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舱的穹顶在余震中簌簌落着铁锈,十二道金光如游龙般在雷烈指间流转。
天枢核心的碎片悬浮在他掌心,每片晶体都映出张狰狞的人脸,初代战尊的影像在碎片间反复闪现,发出不甘的咆哮。
当最后一道金光钻入他后颈的北斗伤疤时,雷烈突然发出声压抑的嘶吼,脊柱里的弹头像是被投入熔炉的铁块,烫得他几乎要栽倒在地。
雷队!
石敢当拖着受伤的左臂扑过来,铁链在地上划出刺耳的火星。
他看着雷烈后背的凸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那些狰狞的血管纹路逐渐隐没,最终在第七颗星的位置凝成道淡金色的印记,与货舱穹顶的星辰轨迹完全吻合。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缠上雷烈的手腕,七枚玉佩同时爆碎,化作点点金芒融入他的血脉。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肆虐的黑色触手正在急速消退,货舱里弥漫的腥臭味被股清冽的檀香取代,与爷爷手札里记载的战尊觉醒异象分毫不差。
嗬——
天枢核心的碎片突然齐齐炸裂,无数道流光顺着雷烈的指尖钻入体内。
他后颈的北斗伤疤骤然亮起,最后那颗黯淡的星辰终于被金光填满,在皮肤上烙出个完整的星座图案。
货舱的震动在此时戛然而止,那些扭曲的钢板开始缓缓复位,仿佛时光倒流,唯有满地的兵器残骸提醒着刚才的惨烈。
雷烈缓缓站直身体,左瞳的金光如水波般流转。
他能感觉到股沛然巨力在四肢百骸间奔涌,脊柱里的弹头不再灼痛,反而像颗跳动的心脏,与天枢核心的碎片产生完美共鸣。
当他抬手指向货舱角落时,三枚散落的玄甲卫头盔突然腾空而起,在他掌心拼成个完整的战尊徽记。
这股力量......
雷烈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共鸣,指尖轻弹间,货舱中央的冰柜突然自行合拢,三层青铜链重新缠绕,只是链环上的镇魂符文已变成金色,比想象中更汹涌。
石敢当突然指着怪物消散的位置,那里残留着半截机械臂,秦昊的不锈钢手掌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指缝里嵌着些淡金色的粉末。
当雷烈的目光扫过时,机械臂突然发出剧烈的嗡鸣,在金光中寸寸瓦解,最终化作滩墨绿色的液体,在地上腐蚀出个字。
看来天枢核心认主了。
苏清依的指尖抚过雷烈后颈的北斗伤疤,那里的皮肤光滑如玉,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见淡金色的纹路,爷爷说过,初代战尊的恶念唯有纯正的战尊血脉能净化。
雷烈的突然从鞘中跃出,刀身在空中划出道圆弧,货舱里散落的兵器残骸纷纷响应,在他周身组成道旋转的金轮。
当刀身归鞘时,那些兵器突然齐齐断裂,断面处都凝结着层金色的结晶,与他左瞳的光芒交相辉映。
就在这时,货舱入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石敢当的流星锤瞬间绷紧,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林溪被个玄甲卫搀扶着,白大褂下摆沾满血污,左臂不自然地扭曲,实验记录本用牙齿咬着,封面的九商盟徽记已被血浸透。
林医官!
苏清依连忙上前扶住她,指尖触到对方后背时突然一颤,那里插着半截星卫的匕首,刀刃上还残留着黑色的毒液,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溪咳出两口血沫,将记录本塞进苏清依手里,声音微弱却带着决绝:九商盟总部......在昆仑山口......最后的战尊......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涣散,指着雷烈后颈的北斗伤疤,他来了......
雷烈接过记录本的刹那,脊柱里的弹头突然剧烈跳动。
本子的最后一页画着张详尽的地图,九商盟总部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用朱砂写着最后的战尊:周明轩,字迹与周都护令牌上的签名如出一辙。
周都护就是最后的战尊?
石敢当的铁链重重砸在地上,火星溅落在林溪的伤口处,那些黑色毒液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这老狗藏得够深!
林溪突然抓住雷烈的手腕,右手指向记录本夹层里的照片。
泛黄的相纸上,年轻的周都护站在初代战尊的雕像前,左胸佩戴的徽章与雷烈掌心的战尊徽记完全相同,只是边缘多了道蛇形纹路。
他篡改了镇魂铁的配方......
林溪的声音越来越低,视线开始模糊,用活人炼出的弹头......能吞噬战尊的力量......
雷烈的左瞳骤然紧缩,他终于明白周都护为何对自己的弹头如此执着。
记录本里的实验数据显示,周都护已用九百九十九名玄甲卫战俘的精血,炼出一枚噬龙弹,只需嵌入战尊的心脏,就能夺取对方的全部力量。
昆仑山口的祭坛......今夜子时......
林溪的头突然歪向一边,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无尽的恐惧,他要献祭整个玄甲卫......
货舱里突然陷入死寂,只有雷烈掌心的战尊徽记还在微微发烫。
苏清依将银链缠在林溪的伤口上,那些泛着蓝光的玉佩粉末竟在吞噬黑色毒液,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烙出朵小小的梅花印记。
雷烈望着记录本上的昆仑山口地图,脊柱里的弹头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轻响。
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来临。周都护不仅要夺取天枢核心的力量,更要彻底抹杀玄甲卫的传承,而自己,是阻止这一切的最后希望。
石敢当突然将流星锤扛在肩上,左臂的黑痕虽然还在蔓延,眼神却亮得惊人:雷队,啥也别说了,收拾家伙干他娘的!
他拽起昏迷的林溪往货舱外走,铁链拖过的地面,留下一串金色的脚印。
雷烈最后看了眼货舱中央的冰柜,那些青铜链上的金色符文正在缓缓流转,天枢核心虽然融入体内,却在冰柜表面留下个清晰的印记,与他后颈的北斗伤疤完美重合。
当他转身离去时,左瞳的金光突然穿透货舱穹顶,在夜空中凝成个巨大的战尊徽记,仿佛在向远方的敌人宣告——
战尊已醒,血债必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