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
嚯东话音刚落,私人会所里的洪记保镖全都冲了出来,老许见状也没多待,带着新记的人直接走人。
第二天。
033 十月一日,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
嚯东吩咐手下把一段录音寄到了tVb,等tVb的主持人把录音公之于众后,永盛集团的大门口很快就被越来越多的业主给围堵了。港督尤徳见状,立刻下令,让廉政公署和警差全面接管了永盛集团。
那天晚上,永盛集团的董事长许展刚在自己豪华别墅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打了个自首的电话,警察赶到许家别墅时,发现他满身都是臭鸡蛋和烂番茄,还在挣扎中砸到了几个警察。
随后,港督又下了一道命令,要求所有地产中介公司全额退还客户的租金,并且彻查所有被社团控制的地产中介公司及从业人员是否有过犯罪记录。
珑腾地产一直规规矩矩,这次算是侥幸躲过了一劫。
从嚯东和许展刚公开翻脸到现在不过半个月时间,老许倒是一直硬撑着没跑!他不是灰溜溜地逃走,而是真的被抓了……这个结果也让道上很多人都感到震惊不已。
以前从来没人能让社团破产,更没人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把一个社团搞垮。1982年,嚯东算是给所有社团上了一堂生动的经济课!
和那些注定失眠的新记兄弟们不同,嚯东正在家里陪着几个女友,还有洪记的一些大佬,一起欢度中秋节。
大家品尝着高档的茅台和洋酒,吃着美味的月饼,聊着未来的打算。
师爷苏接了个电话后,连忙打开电视,100寸的大屏电视上正播放着醉醺醺的老许被警察带走的画面,连帽子都没顾上戴。
看到围观群众纷纷往老许身上扔鸡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老许要是早点跑,说不定就逃掉了呢?”刀仔虹一边啃着月饼一边说道。
“跑?他能跑到哪儿去?”嚯东抽着雪茄,晃着手里的威士忌,“别的不说,许家的地盘就在香岛。就算他带着全家逃到天涯海角,永盛的那些客户能放过他们家吗?”
在香岛,只要地下钱庄或者公司倒闭,总有人倒霉。像永盛集团这种,债主有贺家、杨守成,还有其他借钱给他们的人,这些势力绝不会放过许家,说不定许家上下全得被杀。
“那他一个人跑,总比坐牢强吧?再说了,不是还有新记罩着吗?”面对嚯东的解释,刀仔虹还是不解。
嚯东笑了笑说:“他一个人跑了,留下百亿债务,按港英法律保留的大清律例,他两个儿子就得在赤柱监狱待一辈子。”
“他一个人坐牢,扛下所有事,总比大家都受牵连好。坐牢嘛,少一天是一天,少一个月是一个月,终归是好事。”
老许的选择,其实已经算是很明智了。
他去坐牢,至少在监狱里还有狱警保护。
许家的其他人也能得到新记的庇护。
还有,从六十年代开始,香岛所有的 ** 都会被英啯女王赦免,改为终身监禁。虽说要等到1993年以后,香岛才正式废除所有 ** 条款,但某种程度上讲,那时候的香岛人已经不把 ** 当回事了。
所以,老许要是留在外面,肯定活不成,主动投案反而能捡回一条命。
众人听完这番话,先是哈哈大笑,随即又觉得后背发凉。要不是去年珑头让他们及时撤出香岛楼市,他们手里的钱早就大幅贬值了。
贬值也就罢了,最惨的是那些贷款买房的人……
所有人都用更加敬佩的眼神看着嚯东。
东哥真厉害!
东哥就是大家的靠山!
跟着珑头走,永远错不了!千万别违抗珑头的任何决定!
