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记大厦里,嚯东安排着后续事宜,也讲清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靓妈、宝华、基哥、唐大宇等人一眨不眨地看着嚯东,其实嚯东完全可以不说,毕竟事情确实是山鸡自己决定的,但珑头偏偏站出来保他。
还为了他,掏钱赔给家属。
这就是洪记的珑头,恩怨分明,只要你是为了洪记办事,他就赏罚分明。
跟蒋天生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以前,陈浩喃和山鸡他们只是不小心炸了贺天宝的车,警队就来扫洪兴的地盘,让大家损失惨重。
山鸡杀了几十个警察,嚯东一出面,连议员都来帮忙了。
人就怕比较。
原来洪兴的堂主们,都很庆幸自己跟了一个这样的珑头。
放眼整个香岛,哪个社团敢跟洪兴比?
比人多?
比钱多?
比势力大?
哪一样能比得上洪兴?
天养生的手机响了,他立刻起身出去接电话,回来后脸色不太好。
嚯东问:“甘泰那边怎么样了?”
“东哥,事情是这样的……”天养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东哥,大熊问你,包皮和巢皮是不是要按帮规处理?”
“大家去洪记总堂吧。”嚯东点了点头。
洪记总堂就在洪记大厦旁边,是一栋古色古香的老宅子。
嚯东接过礼堂里基哥递来的三支香,对着神龛上的关二爷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了进去。
九大董事、十二位理事都手捧香火,排成队站在珑头身后,一起向关二爷敬香。
接着,嚯东坐上主位,换上了绣着金线的唐装,手里握着珑头棍,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更显威严。
几位元老、九大董事和十二位理事分别坐在两边,整个堂内鸦雀无声,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个洪记。
“启禀珑头,刑堂已经准备好了!”宝华推开木门,抱拳走了进来。
“启禀珑头,叛徒包皮和巢皮已经被抓回来了!”另一个人也推门而入,抱拳说道。
“带上来!”嚯东点了点头。
包皮被两根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双手反绑在背后,一圈圈白肉被勒得发紫,巢皮脸色惨白。
靓仔、唐大宇、大飞、恐珑、韩宾等人看着两人,眼神里全是不屑、失望、嘲笑,却没有一丝同情。
包皮跟了蒋天生,靓仔早就知道了,她还劝过他。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包皮想要的是大哥的生活,
却忘了,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本事。
嚯东看着包皮,严厉地说:“包志良(包皮的真名),去年你们在那边做了大坏事,我看在你们是初犯的份上,只按家法处死了坚持己见的陈浩喃,罚了你们三年工资,但每个月我还是给你们一万块。我哪儿对不起你了?”
“呵呵。”
包皮冷笑着回应:“你天天说那些正经事,走正道!让洪记的人去集团子公司做事。”
“其实兄弟们就是在给你打工,当你的奴才!”
“自打你当了老大后,越来越爱插手社团事务,一步步削弱我们的实权。洪记究竟是你的,还是我们十万兄弟的?”
“恐珑!宾哥!靓妈!”
“这种老大,江湖上哪有见过?留在洪记没盼头,将来只能给嚯东当走狗!他让你活你就活,让你死你就得死!”
韩宾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靓妈瞅了包皮一眼,冷笑连连。
恐珑猛地站起,一脚将包皮踹翻在地,“你这个叛徒!”
“别废话了,这种笨蛋,没救了。”基哥摇头说道。
嚯东扫了包皮和巢皮一眼,摆了摆手:“带他们去刑堂,按家法处置,让他们利索点儿!”
鼎爷曾说过,“这世上能坐庄的人没几个,输不起就别学人家坐庄,我就是那种输不起的。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位子,老大就是老大,二把手就是二把手,硬抢不会有好果子吃。”
……
包皮那点本事,顶多算洪记的一个小头目,偏偏要学人家当老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是,老大!”
几个刑堂的人抱拳领命,扶起包皮和巢皮,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刑堂的人进来,双手抱拳:“老大,家法已经执行完毕!”
“找个地方埋了,给他们家里送五万块安家费。”
嚯东说完,站起身走到神坛前,点上三支香,拜了三拜。他穿着一身金线珑纹唐装,背对着众人说道:……
“洪字头是蒋震创立的,洪记是我嚯东建的,洪兴是洪兴,洪记是洪记。既然我是洪记的老大,又是创始人,那洪记自然该姓嚯。”
“社团选老大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选个能带兄弟们养家糊口的头儿。洪记既然是我建的,我又当老大,洪记不姓嚯还能姓什么?”
