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一定要做到这一步吗?”
桑晚握着手机,全身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桑晚,你还小。商场上的事,不斗个你死我活,如何分出胜负。这不光是爸的意思,也是沈砚国的意思。你只要拖住他两周,事情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爸,我不行的…”桑晚觉得自己真的不行。
一个小时前,她还躺在沈砚修的身下动情得颤抖。
她没法骗自己,她就是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得无以复加。哪怕知道他只是对自己有身体需求,她也不在乎。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舍得伤害他呢?
而且她在沈砚修面前,是全然透明的。根本没有可能算计得了他。
“晚儿,沈砚修这个人骨子里狂傲,总觉得胜券在握。你不需要做什么,他现在对你在兴头上,只要你开口让他留下,他会听你的。”
桑晚的理智开始回笼:“他不会的,他一向很理智,从来不受什么人左右。”
桑远峰冷笑一声:“是吗?那他那天在金铭,为什么会失控?为什么会把沈砚国打成重伤?晚儿,爸爸知道这几年委屈你了,沈砚修不比谭丛林,谭丛林把你当宝贝,可以为了你离婚。如果不是当时那件爆炸案,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沈砚修呢,他什么时候尊重过你?你被蓝家的人伤得住进医院的时候,他在做什么?现在无论你对他做什么,都是他该得的。”
桑晚脑子越来越乱。一阵冷风吹过,她的双腿开始打颤,血液变得冰凉。
桑远峰没听到回复,轻叹了一口气:“算了,如果太为难就算了,爸爸再想别的办法。你那边很晚了,早点休息。”
“沈砚修如果欺负你了,要告诉爸爸。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绝对饶不了他!”
桑晚鼻头一酸,金铭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冰冷的淋浴好像又一次把她浇了一个透彻。
理智终于占领上风:“爸,我尽量试试。”
她忽然意识到,头一次她的目的和父亲是一样的,都想把沈砚修留在伦敦。
虽然是不同的原因。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放纵得更彻底一些。
*
桑晚回到卧室的时候,全身都已经冻透了。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生怕吵醒了沈砚修。
沈砚修还闭着眼,半梦半醒间,一只手将她捞了过来,往怀里带。
冰凉的身体贴着他有些发烫的胸腔,他一下就清醒了。
“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他轻轻揉搓着她的脊背,想让她舒服一点。
桑晚已经平息下来了,钻进他怀里,语气很平静:“和我爸打了一个电话。”
沈砚修没有多想,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谈恋爱还要和家长报告吗?”
桑晚心头一动。
她将头埋得更深:“才没有,你没有通过考核,不能见光。”
沈砚修差点被气笑了,附在她耳边,睡意惺忪:“好,那我就给你当地下情人。”
说罢亲了亲她冰凉的脸颊,又握着她的手,轻轻啃咬她的指尖,直到女人的身体又开始微微发热。
他翻身上来,温热的唇瓣覆了上去。
红浪翻滚,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沈砚修滚烫的身体把她烧得通红。
“你不问问我爸找我说什么了吗?”
桑晚被动地承受着一切,得以喘息之际,哑声问了一句。
他这么聪明,难道不会好奇吗?
沈砚修现在温软在怀,一下被坏了兴致,咬了她一口,继续享受她唇齿间的清甜。
“能说什么,不同意把你交给我?”
桑晚吃痛之下惊呼一声,又被他如数吞下。直到他放开她的时候,才问了一句:“对呀,他不同意,怎么办?”
“我带你私奔。”
…
桑晚没了理智,将身体的控制权彻底交了出去,任他摆弄。
结束的时候,桑晚捧着他的下巴,声音像是浸了水:“下周是我的生日,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说出口的一刻,事情已经无法逆转。
她有些恍惚,觉得说话的那个人,好像不是她,但是声音又实实在在是从她口里传出来的。
沈砚修靠在床头,想起来了。她的生日好像是在九月。之前他从来没有陪她过过生日。
沉默片刻,他给出了最后的温柔:
“好,那就等你过完生日再走。”
“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桑晚身体一颤,扭过了头,怕被沈砚修发现她的反常。
她现在有些惧怕惊喜两个字。
两周之后,恐怕是她的“死期“。但是那之前,她想送给沈砚修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
辉市
桑远峰挂了电话,沈砚国走了进来。
“我那堂弟在英国乐不思蜀了?令爱真有本事。”
桑远峰闻言目光锐利,逼视着他,要他想清楚了再开口。
沈砚国何曾怕过谁,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
“沈砚修这小子,前半辈子太顺了。该让他长点记性了。远峰董事会的人,你负责摆平,沈家的事,你不用担心。他现在这样,很多人对他也失望了。”
桑远峰冷笑一声:“你有几分把握?”
沈砚国转过身:“我从来不考虑这件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利益是真刀真枪争来的,不是三言两语算计出来的。”
“没了远峰集团对他的支持,我那堂弟做许多事恐怕会捉襟见肘。咱们走着瞧。”
桑远峰沉默不语。
沈砚国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令爱之前还和谁有过关系?方便透露吗?”
这句话简直是在打桑远峰的脸。
“沈砚国,你不要太过分了!”
“不方便就算了。”
*
另外一边,陆子霖和关仪每天还是忙得不可开交。关仪昨天刚从国外的一个行业交流会回来,马不停蹄又开始工作。
她有几天没见到沈砚修了,心里难免有些猜测。
到了中午的时候,给他去了一个电话。
沈砚修正在吃早饭,看到来电提示,放下了筷子。
正要去接的时候,桑晚在边上伸手给他按掉了。
或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她今天有些脆弱。说好要好好陪他的,但是总是事与愿违。
沈砚修蓦得抬起头,眼里一片漆黑,冷得吓人。
桑晚是有些害怕的,更多的是委屈。沈砚修人前人后的反差,经常绞杀着她的心脏,本来应该习惯的,但是她天真的以为,这几天会有一些不同。
“就两周的时间,你不要接她的电话,可以吗?”
她近乎恳求。
沈砚修最近尤其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
“乖,工作上的事,别多想。”
“一定要是她吗?那么多人,陆子霖他们,还有郑棋,一定要是她吗?”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她也不喜欢自己这样。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沈砚修没再说话,收起手机,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被一阵风带上了。
*
桑晚沉默地在房间里,收拾好一切。
今天丘园有展览,她不能这样哭着见人,只好到浴室去化妆。她本来也没几样工具,到了英国之后就更少了。
最后扑了两层粉才掩盖住她哭过的痕迹和昨晚荒唐的证据。
她到丘园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布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