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沈砚国疯狂。
他的人还没接近那个私人保险箱的位置就被许士杰的人干净利落地控制起来了。桑家大小姐真的是死性不改。
他几乎没有犹豫,抬脚踢在她的膝盖上,强迫她跪下,紧接着解开自己的皮带。
如雨点般密集的抽打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
桑晚下意识地去躲,很快整个后背就一片红痕。
“你说,当时沈砚修往死里打我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恐惧到极点反而不知道害怕了。
桑晚扶着书架又站了起来,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他当时怎么没有打死你。”
沈砚国按住了她的头,将她整个人往地板里按。在意识快要濒临崩溃之前,桑晚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死也不会给这个人渣下跪服软。
沈砚国对她彻底失去了耐心,放开了她,转头对着自己的保镖:“教教她规矩。”
…
剧痛自腿骨炸开,她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重重倒在地上。
一切声音都没了。
空气中陷入可怕的寂静。
桑晚动了动手指,觉得身体和灵魂已经分离。恍惚间她好像出现了幻觉。
有人在叫她。
*
沈砚修推门进来的时候,呼吸都停了。
前一阵在他面前嚣张决绝,不肯跟他走的女孩儿,现在就那么软软地倒在地上,全身都是血迹。
头发胡乱地遮住了眼睛,看不出是死是活。
他的心脏从来没有这么揪紧过,脑子里是克制不住的疯狂念头。
沈砚国看着他走进来,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沈砚修,今天不是你订婚的日子吗?没想到,我们沈家真出了情种。”
沈砚修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走到桑晚面前,伸手拨开了她眼前的头发。
“桑儿,能听见我吗?”
桑晚还有残留的意识,但是惨白的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睛无助地睁着。她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沈砚修旁若无人地抚上她的脸庞,试图安抚她,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带你走。”
沈砚国双手插在兜里,整个人在一片狼藉中仿佛置身事外。他看着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弟弟,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看到他把地上的女人抱了起来,才冷冷开口:
“你带不走她。”
沈砚修的衣服被血迹沾染,怀里的女孩儿全身都在往下坠,身体却轻得像没有骨头一样。
他终于看到了房间里的人,开口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我们试试。”
…
午夜时分,港岛高架桥上空无一人,稀疏的路灯在湿润的雾气中发出微弱的光。
银灰色的宾利冲破夜色,发动机轰鸣嘶吼,油门已经踩到最大。
副驾被放倒,桑晚的头靠着车门,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身上盖着男人脱下来的衣服,上面还别着一颗钻石胸针。
熟悉的木质调香味传来,她太累了,眼皮太过沉重,随时都要合上。
“别睡!”
沈砚修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和她说话。他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在高速路上狂奔。
身后,一队黑色的SUV猛然追了上来。
后车窗滑落,一把枪探了出来,’砰砰砰’三声闷响,射向宾利的后盖,金属外壳瞬间凹陷出几个弹坑。
沈砚修目光变得越来越冷,他猛打方向盘,车身一甩,子弹擦着尾灯而过,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前方是海底隧道的入口,昏黄的灯光中,他将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进去。
隧道内回音震耳欲聋,宾利在墙壁边缘贴着车道急速前进,后方黑色SUV紧咬不放。
前方出口将至,几辆警车从分叉口疾驰而出。警灯闪烁,瞬间逼近双方车辆。
沈砚修来之前通知了警方。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怕把事情闹大。
“砚修…”桑晚恢复了一丝意识。
“我没有背叛你…沈砚国什么都不知道…”
沈砚修刚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紧绷。
“闭嘴!”
身后的SUV没有减速,反而更加疯狂地开始冲刺。
沈砚国没有想到警车会突然冲出来,他没有选择,开始硬闯封锁线,把沈砚修的车逼上了山道。
这里是港城偏远的盘山高架,一侧是坚硬的山体,一侧是没有防护的山坡。
黑暗中,剧烈的撞击声响起,宾利的车尾变形,火花四溅。
副驾上的人已经彻底没了动静。
沈砚修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宾利疾驰着贴向内侧护栏,车尾已经擦出大片火花,烧焦的气味混着山林间开始弥漫。
前方是一个急转弯,弯道外侧没有护栏,下面是陡峭的山坡,直通黑暗深渊。
刚刚桑晚倒在血泊里的一幕又出现在他脑海。
沈砚修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呼风唤雨,不是让人随意践踏他的尊严和底线的。
必要的时候,他会让这些人知道他有多危险。
SUV再次逼近的瞬间,他突然松了油门,猛打方向,瞬间让宾利在弯道上打了个横漂。
SUV反应不及,刹车声撕裂夜空——
“砰!”
SUV整个车身失控,被撞得车尾高高翘起,冲破边缘,失去了重心,向山坡上倒去。
整个山道又重新陷入死寂。
身后,警灯闪烁不停。
…
玛丽医院深夜迎来了两位重病患者,一男一女。
沈砚修站在医生办公室,目光落在刚拍出来的片子上。
医生神情凝重地转过头来,语气却尽量平稳:“除了后背的皮肉伤,左小腿胫骨远端粉碎性骨折,腓骨伴随骨裂,伤口有较深撕裂,但血管神经保存完整,没有大出血。”
“手术我们会尽快安排,等肿胀消退后可进行内固定。修复得当的话,日后可以正常行走,只是恢复期较长,三到六个月不等。”
沈砚修点了点头,仍未出声。
医生看他面无表情,一身的血迹,好意提醒他:
“沈先生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检查。警方的人还在外面,我建议您改天再和他们对接。”
“不必了。”
沈砚修转身出去,警署的总督察正在外面等候,看到人出来之后,迎了上去,语气客气而不失分寸:
“沈先生,港岛出了这样的事,我们警方也有一定责任。不过有些细节,还需要沈先生配合说明。”
沈砚修眼神微动,看不出在想什么。
督察会意:“沈先生放心,我们是朋友。您找到我们警方已经说明了问题,我们会在规矩内办事。沈家内部的事,我们不会过问。”
“谢谢督察,明天我会亲自去警署。”沈砚修掏出一根烟,笑得极淡:
“我现在能出去抽根烟吗?”
“当然可以。”
…
沈砚修出了医院,站在空地上给许士杰打了电话。
许士杰几乎一秒接了起来:
“砚修,你人没事吧?你太冲动了!”
“死不了。”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许士杰全身脱力,他的身份不适合在警方面前出现。
今天沈砚修到达港岛之后很快就判断出来他为什么不敢行动。
要他带着人去九龙救人,事情会闹得很大。沈家承受不了许士杰的身份直接曝光。
许士杰知道他不说话的时候,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过了一会,沈砚修才说道:“我要沈砚国死。”
许士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砚修,我也想杀.了他。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沈砚修笑了:
“桑儿被他打成那样,能什么都没说吗?他知道了保险箱里的那个名字,这个理由够吗?父亲问起来,你知道怎么交代。”
许士杰沉默了三秒,认可了这个说法:
“我明白。”
沈砚修在挂电话前,留了最后一句话:“告诉大哥,给沈砚国死后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