“到今儿为止,我问心无愧,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洪记上下十二万兄弟。”
“要是有谁觉得我自私,那就是跟洪记十二万兄弟过不去,这种人肯定不是咱们的人。跟洪记兄弟一条心的人,肯定能懂我的苦心。”
“今儿,我给在座各位一个机会,有谁心里不服,就站出来,咱们好好聊聊。想离开洪记,我绝不拦着!”
他把香火放进铜炉,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天养生立刻站起,大声喊道:“东哥,兄弟们都能明白你的苦心,别听那些笨蛋瞎咧咧!”
“洪记是你打下的江山。”
“洪记从头到尾只听一个人的,那就是东哥!”
“洪记只有一个姓,那就是嚯!”
“今天是,明天是,以后也是,世世代代都是嚯家的!”
天养生环视一圈说道:“谁要是敢对不起东哥,我天养生第一个饶不了他!”
“洪记从来就姓嚯,还能姓什么?”唐大宇赶紧站起附和。
基哥沉声说道:“没有老大,就没有洪记!”
“老大!”
“我们都支持你!”
靓妈、韩宾、恐珑等人纷纷大声附和。
嚯东转过身,看着大家满意地点点头:“谢谢大家的支持。要是我嚯东哪儿做得不对,你们来找我谈,我做错了,我就认。”
没错!
现在洪记还有个问题,就是阶层固化。
要是洪记不再对外扩张,那在座的九大董事、十二大理事,在未来五到十年还得稳坐 ** ,这会严重打击下面兄弟的积极性。
不管是江湖还是公司,人都有野心。
谁不想当老大?
“零零七”
谁不想风光地往上升?
比如洪仁、左手,还有沙曼这些人,放到江湖上都能独当一面,他们难道没野心?
公司里,理事和总经理级别虽差不了多少,但收入差距却有四五倍。
短期内没问题,但长期来看肯定要出事。
将来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建立淘汰机制,让下面的人都有机会成为董事、理事。
散会后,嚯东正准备去找洪京宝等人,进一步完善九珑城寨慈善活动的计划,王社长、袁根,还有一位滇省茶厂的厂长姜志军来拜访他。嚯东在尖沙咀的私人会所接待了他们。
袁根一进门就擦了擦汗:“嚯先生,真不好意思,这次给你惹了这么 ** 烦。”
“袁老,是我下面的人没办好报关手续,是他们的责任。”嚯东赶紧解释。
大家聊完昨晚的事后,一旁的姜志军几次欲言又止,又怕自己身份低微,开口会得罪这位香岛大佬。
为了这100吨新茶和5吨老茶,姜志军没少操心。
从芸喃到广东的绿皮火车虽然慢,几天就能来回一趟,但组织货源、安排车皮,也把他折腾得不轻。
100吨茶叶,光火车皮就用了三个,装得满满当当,才算是勉强运完。
为了弄到这三个火车皮,姜志军也是豁出去了。
也多亏他是昆明茶厂的厂长,才有门路找到铁路的关系,否则就算带着好茶,也没人会给他这个面子。
要是按正常流程申请车皮,至少得等半年才能发货,就算快的也得这么久。
80年代铁路运力紧张的情况,现在的人很难想象。那时候用东风车拉货,一个月能赚两三万,可想而知火车票的价格比汽车还便宜十分之一,火车皮有多抢手。
费了这么大劲,姜志军押着茶叶到了香岛,结果却出了这种事,急得他嘴上都起泡了。
那105吨茶叶都拉过来了,要是嚯东不收,难道还得再拉回去?
听说香岛人都爱喝清淡的绿茶,这么多普洱茶,想在那边脱手,难,真是难上加难……
还好,已经收了人家30万的定金!
他好几回想给袁根和王社长使眼色,但就是张不开嘴。实在是憋不住了,他悄悄撞了撞袁根的腿。
袁根看出他急了,笑着说道:“嚯先生,要不让您的手下跟姜厂长一块儿去瞅瞅货?货已经从海关提出来了。对了,我们还给您备了些小礼物。”
“哦?那咱们一块儿去瞅瞅。”嚯东一下子来了兴趣。
姜志军心跳砰砰的,一群人来到楼下,几辆大卡车已经停在那儿了。姜志军几步跑到车前,急不可耐地拉开了货车门:“嚯……嚯先生,茶叶都在这儿呢!”
嚯东一闻到茶香,立马觉得这味儿真浓,闻着心里都舒坦。他拿起几块老茶饼,用自己宗师级的鉴茶本事看了看——这是之前打赢长义得的奖赏。
有1920年代的福元昌号茶饼,紫票;
1920年代的宋聘号茶饼,蓝票;
1930年代的同昌号茶饼,黄锦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