激反应?躯体化?”
谢灵看着病床上蜷缩着的、依旧沉默冰冷得像两个瓷娃娃的孩子,心中的不安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扩散、污染了整个心湖。
他比医生更清楚,她们经历的,绝非简单的“应激”!
时间在焦虑和死寂中缓慢爬行。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谢灵坐在两张病床中间,握着妹妹和晓晓冰冷的小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们,却感觉像是在试图温暖两块亘古不化的寒冰。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发出的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像在倒数着什么。
他低声呼唤着妹妹的名字,讲着她们平时最爱听的童话故事,声音温柔得近乎哀求。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沉默和那刺骨的冰冷。
直到午夜十二点刚过。
一直安静得如同沉睡的谢云儿,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寒冷的那种哆嗦,而是仿佛身体内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猛烈冲击、撕扯!她的小脸在短短十几秒内,从之前的苍白如纸,骤然变得一片骇人的、如同煮熟的虾子般的潮红!
“云儿!”
谢灵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伸手一探额头——滚烫!
体温计甩下去——39.9°c!
高烧!
几乎在同一时间,旁边的晓晓也发出了痛苦而压抑的呻吟,身体同样剧烈颤抖起来,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体温也飙升到40.1°c!
“医生!护士!快来人啊!”
谢灵的声音嘶哑破裂,带着极度的惊惶,猛地冲出病房嘶喊。
值班医生和护士闻讯迅速赶来,看到两个女孩瞬间从低温状态飙升到超高热,也是大吃一惊。
物理降温(冰袋、温水擦浴)迅速用上,强效退烧针也立刻注射。
然而,情况远比想象的诡异和棘手。
云儿和晓晓并未像普通高烧孩子那样哭闹或辗转反侧。
她们陷入了更深沉、更可怕的昏迷状态。烧得通红的小脸上,眉头紧紧锁成一个痛苦的结,牙关紧咬,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咯咯声。
身体在无意识地剧烈**抽搐**着,四肢绷紧,仿佛在与无形的枷锁搏斗。喉咙里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破碎的呜咽,如同受伤小兽的悲鸣,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巨大痛苦。
汗水如同泉涌般从她们额头、脖颈渗出,瞬间浸透了病号服,又被惊人的高热快速蒸腾,在她们周身形成一层病态的、带着诡异咸腥味的热雾。
最让谢灵感到恐惧的是,即使隔着那惊人的高热,当他握住妹妹滚烫的手腕时,指尖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之下,那股顽固的、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深层冰冷!
那是一种冰火交织、足以撕裂灵魂的矛盾体验!
“怎么会这样?体温这么高,为什么摸着里面还是冷的?”
护士在更换冰袋时也忍不住低声惊呼,这违背常理的体征让她感到不安。
退烧药似乎起效甚微,体温计上的数字只是在39.5°c到40.2°c之间顽固地徘徊。
两个女孩在昏迷中痛苦地抽搐、呜咽,生命体征监护仪上的心跳和呼吸频率都变得急促而不规则。
谢灵被巨大的恐惧和无边无际的自责彻底淹没了。
他像一座石雕般守在妹妹床边,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痛苦扭曲的小脸,听着她破碎的呜咽,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次次凌迟。
他紧紧握着妹妹那只滚烫却又内里冰冷的小手,仿佛这是连接她生命唯一的绳索,声音哽咽沙哑,一遍遍地重复着:“云儿不怕……哥哥在……哥哥在这里……坚持住……哥哥一定会救你……一定会弄清楚……”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车流声隐隐传来,诉说着这个世界的喧嚣与“正常”。
而这间小小的病房,却仿佛被拖入了另一个维度。只有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当心率过快时)、孩子痛苦的细碎呜咽、护士匆忙的脚步声、冰袋融化的水滴声,以及谢灵那如同困兽般绝望而坚定的低语,交织成一首令人心碎的生命悲歌。
高烧!诡异到极点的高烧!
这绝不是普通的疾病!
谢灵的目光死死锁在妹妹烧得通红、却在昏迷中流露出巨大痛苦的脸颊上。
所有的线索在他混乱而痛苦的脑海中疯狂碰撞,但紧接着
一个冰冷彻骨、让他浑身血液都要冻结的猜想,如同深渊的凝视,清晰地浮现出来:云儿和晓晓,她们在223路上的遭遇,是否无意中让她们成为了某种力量的“媒介”或“坐标”?
那冰冷的死寂是“门”的力量在她们体内留下的烙印,而这诡异的高烧,是她们脆弱的凡人之躯在绝望地排斥、反抗这股入侵的异界力量?
还是说……那扇“门”的力量正在通过她们,尝试更深地锚定在这个世界?
这个想法带来的寒意,比任何病痛都要可怕千倍万倍!
如果真是这样……普通的医院,普通的医生,如何能救她们?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他看着妹妹在冰火两重天中痛苦挣扎,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和无力。
星光墟的经历、体内的仙气、手中的法扇……在眼前这源自世界规则层面的恐怖侵蚀面前,似乎都显得那么苍白。
他彻夜未眠,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却又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守护意志。
他紧握着妹妹的手,感受着她滚烫皮肤下那丝顽固的冰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如同黑暗中最后的火炬:
云儿,坚持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哥哥一定把你拉回来!这背后的真相,哥哥就算掀翻这个世界,也要把它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