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观牧瞬间垮了脸,立刻反驳:“爸!您怎么也帮这臭小子?我都多少年没管集团的事了,现在让我回去,我哪记得那么多流程......”
“少废话。”祁老爷子打断他,拐杖在地板上笃笃敲了两下,
“阿野要去陪颜颜是应该的,年轻人感情好是好事。你是我的儿子,集团有需要,你难道能推辞?”
“再说了,你年轻的时候为了追你媳妇,把集团的事扔给我老头子,现在让你管几天怎么了?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为儿子做点牺牲了!”
祁老爷子怒瞪着祁观牧。
“爸……”祁观牧被祁老爷子这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老爷子威严的眼神,又看看祁霁野那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最后只能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苦哈哈地垮下肩膀。
“行吧行吧,算我倒霉。”他嘟囔着,声音里满是委屈。
“不过臭小子,我跟你说好了,就管到颜颜放寒假!到时候你们回来,我立马交权,多一天都不干!”祁观牧瞪着祁霁野。
祁霁野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意:“谢谢爸。”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么坑人的儿子!”祁观牧哼了一声,气呼呼地坐下。
他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结果被烫得龇牙咧嘴,引得祁霁野又一阵发笑。
祁老爷子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却满是笑意。
这父子俩,跟他当年和自己老子一个样,吵吵闹闹,却谁也离不开谁。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
祁霁野低头看着掌心的黑色佛珠,脑海里浮现出祝尤颜乖巧的笑脸。
十五年的等待,他终于等到了她。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阿野,”祁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颜颜那孩子,我看着是个好的。你既然找了十五年才找到她,就好好珍惜。”
祁霁野抬起头,望着爷爷和父亲,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只有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一字一顿地说:“爷爷,我会的。”
他会用一辈子去珍惜她,守护她,把她曾经缺失的爱和温暖,一点一点都补回来。
祁老爷子看着孙子眼中的认真,满意地点点头。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她有过抑郁症?”
祁霁野握着佛珠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和愧疚。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头:“嗯。在祝家的时候,被祝宏达一家三口没少折磨她,得了抑郁。不过,现在的她已经好了不少。”
祁观牧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需要我找人‘关照’一下祝家吗?”
“不必,”祁霁野摇摇头,转动佛珠的手微微收紧,“他们已经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祁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造孽啊。那丫头也是个苦命的。阿野,以后好好对她,别让她再受委屈了。”
“我知道。” 祁霁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会的。”
他已经让她在祝家受了那么多苦,以后的日子,他要把她宠成公主,让她每天都笑得像个孩子。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老爷子站起身,“阿牧,你明天就去集团熟悉一下业务。阿野,你准备准备,后天送颜颜去学校。”
“好。”父子俩异口同声地应道。
祁观牧看着儿子,突然没好气地说:“臭小子,别忘了欠我一个人情!以后给我孙子取名,得让我来取!”
祁霁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爸,您想得太远了。”
“不远不远,早点准备总是好的。”祁观牧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仿佛已经抱上了大胖孙子。
老爷子看着这对活宝父子,笑着摇了摇头。
祁霁野向爷爷和父亲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廊里,他深吸一口气,冷冽的雪松气息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祝尤颜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
他迈步向楼下走去,想看看他的小妻子现在在做什么。
……
客厅里,气氛却温馨得不像话。
祝尤颜被明舒意和祁奶奶拉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明舒意正拿着一本厚厚的相册,指着里面一张泛黄的照片给她看。
“颜颜你看,这是阿野七个月的时候,我给他穿上裙子拍的照片,你看看,阿野是不是很可爱,很漂亮?”明舒意笑得前仰后合。
祝尤颜立马凑过去看相册。
照片里,婴儿穿着粉白色的蓬蓬裙,藕节似的胳膊腿肉嘟嘟的,脸蛋红扑扑像颗水蜜桃,尤其是那双眼睛,黑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分明就是缩小版的祁霁野,却因为裙摆的褶皱多了几分软糯。
“噗嗤 ——”
祝尤颜没忍住笑出声,肩膀轻轻抖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哇,阿野小时候居然这么可爱!这眉头皱的,是在生气穿裙子吗?”
她印象里的祁霁野永远是冷着脸的样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左手的佛珠转得沉稳,周身的雪松味都带着生人勿近的凛冽。
可照片里这个穿着裙子的小奶娃,连生气都透着股奶凶奶凶的劲儿,怎么看都和 “冷面阎王” 四个字搭不上边。
明舒意笑得更欢了:“可不是嘛!这小子打小就有脾气,结果拍完照没多久就尿湿了,哭得惊天动地的,他爸还在旁边拍视频,被我追着打了半条街。”
祁奶奶在一旁帮腔,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阿野这孩子从小就犟,受不得一点委屈。”
“有次给他剪头发,理发师不小心剪缺了一小块,他愣是对着镜子气了一下午,饭都没吃。”
“还有还有,” 奶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数着手指头念叨,“三岁那年,阿野跟禹泽他们三人一起玩,结果敬阳这小子过来抢阿野手里玩具车,阿野一时不察,还敬阳这孩子被推了个屁股墩。”
“你知道怎么着?阿野当场就把敬阳这小子的车砸了,还放狠话说明天带保镖来‘谈判’,那小模样哟,跟他爸年轻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祝尤颜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她能感觉到,祁家人是真的把她当自家人,这种被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暖的。
这是她在祝家从未体会过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