这时,甘子泰接完电话,走进大厅:“东哥,斧头俊打电话来,他想见你。”
“好。”
嚯东有些惊讶,随即点头答应:“让他去尖沙咀私人会所等我。”
听到这话,大厅里的新记成员一个个面露不满。在社团里,背叛最让人不齿。斧头俊投靠新记的事,虽然经过了珑头的同意,珑头也阻止大家去找他麻烦,但这种人还是被大家看不起。
嚯东开着保时捷911 cARRERARS,后面跟着洪记安保的车队。
到了尖沙咀,嚯东一眼就看到了斧头俊,他老婆抱着女儿站在旁边,女儿哭得撕心裂肺。
要不是看到他老婆和女儿,嚯东还真认不出他了。
别误会,斧头俊不是变帅了,而是被打得太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眼神呆滞,头发油腻,嘴唇干裂……跟以前那个衣着光鲜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阿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投靠新记的时候不是混得挺好的吗?纪宝不是给了你几间店吗?怎么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
嚯东打开车门,走到斧头俊面前,夹着雪茄的手指拿出打火机,居高临下地问他。
认识嚯东的人都知道他性格一向很好,为人处事很有分寸,也很懂人情世故。
但是对于斧头俊这种没主见、左右摇摆的人,他实在给不了好脸色。
斧头俊平时爱打麻将,经常到处借钱,倒不是不还,而是他多数时候都按“赌债赌桌上还”的规矩来,结果越欠越多。在洪记的时候,因为洪记势力大,给九大董事和十五个理事的钱多,所以这些债主不怕他没钱还,让他欠着也没关系。
后来他投靠新记,现在新记垮了,来找他要债的人自然多得数不清。
更惨的是,嚯东给他的那一亿,全买了永盛股票,现在全成了废纸!
“东哥!”一看到嚯东,斧头俊先是愣了愣,随后哭着喊着冲了上来,想要抱住嚯东的大腿,甘子泰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了他。
“得了得了,咱们找个地方喝喝茶,好好聊聊。”
师爷苏点燃一支高希霸大雪茄,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这家位于尖沙咀的私人会所并不对外开放,嚯东特地请了一帮厨师和服务员,专门为自己服务。今天是中秋佳节,他给员工放了假,还发了红包。
走进装饰豪华的会所,来到树根茶几旁坐下,嚯东亲自烧水泡茶。别的事他可以交给服务员干,但泡茶这事他从不假手于人。他偏爱用黄花梨木炭烧水,总觉得电烧的水少了那么点儿味儿。
“东哥……能不能让我调回洪记?”刚坐下,斧头俊就迫不及待开了口,“只要能回去洪记,让 ** 什么都行!”
他老婆也连忙帮腔:“东哥,斧头俊那时候真的是没想那么多,现在他后悔得要命,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吧。”
两人你一嘴我一舌地吵嚷着,女儿也哭得撕心裂肺。
“都给我闭嘴!”嚯东拿起旁边的木块往桌上一拍,那气势吓得人不敢直视。
斧头俊愣住了,他老婆也不哭了,女儿也安静了下来。
“社团有社团的规矩!你以为洪记是什么地方?你想咋样就咋样?”嚯东冷冷地说道。
不管是公司还是社团,都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否则还怎么讲规矩、要尊严?
不论是嚯东,还是洪记的九位董事、十五位理事,都不会同意斧头俊调回洪记!
斧头俊呆了呆,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东哥!只要能调回洪记,我什么都愿意干!现在香岛没人能帮我了!”
“只有您,才是我的好大哥!”
“咚咚咚!”
斧头俊拼命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我永远记得您的恩情,以后我只忠于您一个人!”
嚯东叹了口气说:“阿俊,你咋会混到这步田地呢?调回洪记,那是不可能的!”
“东哥,看在我这两年为您卖命的份上,您就给我留条活路吧!”
“阿俊,我要是帮你,别人会咋看我?”嚯东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再次摇了摇头。
“你错就错在得寸进尺,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没经过我同意,就私自跟新记的老许勾结,还让他来跟我谈调岗的事。”
“你跟老许谈调岗的时候,心里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嚯东说:“我对你够意思了,你去新记那边,我给你留了一个亿,是想让你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也算是对你的 ** 谊。而且,我还拦住了洪记的人来收拾你。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嚯东说完,甘子泰脸色大变,东哥从来都没跟大家说过斧头俊是怎么离开洪记的。
这……老许都亲自来找东哥要人了,东哥当时心里得多难受、多心疼!
斧头俊爬过来想要抱住嚯东的腿,甘子泰一脚就把他踹翻了。
“啪”的一声。
甘子泰这一脚又重又狠。
斧头俊吐出一口血,继续磕头说:“我是被老许给骗了,我把那一个亿全投进永盛了,现在全打水漂了!东哥,我错了!我现在连给孩子买奶粉的钱都没有了!”
“我要是让你回洪记,兄弟们会咋看我?从你去新记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们的兄弟了,咱们已经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看在你以前是我小弟的份上,我可以借你十万,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