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的审美很好,她修剪的花园让老人家很满意。她又陆陆续续找到了一些别的活计。
英国人真的很懒,明明那么多事,总是有人嫌累不愿意做。好像大家只愿意坐在明亮的办公楼里挥斥方遒。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在桑家金尊玉贵的日子,自然是比在杂技团天天提心吊胆要被打被罚的日子好了一万倍。
老人家多给了她一百英镑,还如约把她推荐给了附近的皇家园林。
她刚开始,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杂活。
桑晚看着签好的合同,表示自己明天就能来报到。
一个月还不到一千英镑,因为不是正式员工,所以没到最低工资标准。但是她很开心,这笔钱,可以先把房租先交了。
今天她心情格外地好,在附近的tesco买了一周用的水果蔬菜,还加了一只烤鸡。最后,她想起来家里的电灯泡总是忽明忽暗的,又狠狠心买了一盒新的。
她住的地方有些偏僻,提着袋子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那是一个有些年头的红色楼房。她在一楼,二楼现在没住人,相当于她一个人独占了一整栋house,很划算。
进了九月,伦敦的天黑得很快。
晚饭之后,天色已经全黑了。
客厅的灯泡又开始闪,让人有些眼晕。
她关了灯,搬来一个小凳子,站在上面踮起脚,刚好可以够到天花板。她把坏掉的灯泡拧了下来,放在脚边。又把刚买的灯泡换上。
做完这一切,她听到门口一声“啪嗒”的响动。
新换好的灯泡亮了。
一个久违的人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门口。
*
沈砚修修长的影子被灯光拉得更长。他穿着一套熟悉的灰色西装,只是笔直的裤腿沾了一些泥巴。
他伸手打开开关,看着桑晚。
白织灯照在她头顶,像是把她整个人都点亮了一样,每一根头发都反着光。她还穿着那身白麻睡衣,只是现在她更瘦了,灯光穿过薄薄的布料,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轮廓。
沈砚修在伦敦找了她两天。通过地铁记录定位到Richmond这一站,又在周边问了无数人。
所幸,桑晚足够有辨识度,没用多久,他就打听到了她落脚的地方。
现在,她就这样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扔下随身背的公文包,走了进来。
两个人沉默得对视了一会。
桑晚站在凳子上,有些难以消化他突然地到来。他和之前几乎没有变化,挺拔的身躯,英俊的面庞,只是额头有一层细微的汗水,不似往日那么高不可攀。
有些人,总是这么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生命里。
而每一次,她沉寂的心都会重新开始跳动。
沈砚修走到她面前,张开臂膀把她从凳子上抱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往自己身前带。
紧接着,他低下头,吻上那片柔软的唇。
熟悉的触感传来,带着桑晚独有的香甜。他由浅及深地,托着她的后脑,开始重重地吻她。
桑晚手里还拿着刚换下来的灯泡,在自己身体开始发软前推开了他:“沈先生。”
沈砚修握着她的手,将灯泡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裂的响动。
他没有说话,身体先于自己接受了桑晚,又低头吻住了她,将她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然后握着她的腰,一直推着她到墙角。
桑晚退无可退,周身被熟悉的冷冽气息笼罩。可能因为男人在外面走了太久,衬衫和外套都带了水气,桑晚只感觉到一个冰凉的躯体贴着自己。
她心跳开始变快,乱得没有节奏,没一会儿,自己的双手又被扣住了,掌心传来的却是熨帖的温度。
“沈先生。”
她又低低地叫了一声。金铭那一幕还在眼前,她不敢造次。
沈砚修抬起头,认真得观察她,她的脸又瘦了一圈,眼睛显得更大了,像受了惊吓的小鹿,无辜而有神。沈砚修将她散乱的碎发笼到耳后,轻声道:
“桑儿,别这样叫我。”
说罢将她打横抱走,抬脚踢开了卧室的房门,将人放到了床上。
他关上了门,随即脱掉自己还没来得换的灰色西服,翻身压上。
桑晚的睡衣被他褪至腰间,正好卡住了她的胳膊。她没法挣脱,不过她也没打算反抗。
沈砚修抱着她,她应该病了一段时间,身上也清减了许多,他一条胳膊就可以绕她一圈,将她彻底圈在怀里。
他吻得没有章法,又急又重地,吮得桑晚舌根发麻,很快她就目光潋滟,脸颊和胸前也浮现出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沈砚修停了动作,给她喘息的时间,自己则撑在她身前继续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好像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了一样。
他不知道如果一直没有她的消息该怎么办。他太不够谨慎了,应该把她关在身边的。
异国他乡,夜深人静。
窗外还有牛蛙的声音和不知名的鸟叫。
桑晚睁着眼定定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她没法把他当做沈家二公子,也没法把自己当做桑家的大小姐。
两个人赤诚相对,只是单纯的男人和女人。
她怎么会不想他呢?
为什么每一次出事的时候,都是他找到她的呢?
她忘了在金铭的那些不愉快:“砚修,你怎么找到我的?”
沈砚修听着她温柔得像水一样的声音,再难自控。
“想找,自然能找得到。”
…
沈砚修一直是照顾她的,哪怕刹不住的时候,也知道一只手护在她的头顶。今晚他更甚。
只是这个房间太破了,哪怕他那么温柔,床板还是一直在吱吱呀呀地响。
…
结束的时候,桑晚微微出了汗。
事.后她总是格外地脆弱。她小心翼翼地往男人怀里靠了靠,想要分享他更多的体温和心跳。
怎么办呢?他一出现,她就会开始燃烧。没什么理智,之前那么多事也好像不存在了一样。
沈砚修低头看着她,她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此时此刻,他不想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和渴望。
他一只手抱着她,将她往怀里按,一直到两个人的身体又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她住的地方太破小了,她们躺着的,是一张单人床。沈砚修蜷曲着双腿,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女人身上。
“为什么不用那张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