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邓布利多做向导,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一路上,伊万斯夫妇都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商店在哪,教堂在哪,哪里的人多一些,这些都是搬家后需要注意的事。
佩妮路过一个小教堂时,往里看了一眼。
不大,有几张桌子,最里面挂着一个十字架,还有一个熟人正百无聊赖坐在里面。
两人对上视线。
那人惊喜出声。
“佩妮!”
他又想起这里是需要保持安静的教堂,拿了旁边的扫帚跑出来。
“你怎么来戈德里克山谷了?是问彼得的事吗,关于变形。既然你来了,那莉莉……”
詹姆斯·波特转着脑袋找着自己想见的人,最后在伊万斯夫妇身边看到了莉莉,他下一子就精神了。原本因为不能在戈德里克山谷放肆骑扫帚的郁闷瞬间散了。
他看到邓布利多时并不意外,波特家离巴沙特夫人家很近,知道邓布利多一家曾经住在这里。
“教授好。”他冲邓布利多咧嘴笑着,快步来到伊万斯夫妇身前:“叔叔阿姨好,我是莉莉的同学,和她一样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还一起喊过口号!我家就在附近,爸爸妈妈都在家,你们要去坐坐吗?”
伊万斯夫人可没应对过这么活泼的男孩。
伊万斯先生却觉得自己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用了,我们打算先逛逛。”伊万斯夫人笑着摇头:“看看能不能找到个还不错的地方盖房子。”
“盖房子?”詹姆斯的眼睛瞬间亮了:“如果你们搬来这里的话,那我们就是邻居了!”
他激动看向莉莉。
莉莉觉得自己失策了。
她怎么就忘了波特家也在戈德里克山谷!
“是啊,或许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很活泼吧。”
她已经能想到以后的生活了。
伊万斯先生盯着詹姆斯,只觉得心里的那点慌乱正在一点点放大,为什么呢?这个男孩长得还不错,英俊,就是这头发还没家里的鸡毛掸子顺溜,也有点太活泼了。
他看向佩妮,发现大女儿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伊万斯先生瞬间懂了。
上帝啊,他的莉莉还那么小!天杀的!
面对伊万斯先生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詹姆斯不好意思笑着,摸着头发。
“如果你们要看房子的话,我可以帮忙,波特家在这里延续许多年了,我们什么都知道。”
伊万斯先生扬起还算不错的笑容。
只是怎么看怎么牵强。
“那真是谢谢了。”
站在不远处的佩妮注意到邓布利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教堂后面,她向左走了几步,发现教堂后面是一块墓地。
她突然想起在猪头酒吧看过的画像。
一个金发的小女孩,阿不福斯对此缄口不言。
“教授,要去看看吗?”
佩妮轻声询问。
邓布利多沉默着,最后点头。
佩妮好像从邓布利多的那份沉默中解读出了一些东西,她看向还在和母亲开心聊天的詹姆斯,以及和爸爸站在一起,双目放空的莉莉,决定利用一下詹姆斯。
“詹姆斯,能麻烦你带着妈妈他们到处看看吗?我和邓布利多教授还有些事,一会儿就跟上你们。”
“当然可以!”
詹姆斯回应一个大大的笑脸,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
“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那边河里的鱼非常多,就是不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总钓不上来。”
几人走远了,佩妮和邓布利多一起来到了墓园,他们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
墓碑上刻着名字,阿利安娜·邓布利多。
下面还有一句话:
“珍宝在何处,心也在何处”。
佩妮在《圣经》里看到过。
“这是我的妹妹。”邓布利多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怕稍微大一点就会惊醒地下安睡的灵魂:“我的妹妹,阿利安娜。这边是我的母亲,坎德拉。”
他指引着佩妮去看和阿利安娜墓碑靠得极近的一处。
坎德拉的墓碑并没有比阿利安娜的墓碑新多少,佩妮不得不面对一个悲剧般的事实。
“我曾经和你说起过,我和格林德沃在很久以前是朋友。”
邓布利多将伤疤揭开展露给佩妮看。
“你无法想象年轻时的我,即便是我自己,回忆起当初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一定和你说过,我和他共同的理想。”
“佩妮,我年轻时,心里是讨厌麻瓜的。”
这句话着实给了佩妮重重一击。
她无法想象,对所有人都博爱的邓布利多,会对自己亲口承认自己不喜欢麻瓜。
“是因为猎巫行动吗?”
“并不。”邓布利多摇头:“普通的火焰杀不死成年巫师,可一些行为却能对刚显露魔法痕迹的小巫师产生致命的打击。我的妹妹就经历了这些。”
“那时候我还小,我的父亲太愤怒了,他替安娜报仇,却被抓进阿兹卡班,死在了那里。从那时候我就在想,我的父亲做错了什么,我们又做错了什么。母亲带着我们三个搬离沃土原,阿利安娜的身体坏了,她甚至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待在家里。”
“我年轻时并不喜欢我的家。我甚至害怕那个地方,怕同学们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总是极力隐瞒,做到最好,我以为一切会发生改变,可是母亲却死了,我的改变必须要停下来……”
平静的声音戛然而止,佩妮看到邓布利多的眼泪流进了白胡子里,福克斯在天空盘旋落下,站在墓地中的十字架上吟唱着。
佩妮似乎知道了什么。
“然后你遇到了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笑了。
“是的。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我的才华,我的报复,世界对巫师的不公,这些让我和盖勒特格外契合,我们会做出伟大的事。”
“可结果却是,我的年轻,我的愚蠢,我的争强好胜,我的不服气,这些,所有,混杂在一起,害死了安娜。”
“我在失去了母亲后又失去了妹妹,我总在想,夹在这中间的快乐到底算什么。”
佩妮思考着。
“快乐就是快乐,只是身体感受到的情绪,和外界没有关系。而且,在我看来,您说的那些只是环境的影响,任何人经历了这些,都是会发疯的……”
她在得到德思礼的应允后开口。
“就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