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王国安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说道:“我也觉得那样高深的话绝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然而,张胜寒对王国安的这番话完全无动于衷,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全神贯注地拼接着手中的骨灰盒。
只见张胜寒动作娴熟地将骨灰盒的各个部件逐一拼接起来,仿佛这是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容不得半点分心。不一会儿,骨灰盒的大致形状便已显现出来。
张胜寒没有丝毫停顿,继续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骨灰盒,直到将最后一块木板严丝合缝地安装上去。紧接着,她猛地将拼接好的骨灰盒怼到了王国安的面前,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一吹。
刹那间,木屑如雪花般四散飞扬,直直地扑向了王国安的脸。由于事发突然,王国安根本来不及躲闪,木屑就这样毫无阻碍地喷了他满脸。
王国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不断呸呸呸地吐着木屑,同时对着张胜寒怒不可遏地喊道:“张胜寒,你这是干什么?”
面对王国安的怒吼,张胜寒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木盒递给了再次走过来的小豆子。小豆子接过木盒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
张胜寒的目光缓缓垂落,最终停留在了那跳动的火苗上。那火苗在夜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而在火苗的映照下,战友烧焦的衣角在烈焰中蜷曲成了一只黑色的蝴蝶,显得格外凄美。
当灰烬被风卷起时,它们如轻烟般掠过张胜寒沾着硝烟的睫毛。铁路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被触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转过身来。隔着那明灭不定的火光,他直直地望向了张胜寒。
只见张胜寒正倚着背包,手中拿着榫卯,不紧不慢地继续拼接骨灰盒。月光洒在木盒的棱角处,折射出丝丝冷光,这冷光反倒比她眼中的寒意要柔和一些。
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烧得如此彻底,如此干净。他的喉头艰难地滚动着,发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
他的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然而张胜寒却完全没有被惊动,他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正在被拼接的骨灰盒上。她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骨灰盒上凸起的榫头,似乎想要将某种深深的执念铭刻在掌纹之中。
“干净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张胜寒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这笑声中夹杂着如碎冰般的讽刺,让人不寒而栗。“就像前些年的那些烂账一样,一把火烧掉,就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存在过吗?”
当年那场援越战争,究竟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又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们?他们的骨灰如今在何处?或许只有他们的家人还在苦苦寻觅,念念不忘。
铁路沉默地蹲下身来,碎石子在他的靴子下被折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他伸出手,轻轻地拨动着那堆燃烧的火焰,火星瞬间如流星般窜向夜空,照亮了张胜寒那紧绷的下颌线。
“你知道吗?”铁路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骨灰盒的棱角在地上投下的阴影,“老张在临终前,紧紧攥着你的照片,他的手都被血染透了,那血甚至渗进了相纸里。”
张胜寒的手指紧紧地收拢着,木盒的边缘在她的掌心留下了一道青白的痕迹。夜晚的风吹拂着她散乱的发丝,然而,这风却无法吹散她眼底翻涌的暗潮。
篝火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火星如雨点般溅落在她的手背上,瞬间烫出了细小的伤痕,但她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低声呢喃道:“那就让这火,把该烧的都烧干净吧。”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终究还是要将这个女生的哥哥的骨灰带回去安葬。至于这个女生的遗体,想必应该在系统那里被妥善保管了吧。
就在这时,铁路一动不动地盯着张胜寒,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口问道:“那……你真的是张胜寒吗?”
张胜寒听到这句话,缓缓地抬起头,迎上了铁路的目光。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对铁路的问题感到十分诧异。沉默片刻后,张胜寒反问道:“呵,那我是谁?”
铁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凝视着眼前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你真的和老张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啊,他说你是个阳光、漂亮、可爱的小女生。”
当“阳光”、“漂亮”、“可爱”这几个词从铁路的口中说出时,张胜寒的嘴角和眼角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她心里暗自嘀咕:“阳光?漂亮?可爱?”
