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底线,就是这么一点一滴被磨没的,到了没法再退的地步,谁都得低头!
灯一打开,摄像机也已就绪,大熊一点头,说:“大家准备,开始!”
面对着镜头和外面的枪口,里昂开始坦白一切。
一小时后,里昂讲完了,默默地开始打包行李。
大熊乐了,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行,老兄!你不用再东躲 ** 了。直接去总部说清楚,看你自首的份上,说不定能少判几年。”
“想开点儿!反正这牢早晚得蹲,早进去一天是一天,争取早点出来。”师爷苏点点头,开始整理录像带和软盘。
里昂脸色惨白:“你们是魔鬼!我现在就买机票逃离香岛,去 ** !”
“现实点吧。躲躲藏藏一辈子,不如想开点儿。反正你的资料我们都掌握了,过几天看你去不去自首。你要是自首,我们就不公开这段录像。就算你跑回啯内或者别的啯家,我们也能把你揪回来,别忘了我们是香岛第一大社团,洪记!”大熊说着还扇了他一巴掌。
里昂吓得浑身颤抖,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
临走前,师爷苏提着包笑着说:“多大点儿事,想开点儿!我是律师,我看过你的案子,不严重,大概也就五年左右,早点进去好好表现,争取减刑。”
“坐牢多舒服?”
“你那房子我参观了,房租都要五六千,还不算水电物业费呢。”
“在监狱里免费住,一个月能省近一万块!就算发烧,也不用去医院排队!”
“坐牢是你唯一的出路!”
里昂突然抬头说:“我真去自首,你们能不能在里面找人保护我?我知道你们是霸王东的人,你们想对付佳宁集团,我有重要情报!”
哎哟!
……这脑筋,
真够灵光!
大熊笑呵呵地说:“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先让我加入洪记,我再跟你们说。我是哈佛和剑桥的双博士,我有用,怕你们过河拆桥!”里昂鼓起勇气说道。
大家互相瞅瞅,都笑了,这洋鬼子真够显眼的,能坐上大公司高层,哪个不是有两把刷子?
师爷苏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这样的学位,我们公司一抓一大把。说吧,你为什么想加入洪记?”
“进去蹲几年,出来后没公司敢要我,因为我有做假账的案底,连证书都可能被吊销。以后这行,在啯内没法混了。”里昂眼眶红红地说。
“脑子够灵光,早这么想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行了,我收你,进去好好锻炼吧。”大熊拍了拍他的肩膀。
几个洪记的头头脑脑立刻摆了个简单的关公神龛,仪式结束后,听完里昂的陈述,师爷苏点点头:“待会儿写份材料,送你去自首。我们会和警署打好招呼,有人会保护你,也会给你请全港最顶尖的律师。”
一小时后。
珑腾保姆车停在总署门口,车门一开,里昂深吸一口气,拿着一封信走进了总署大门:“我要自首,我是远东集团的财务总监,我要举报远东银行账目造假!”
这时总署刚开门,一群便衣看到他,都懵了。
珑腾保姆车里。
大熊坐在豪华得像头等舱一样的座椅上,拨通了大佬的电话,兴奋地喊道:“喂,东哥!”
“大早上的吵什么吵!快说!”嚯东语气很冲,谁一大早被人吵醒都不好受。
“事办妥了!”大熊大声说,“远东银行的财务总监里昂,亲自带着账本去总署自首,远东银行要倒霉了!”
“什么?”嚯东有点疑惑。
“东哥,事挺顺的!”大熊又开始邀功。
“有多顺?”嚯东走到房门外。
“昨晚我们在兰桂坊,把远东银行的财务总监找来了,请他喝香槟、吃狗肉火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立马就招了,还加入了我们洪记!这小子挺机灵,还是双博士,我已经收下他了。”大熊说得眉飞色舞。
“???”
“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嚯东脸色突然变了。
大熊一听东哥语气不对,赶紧举起手机,张嘴大喊:“喂?喂?”
