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说还有什么惊喜啊?” 祁奶奶白了祁霁野一眼,伸手就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我就是想看看我孙媳妇长什么样,顺便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她又转向祝尤颜,声音软得能掐出蜜:“颜颜你别听他的,奶奶就是想你想得紧,昨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非得今天来看看才踏实。”
祝尤颜心里暖烘烘的,刚要说话,就见祁奶奶突然瞪向祁霁野:“还有你!结婚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是不是该罚?”
“是是是,该罚该罚。” 祁霁野配合道,“那奶奶想怎么罚?”
“罚你……” 祁奶奶摸了摸下巴,突然拍板,“罚你以后每天给我打个视频电话!让我看看颜颜!少一天都不行!”
祁霁野挑眉:“…… 奶奶,我每天都很忙的。”
“再忙也不能忘了奶奶啊?” 祁奶奶把脸一板,“我不管!你要是敢不打,我就带着颜颜回老宅住,让你想见都见不着!”
祝尤颜被逗得 “噗嗤” 笑出声。
这才发现,原来传说中威严的祁家老太太,竟然像个爱撒娇的小孩。
她偷偷看了眼祁霁野,发现他冷峻的侧脸也柔和了许多,眼底还藏着笑意。
“行,我打。” 祁霁野妥协了。
“这还差不多。” 祁奶奶满意了,又攥住祝尤颜的手,语气突然变得小心翼翼,“颜颜啊,奶奶问你个事,你可别瞒着奶奶。”
祝尤颜心里一紧,连忙点头:“奶奶您问。”
“颜颜,这小子没欺负你吧?” 老太太道,“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收拾他!他要是敢凶你,奶奶拿拐杖敲他膝盖!”
祝尤颜看着老太太眼中毫不掩饰的维护,鼻尖突然发酸。
她想起在祝家时,林春雁摔碎她奖杯时的刻薄嘴脸,此刻却有位长辈像护崽的母鸡般挡在她身前。
祁霁野见状轻咳一声,却被奶奶用眼神怼了回去。
祝尤颜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谢谢奶奶,他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祁奶奶满意地点点头,“来,颜颜,跟奶奶说说,你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学啊?”
“我今年二十岁,在 青北大学大念大二。” 祝尤颜回答道。
“青北大学?那可是好学校啊!” 祁奶奶更满意了,“我们颜颜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聪明!不像这个臭小子,”
她指了指祁霁野,“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要不是我催着,他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奶奶,我这不是找到了吗?”祁霁野被自家奶奶莫名一顿指责,无奈扶额。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 祁奶奶笑着说,话锋一转,“颜颜,奶奶喜欢你,可是你年纪这么小,这么小就结婚,你爸妈同意吗?”
祁奶奶握着祝尤颜的手突然问道,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孙媳妇白皙的手背。
祝尤颜的手指在奶奶掌心里微微一颤,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她下意识看向祁霁野,粉嫩的唇瓣轻轻抿起,在唇角压出一道脆弱的弧度。
祁霁野立刻察觉到她的僵硬,起身坐到她身边,从奶奶的手里拉出她的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瞬间驱散了她指尖的凉意。
“奶奶,颜颜的情况有点特殊。” 祁霁野的声音低沉下来,“她不是祝家亲生的,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了,在祝家…… 过得不太好。”
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祁奶奶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看着祝尤颜泛红的眼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想起刚才小姑娘攥着车厘子时,指节都泛白了 。
原来这孩子看着软乎乎的,却藏着这么多委屈。
“傻孩子。” 老太太突然蹲下身,仰起头看着祝尤颜,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受委屈了吧?”
这一声 “傻孩子”,让祝尤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 一声掉在了手背上。
她想摇头说 “不委屈”,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只能任由眼泪往下掉。
“哭吧哭吧。” 祁奶奶没催她,只是用自己的帕子一点点帮她擦眼泪,“在奶奶这儿,不用装坚强。”
祝尤颜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祁霁野在旁边递过纸巾,看着小姑娘趴在奶奶怀里哭,心里又酸又软。
他早就知道祝尤颜敏感又缺爱。
却没想到,一句简单的关心,就能让她卸下所有防备。
哭了好一会儿,祝尤颜才抽噎着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对不起奶奶,我把您的帕子弄脏了。”
“脏了怕什么?” 祁奶奶把帕子塞给她,“拿着擦,不够奶奶这儿还有。”
祁霁野将她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拍着她的背,把亲子鉴定的波折、祝家多年的苛待娓娓道来。
当说到祝尤颜十八岁被锁在阁楼三天没饭吃时,祁奶奶的手猛地攥紧香帕,指节泛白:“天杀的!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孩子!”
“奶奶,我没事...” 祝尤颜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被祁奶奶打断。
老太太颤巍巍地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傻孩子,怎么会没事呢?”
她看着祝尤颜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淡痕,突然红了眼眶,“我可怜的颜颜... 小时候没人疼吧?”
祁霁野看着奶奶心疼得直抹眼泪,默默递过纸巾。
祝尤颜却在老太太温热的掌心里摇了摇头:“现在有阿野对我好。”
这句话让祁奶奶破涕为笑,拉着她的手直拍:“对!有我孙儿疼你!以后奶奶也疼你!”
“阿野,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让我知道颜颜受半点委屈,我打断你的腿!”
祁霁野看着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冷峻的眉眼罕见地柔和下来。
“您放心。”短短三个字,却重若千钧。
“走!”祁奶奶突然站起身,拉着祝尤颜就往厨房走,“奶奶给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奶奶今天带了好多食材。”
祝尤颜想了想,小声说道:“我喜欢吃糖醋排骨和草莓蛋糕。”
“糖醋排骨?简单!” 祁奶奶一拍大腿,“草莓蛋糕也行,不过家里没有草莓了,让张管家去买!”
祝尤颜被她拉着往厨房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祁奶奶对佣人喊:“张管家!去买两斤草莓回来!要最新鲜的!我孙媳妇要吃草莓蛋糕!”
“奶奶,不用这么麻烦的。” 祝尤颜连忙说。
“不麻烦!” 祁奶奶回头冲她笑,“你喜欢吃,奶奶就高兴。”
“再说了,我还得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当年你爷爷就是被我做的糖醋排骨勾走的!”
这话逗得祝尤颜破涕为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祁霁野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奶奶和祝尤颜相谈甚欢的样子,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知道,奶奶是真的喜欢祝尤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