张胜寒越想越觉得可笑,她干脆直接躺平在地上,像一条咸鱼一样,没好气地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困了。”说完,她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铁路。她觉得自己没去报复社会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有什么可爱、阳光可言?
王国安满脸狐疑地凝视着铁路,仿佛他刚刚听到的话是天方夜谭一般。他心里暗自思忖:“老张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据他所知,老张好像是因为受伤而被送到后方去治疗了,怎么让这两个人说的,人已经死了呢?
铁路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张胜寒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对着在一旁的王国安对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似乎在说:“看,我就知道他会这样”
王国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毫不掩饰地对铁路竖起了大拇指,仿佛在赞扬铁路的机智和果断。然而,他暗自思忖着:“铁路啊铁路,我等着看你在张胜寒那里吃瘪。”
在破晓时分,乳白色的薄雾还没有完全消散,整个地坪就像是被浸泡在牛奶里的琉璃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张胜寒静静地站在青石板的中央,她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晨风轻轻地吹过,掀起了她衣角的一角,屈肘垂腕,指尖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色晨雾,薄雾随着张胜寒的动作移动
她的足尖轻轻一点,带起了一串细碎的露珠。然而,就在这看似轻柔的动作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她的拳势尚未发出,周身已经凝聚出一股令人心悸的肃杀气场,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
突然,她猛地旋身错步,衣袖如同旋风一般卷过,发出一阵清脆的破空声。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惊得地坪上的薄雾都簌簌散开。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机械运转一般,没有丝毫的偏差。然而,在这精准之中,却又带着一种流水般的韵律。她踢腿时带起的雾气在空中凝成了半透明的弧线,宛如夜空中的流星划过,美丽而危险。
当她的脚落地时,连石板上的青苔都没有被压折分毫,仿佛她的身体已经与这片大地融为一体。随着她的呼吸逐渐沉稳,她的招式也变得越来越凌厉,掌风所过之处,草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打着旋儿悬浮在半空中,久久不肯落下。
然而,就在她收势的瞬间,那些草叶又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声地飘落下来,仿佛它们从来没有被打扰过。晨光穿透了雾霭,洒在她流转的衣袂上,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网,而她那张清冷的面容始终如同一潭静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唯有她眼底映着晨雾的微光,似乎隐藏着千年岁月的回响,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空气中回荡,李军班长和其他几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张胜寒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只见张胜寒轻盈地跳到树上,迅速折下一根粗壮的树枝。她手持树枝,悠然自得地从树上跳下来,站在李军等人面前。
“今天天气不错,时间也刚刚好。”张胜寒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那么,开始扎马步,一个时辰”
李军等人听到张胜寒的话,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毫不犹豫地按照张胜寒的指示,开始认真地扎起马步来。
张胜寒手持木棍,在李军等人身边走来走去,不时地用木棍轻轻触碰他们的身体,提醒他们保持正确的姿势。
铁路原本还在沉睡之中,被张胜寒用木棍捅醒后,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当他看到张胜寒手中的木棍和正在扎马步的李军等人时,瞬间清醒了过来。
铁路心里暗自叫苦,他昨天晚上刚刚惹恼了张胜寒,现在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李军等人身边,老老实实地扎好马步。
王国安刚刚醒来,正准备抱怨几句,突然看到张胜寒那张严肃的脸,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寒颤。他连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王国安迅速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只见李军等人都在扎马步,他也不敢耽搁,赶紧搓了搓脸,然后走到他们身边,乖乖地扎好马步。
张胜寒在几人面前稳稳地扎起了马步,双眼紧闭,与此同时,她体内的异能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同带有血脉力量的内力结合在一起,在身体里奔腾咆哮着。
张胜寒的额头渐渐渗出了一层细汗,但她的呼吸却依然平稳,没有丝毫的紊乱。她全神贯注地引导着这股异能,让它在自己的体内循环流转,不断地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