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箱子后,佩妮的生活忙碌了起来,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去箱子里打理自己的小空间。
鉴于房屋设计图图纸还需要完善,佩妮把大部分时间用在了开荒上。
开地、撒种子、浇水,虽然是重复的动作,但佩妮觉得很满足,就是有点累。
“啊——”
浇完最后一棵植物,佩妮瘫在了摇椅上。
“满足了!”
看着种满植物的田地,佩妮十分满意。
“实在是太棒了!说起来,我们的房子用木头盖好还是用砖石盖好啊?”
这也是德思礼在想的问题。
石头的肯定更结实,但盖起来太麻烦了,不仅是材料,还有建盖的过程。
“木头的吧。”德思礼说道:“这样不会太麻烦,就算有魔法,石屋的建盖对我们来讲还是太困难了。”
佩妮没有异议,爬起来又种了些树种。
德思礼只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太活泼了。
随着天气渐渐变暖,佩妮又要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了。
既然自己有了手提箱,打人柳旁边的菜地还要种东西吗?
德思礼也拿不定主意。
毕竟那块地方佩妮有使用权,打人柳和邓布利多都同意的,但两头跑还是有些麻烦。
两人最后把决定权交给植物。
向日葵强烈表示自己需要见到阳光,手提箱内的模拟天气满足不了它们。
佩妮觉得很有道理。
自己不能剥夺植物们享受真正阳光的权利,于是,打人柳和黑湖边的那块地又用上了。
佩妮在黑湖边撒种子的时候,赛琳在一旁边吃甜食边看着,偶尔扑棱上去一些湖水帮佩妮浇地。
但打人柳那边就不好解决了。
有了手提箱后,打人柳旁边的地已经荒废很久了。树每天甩着枝条等着人过来,但地都长杂草了人都没来。
现在突然来了,树决定抒发一下自己的怀念之情。
于是,在佩妮出现在打人柳的感知范围内时,树动了。
“打人柳先生,想我了吗?我给你带了肥——哇啊啊啊——”
佩妮被枝条卷起来在空中游荡,耳边只有风刮过的呼呼声。
最后,头发炸炸着的佩妮被平稳放了下来,只是她自己站不大稳,走了两步就一头栽倒了。
打人柳收回去的枝条顿了一下,探出芽尖戳了戳佩妮,看佩妮半天没反应,又用枝条把她卷起来放立正,但一松开佩妮还是倒了下去。
循环往复,等佩妮清醒的时候,她正靠坐在打人柳的枝干上,浑身都是灰尘和植物的汁液。
德思礼已经要崩溃了。
“清理一新——马上——”
佩妮乖巧听从,由衷评价。
“清理一新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打人柳没有任何动作,安静的像一棵普通的柳树。佩妮从兜里掏出莴苣,另一只手盖着裙边从树上下来。
“先生,现在不是你的睡觉时间。”
树有些心虚,甩了甩枝条。
“你是在怪我很长时间没来看你吗?”佩妮询问道。
树很用力甩了甩枝条。
“看来是的。非常抱歉,我这段时间很忙,所以没来看你。”佩妮摸了摸打人柳探出的枝条,笑起来:“放心,这块地我还会用,就算不用,我也会找时间来的。”
打人柳有点高兴,泰德过来的时候都没有立刻抽人,而是给了逃走的时候后,看人还在再抽的人。
泰德十分不理解自己的遭遇,被打人柳卷着在空中扫来扫去。
“不是——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里灌了风,听起来并不真切。
泰德被放下来的时候,和佩妮一开始一样站不住,一头栽了下来。在佩妮想去扶他的时候,泰德被打人柳两柳条抽醒了。
“我只是来打个招呼……”泰德口齿不清说着。
佩妮好心蹲在旁边给他揉揉脸抹点药。
“打人柳先生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这句话让树不乐意了,明明它今天心情很好,要是放在以前,早就把人抽到树林里了。
泰德没有在意这些,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疼痛的脸。
“我这几天总想着来找你说说话,毕竟今年我就毕业了。”
佩妮这才意识到泰德已经七年级马上就要离开了。
锄地的事暂时放一放,她坐在泰德身边好奇询问。
“那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泰德笑了:“我报名了魔法部的入职考试。说实在的,像我们这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在脱离校园后能不能真正适应魔法世界的种种规则可是个大的问题,毕竟巫师不大能理解麻瓜的一些习惯。我不紧张考试,但真正在巫师世界生存还是挺有挑战性的。”
佩妮建议道。
“或许工作可以在麻瓜世界找……你参加过麻瓜学校的考试?”
