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尤颜看着这些琳琅满目的早餐,惊讶道:“徐妈,这也太多了吧?我根本吃不完啊。”
在祝家,她的早餐从来只有冷掉的馒头和豆浆。
“不多不多!” 徐妈擦着手从厨房转出,围裙口袋里还露出半截手写的菜单,“少爷特意交代,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她眼底泛起慈爱的光,指着保温桶里的燕窝粥,“这是加了玫瑰露的,说您喜欢甜口;那边的油条特意用的无铝配方,怕您吃了上火......”
“少夫人,您看看喜欢什么就吃什么,您慢慢吃,要是不够,厨房还有,吃不完的话,我收拾就行。”徐妈语气和蔼可亲。
祝尤颜心里一暖,没想到祁霁野连这种细微的小事都考虑得如此周全,对她的关怀细致入微。
她坐下来,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口粥。
粥的温度刚刚好,软糯香甜,顺着喉咙滑下去,让她的胃里暖暖的。
晨光落在她泛着珍珠光泽的肌肤上,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少夫人可不知道,”徐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少爷自从昨天把您带回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眼角余光瞥见少女泛红的耳尖,“以前他总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不敢靠近。可现在呢,脸上时不时就有笑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温柔劲儿。”
祝尤颜的脸腾地红了,绞着餐巾的指尖微微发抖。
“徐妈……”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绞着餐巾的指尖微微发抖,“你别这么说。”
徐妈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怎么也停不下来:“少夫人,我说的是真的,少爷平时虽然看着冰冷严厉,可对人都是真心的。”
“您以后啊,就跟着少爷,肯定会幸福的。他呀,别看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对您那可是细心得很。”
徐妈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少夫人,您是少爷带到月湾之院的第三个女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祝尤颜心上。
握着勺子的指尖骤然收紧,瓷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餐厅突然安静得可怕。
窗外传来喷泉的水声,远处佣人修剪灌木的剪刀声,都成了刺耳的背景音。
“第三个女人?”敏感的她呢喃重复着,声音像是被掐住喉咙般发紧。
在她之前,他竟然有过两个女人?!
可恶,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骗她,骗她说他什么身心健康的,在她之前,她身边从未有异性,还骗她说他也是初吻,这个可恶男人。
她只觉得耳边嗡鸣作响,昨夜祁霁野那句 “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突然变得刺目。
眼眶瞬间泛起水雾,她盯着餐盘里渐渐冷掉的燕窝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三个女人?在我之前,他竟然有过两个女人。”
男人这两天那些温柔的誓言、深情的凝视,原来都是谎言?
徐妈正擦拭着银质餐刀,闻言抬头。
她却看见少女攥着餐巾的手指关节泛白,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蓄满了水光。
“少夫人,您怎么了?”徐妈慌忙放下餐刀,围裙上还沾着水渍,“怎么好端端地哭了?”
她凑近几步,这才发现少夫人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粉扑扑的脸颊上两道泪痕蜿蜒而下,模样委屈极了。
徐妈手忙脚乱地抽纸巾,却见祝尤颜咬着下唇,滚烫的泪珠大颗大颗砸在瓷碗边缘。
“徐妈,我真的是他的第三个女人吗?”祝尤颜声音发颤。
她想起昨天上午祁霁野将她抵在玄关亲吻时,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呢喃 ”我的初吻只给你”,此刻那些温柔话语却像尖锐的刺扎进心口。
此刻却只觉得满心都是被欺骗的酸涩。
“什么第三个女人?” 徐妈瞪圆了眼睛,手中的纸巾都忘了递出去。
祝尤颜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徐妈,你刚刚说我是他带到月湾之院的第三个女人!”
她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抖,“在我之前,他是不是还有很多个女人?他为什么骗我,骗我,我是第一个......”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已经完全哽咽。
祝尤颜死死攥着衣裙布料,指节泛白。
昨夜祁霁野把她压在床上亲吻时,明明咬着她的耳垂说“你是第一个”。
他左手腕的佛珠硌得她腰窝生疼,却还一本正经地发誓从未碰过别的女人。
“他骗我...”泪珠滚落,砸在地面上,“说什么身心干净,说什么初吻都是我的……”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想起今早浴室里那支陌生的女士牙刷,突然觉得反胃。
晨光里,徐妈突然恍然大悟,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自己额头:“哎哟我的少夫人!您可误会了!”
她拉着祝尤颜冰凉的手,急得在原地转圈,围裙口袋里的笔记本掉出来,露出扉页上祁霁野遒劲的字迹:“颜颜专属食谱”。
“少夫人,外界传闻少爷不近女色,在遇到您之前这都是真的,少爷在遇到您之前,他啊,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徐妈举起双手发誓,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得扶:“月湾之院可是少爷的禁地,连董事会那帮老狐狸都进不来。”
“少爷确实带回三个女人回月湾之院,第一个女人是少爷的母亲,第二个是少爷的奶奶,第三个就是少奶奶您了。”
祝尤颜的哭声戛然而止。
泪珠还悬在睫毛上,像颗将坠未坠的珍珠。
她红着眼眶,哽咽着重复:“是这样吗?我误会他了?”
徐妈快步走到少女身边,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可不是嘛!这月湾之院啊,除了少爷,就只住过他的母亲和奶奶。”
祝尤颜的抽噎声戛然而止,泪珠悬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她望着餐桌上祁霁野特意准备的草莓蛋糕 —— 那是她昨天随口提过的童年最爱。
突然想起昨夜男人抱着她走过长廊时,指尖抚过家族画像的温柔:“以后这里的每一幅画,都会有你的位置。”
“我...... 我误会他了。” 祝尤颜喃喃自语,脸颊因为羞愧而泛红。
晨光温柔地洒在少女身上,将她笼罩在一片暖金色的光晕里,仿佛在抚平那道刚刚裂开又迅速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