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早上跟宝宝登记结婚的。”祁霁野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度,“事情来得太突然,没来得及通知。”
他省略了那些肮脏的交易细节,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小妻子昨晚经历了怎样的险境。
“打住打住!祁大总裁居然会说这么肉麻的话?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江禹泽夸张地抖了抖肩膀,仿佛要甩掉一身鸡皮疙瘩。
“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还‘宝贝’的?我真难想象你这个冷冰冰的人,怎么喊出这两个字的?”
江禹泽撇了撇嘴,忍不住吐槽道。
在他的记忆里,祁霁野永远是那个不近女色、冷峻疏离的的男人。
而现在,这个被称为“冷面阎王”的男人,居然用这么温柔的语气称呼一个女人?
这般亲昵的“宝宝”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祁霁野唇角微勾,语气里带着几分炫耀:“你没有老婆,你不懂。”
简单的八个字,却让电话那头的江禹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咦,别肉麻我了。” 江禹泽佯装嫌弃地说道。
随即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他追问道:“说真的,她是你一直找的那个人?”
作为祁霁野的好兄弟,他既然知道祁霁野这么多年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小女孩,而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她。
那份深情与执着,他看在眼里,也为之动容。
现在他竟然与一个仅认识两天的女子闪婚了,难道这个祝尤颜就是那个小女孩?
“嗯,是她。” 祁霁野的回答简短而笃定。
佛珠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像是无声的誓言。
他找了十五年了,终于在那个肮脏的酒店走廊里,遇见了仓皇逃跑的她。
那一刻,他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他的小姑娘长大了,却差点落入虎口。
“行,恭喜你啊,终于找到她了。既然你结婚了,那我这个做兄弟的只能恭喜你了。”江禹泽真诚地说。
随即,他话锋一转,“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老婆和她父母长得不像,而且根据种种情况,她很有可能不是她父母亲生的。”
江禹泽收起玩笑的语气,回归到正事上。
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而严肃,觉得这件事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祝尤颜的身世之谜,或许就是解开这个阴谋的关键钥匙。
祁霁野眼神骤然转冷。
这个猜测与他掌握的情报不谋而合。
脑海中闪过祝尤颜蜷缩在自己怀里哭泣的模样,还有她哽咽着说出 “我明明是亲生的,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时的绝望眼神。
如果这一切都是谎言,那些年她独自承受的痛苦,该有多深?
“继续查。”祁霁野的声音像淬了冰,“我要知道祝家这二十多年所有的医疗记录。”
挂断电话后,祁霁野站在落地窗前久久未动。
夜色如墨,整座城市灯火阑珊,玻璃上倒映出他凌厉的轮廓。
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暗沉如渊。
左手腕间的黑色佛珠不知何时已被他捏得发烫,檀木珠子上雕刻的梵文深深硌进掌心。
“祝宏达...”他薄唇轻启,声音裹挟着刺骨寒意。
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碾磨,仿佛要嚼碎什么肮脏的东西。
多年来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普通的商人背后,必定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看来祝宏达为了掩盖祝尤颜非亲生的事实,费了不少心思。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真皮座椅发出细微的声响,祁霁野重重靠近椅背。
昂贵西装包裹的精壮身躯此刻绷得像张满的弓,肌肉线条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他交叠起修长双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膝头轻敲。
这个习惯性动作往往预示着有人要倒大霉。
“叮——”
手机屏亮起的瞬间,祁霁野已经划开接听键。
“说。”单字命令像子弹上膛。
“总裁,”周荣的声音透着熬夜后的沙哑,却掩不住发现重大线索的兴奋,“我又发现了一些惊人的线索!”
“二十年前,祝宏达的公司原本只是个小作坊,一直不温不火。可自从林春雁生下夫人之后,他的公司就开始顺风顺水,逐渐做成了一个规模还行的公司。”
“结果在夫人五岁的时候,祝宏达一家把夫人一个小女孩扔到江南乡下住了一段时间,而祝家当年公司就快要面临破产,财务状况岌岌可危,于是他们又将夫人接回来。”
“总裁,您可结果怎么着?”周荣故作神秘地顿了顿。
“说。”祁霁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结果,”周荣压低声音,“等他们从江南接夫人回来后,祝宏达的公司又奇迹般突然转运,死里逃生,业绩一路飙升,直到现在成为 h 城十强公司。”
“还有,夫人虽然从小体弱多病,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仿佛有神灵庇佑。更奇怪的是,祝家对夫人的态度若即若离,既不像亲生女儿那般疼爱呵护,又不敢过分苛待,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周荣一口气说完,语气里满是对这些诡异现象的惊讶。
祁霁野的手指不自觉地转动着佛珠,越听眼神越冷。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此刻却在他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
他的宝宝,或许从出生起就被当作了某种 “工具”。
“有意思。”祁霁野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继续深挖,三十年前的档案也别放过。”
看来,他的小妻子身上,还藏着不少秘密。
挂断电话,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梳理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之间的联系。
祝尤颜的身世、祝家公司的兴衰,这一切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自家小娇妻在五岁被祝宏达扔到江南乡下,这正是十岁的他在江南灵隐寺遇到自家小娇妻的时间段。
只是后来被祝宏达接回了h城,这才使得那时候的他为什么动用所有关系,在江南找不到自家小娇妻的原因。
片刻后,祁霁野起身离开书房,走向卧室,脚步不自觉放轻。
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动作极为轻柔,生怕惊扰到屋内的人。
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床头的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光晕柔和地洒在床上,勾勒出床上那一小团鼓起的轮廓。
祝尤颜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的几缕乌黑发丝,透着几分可爱与无助。
祁霁野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温柔地撞了一下,所有的愤怒与疲惫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心疼。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轻轻地揭开盖着自家小娇妻脸颊的被角。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祝尤颜泛着不自然红晕的脸颊,眼睛微微肿着,鼻尖也透着一抹红。
很显然,她刚刚又哭过。
她的呼吸很轻,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让人心疼。
祁霁野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指尖轻轻拨开她脸颊上凌乱的发丝。
他的手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停留了片刻,感受到她微微发烫的温度,心里不由得一紧。
“怎么又哭了……”他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