“没有。”泰德耸耸肩:“大多数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师在得知自己能去魔法学校上学后,压根没考虑过这些,甚至他们的父母也很少想到这一点,觉得孩子只上一个学校就够了。我和我的父母就是这样的,没想过这些问题。”
“魔法学校的事已经够多了。”
“所以,”他打了个响指:“你的父母真的很有先见之明,虽然兼顾两头有点累,但也确确实实为孩子做了两手打算,你未来的选择会更多。”
佩妮也很认可父母的决定,但现在她应该担心泰德。
“真正在巫师世界生活,会很困难吗?”
“谁知道。”泰德躺在草坪上闭上眼睛:“我们对魔法世界的认识只限于霍格沃茨或者对角巷、霍格莫德村那种商业性质的聚落,麻瓜的生活方式在我们脑袋里根深蒂固。而且就算有了魔法,脱离学校的那段时间,只要未成年,一样要用麻瓜的方式生活。”
“有了魔法或许会很方便,又或许会很困难,不过慢慢适应就好。”泰德睁开眼睛朝佩妮笑着:“我自认为我的适应能力不错,而且我还有点小存款,魔法部适应不来就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出路的。”
佩妮眨眨眼睛,小声问道。
“那安多米达?”
泰德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他枕着手臂看着头顶的柳枝。
“布莱克家不同意她和我来往,这是我和她都改变不了的事……不过我已经准备好了。”他又笑起来:“不管是毕业就分手还是其他什么,我没有任何异议。安多米达有自己的选择,她的未来应该由她自己去决定,我不想去干涉她。”
“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当朋友……其实我还是有点自私吧?人好像都这样,都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泰德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坐起身。
“真是的,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的年纪也不大。”他伸手在佩妮肩膀上拍了拍:“别在意这些,我就是胡乱说说,来找你也只是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又天天看不到人影。”
“作为刚上列车就认识的人,怎么着也得好好聊聊吧。”
泰德站起来,打人柳的枝条从他脑袋上掠过,他缩了缩脖子。
“真的,佩妮,我无时无刻都在佩服你。不过我也有种预感。”他揉了一把佩妮的头发:“你一定是我们这些学生里最有出息的一个。”
佩妮扬起头。
“我也觉得我以后会有出息。”
“嚯,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为什么要说谦虚?这是事实。”佩妮理所当然看着泰德:“我很棒,这就是事实!”
“好好好,你很棒,我没见过比你更棒的。”
泰德和佩妮挥手告别。
在他离开后,树林中的人影也离开了,安多米达远远跟在泰德身后,她心里乱得很,又折返回去。
佩妮还在打理她的菜地。
安多米达静静看着,直到佩妮叫了她的名字才回过神。
面对佩妮疑惑的眼神,安多米达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这里风景不错,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当然。”佩妮搬出了自己的小板凳给她。
“谢谢……”
安多米达坐了下来,她安静看着佩妮,思绪渐渐放空。
她很想佩妮问一问她有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也很想佩妮问问她以后和泰德关系的打算,她很想有人破开窗子逼她做出毕业后去留的选择。
但是没有,佩妮没有,泰德也没有。
他们不会逼着自己做选择。
他们把选择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没有压迫,没有质问,这简直自由的不像话。
不知不觉间,安多米达心里已经有了倾向。
她的渴望就是倾向。
到这个时候她必须承认了,她渴望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