“东哥,中环在修路,信号不好!不聊了,这两天四仔保护你,我有点事,过两天请你吃夜宵。”大熊收起大哥大的天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在商业竞争中,大公司为了抢股权和市场,经常斗得你死我活,什么手段都可能用上,互相揭短。但跟人们想象的两败俱伤不同,真正受伤的反而是第三方。
历史上有好多这样的例子:美团和饿了么互相攻击,结果摆渡外卖没了。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打价格战,非常可乐也消失了。王老吉和加多宝争斗,和其正就输了。嚯东和贺新互撕,**葡金**几个小厅主也因此退出了葡金。嚯东和邱徳庚争斗,把佳宁集团也牵扯进去了,邱徳庚答应给陈松青的两亿贷款被紧急叫停,这成了压垮陈松青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天,IcAc港督特派廉政专员卫理钦带着几十个调查员来到远东集团,一路冲进财务部,举起证件大声喊:“IcAc,所有人起立,手别碰电脑,别动任何文件!谁是邱大昌?”
财务部几十号员工愣住了,连忙按指示离了座。卫理钦一眼瞥见一份给陈松青做贷款审批的文件,他拾起文件,嘴角上扬:“个人贷款?远东银行停业整顿了!邱大昌在哪?”
有人指了指里屋办公室:“是找我们邱少爷吗?”
邱大昌,邱徳庚之子,人称“股市小虎”,闻声立刻把手头的几份文件塞进了碎纸机。
这时,班乃信推门而入,看见了碎纸机里的文件,笑眯眯地问:“邱大昌先生?”
“何事?”邱大昌摸索着桌上的眼镜。
“有人举报,我们要查远东银行的账目!邱先生,别白费功夫了,来人,把垃圾桶里的碎纸、碎纸机里的都取出来,拿回去复原!”班乃信大喝一声。
紧接着,一群调查员跟狼群似的开始收拾文件,把纸张塞进纸箱,拔掉电脑电线,搬到廉政公署的车上。连垃圾桶的碎纸、碎纸机的废纸,都被带走了。
“邱董,廉政公署的人去财务部了,说是查远东银行的账目,邱少爷被带走了!”
邱徳庚坐在办公室里,很快助理就来汇报了。
他一听,脸色有点发白。
他连忙给几个朋友打电话,这时有人没敲门就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电话!
卫理钦手撑桌子,缓缓弯下腰,“邱董,别怕,现在还轮不到你。”
看着对方那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邱徳庚的手不停地哆嗦,他大声喊道:“我为人正派,我要告你诽谤!”
“那你咋出这么多汗?手别抖,别紧张!要我给你介绍律师不?……呵呵!”卫理钦缓缓站直身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手指敲了敲桌子,带着胜利者的神情走了。
卫理钦走后,邱徳庚坐了五分钟,立马给医院打了电话,“给我做个全面检查,我感觉身体不舒服!”
远东银行的问题,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要是廉政公署真查到他头上,他肯定过不去,所以他得提前联系好医院。
不知不觉间,他觉得有一只 ** ,正悄悄伸向他。
是谁?
很快,贷款被拒的消息传到了陈松青那儿,他立马给邱徳庚打电话,“邱老板,你开什么玩笑?逗我呢?”
“你现在打开电视,无线电视台,远东被查了,抱歉,我现在帮不了你。”说完,邱徳庚无奈地挂了电话。
陈松青连忙打开电视,果然……亚视和tVb斗得正凶,远东银行被查,tVb岂能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
“妈的!”
陈松青怒吼着把遥控器砸在电视上,一脚踢翻了电视机。
他胸口剧烈起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万宝路,点上猛吸了几口。
自从和嚯东闹掰后,佳宁集团就像中了邪,陈松青总觉得有一只大手,在暗处慢慢掐他的脖子。
房间里沉默了大概半小时,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易卜拉欣先生,我是陈松青。”
4.4 裕民财务集团。
“陈先生,您好!”
经理助理易卜拉欣接起电话,点上一支烟,慢慢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他在裕民财务集团负责会计和贷款,实际上是卧底,暗中进行内部调查,审查账目。同时,裕民银行总部下令,裕民财务没得到总公司批准前,不得向佳宁系公司放贷。
迄今为止,裕民财务给佳宁提供了超过四十亿港元的贷款。
这家财务公司是马来西亚人开的,按香岛的银行法规,裕民银行不能直接开分行,就在香岛成立了裕民财务。
马来西亚人都不干净,易卜拉欣也不例外。
“新闻播报,公司主席钟正文先生携款失踪已超过十五日,留下21亿港元债务及其他贷款担保16亿港元,益大投资宣布破产。紧急新闻,汇丰银行考虑撤回对佳宁集团的债务重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