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雨之国的人们看看烟花。”鸣人通过通讯器下达了简短的指令。
雨隐村边境，死寂的夜空被骤然撕裂。
轰！
一发沉重的炮弹，拖着橘红色的尾焰，精准地砸在一座早已废弃的居民楼上。混凝土结构瞬间分崩离析，掀起的巨大烟尘混合着碎石，如同一只灰色巨兽，吞噬了周遭的一切。
除了引起的局部惊慌和大声的惊叫外，无一平民身亡。
但那剧烈的震动，却通过大地的脉络，清晰地传递到了雨隐村的最高塔。
维生装置中，长门的心脏猛地一抽，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让他呼吸一滞。
他明白了。
这不是攻击，是警告。
漩涡鸣人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的军队就在外面，随时可以踏平这里。但他又刻意避开了真正的杀伤，避免将冲突彻底引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像是老师敲桌子警示不听话的学生。
再不听话，教鞭就要抽到身上了。
“可恶……”长门枯瘦的手指抠进扶手，关节处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
另一端战场，那头巨大的白色气压之虎消散无踪。
迈特凯周身的蓝色蒸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消散。
开启第七门的巨大副作用，如同潮水般涌来，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肉和经络。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撕裂般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
但他强撑着没有倒下，这些痛苦，都比不过发现自己的名字没有出现在忍者学校录取名单上时的心酸。
他望向角都和少年消失的方向，浑身剧痛，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李……”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就是老师的青春啊。”
雨隐村高塔。
“长门，放弃吧。”小南脸上满是担忧，“杀掉角都没那么重要。”
长门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不甘心。
只要让苟延残喘的畜生道，将最强的天道佩恩召唤过去，角都必死无疑。
可是……
他感受着村外那支冰冷的钢铁军队，感受着那份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不敢赌。
他不能拿整个雨隐村的安危去冒险。
“撤退。”
长门垂下头，长发遮住了面容。
……
角都抱着昏迷的少年，一路狂奔了十几公里，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查克拉波动，才停了下来。
他回头望去，只见远方的天际，一朵由“昼虎”造成的巨大烟尘云，正缓缓升腾，久久不散。
内心被巨大的震撼所填满。
那个只会用拳脚的绿色怪物，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净化者”……
这个组织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苍白的嘴唇因为失血而微微开合。
角都犹豫了片刻。
最终，几根黑色的触手从他背后伸出，小心翼翼地探向少年的伤口，开始进行紧急的缝合与治疗。
“哼，这笔账，得记在治疗费里。”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熟练地处理着伤口，动作和他平日里数钱时一样专注。
在查克拉的刺激下，少年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那个强大的怪人，正用那可怕的黑色触手，为自己缝合伤口。
少年眼中闪过惊讶，在看到黑色的触手时，也因为视觉冲击而害怕地绷紧身子，但都随即化为浓浓的感激。
他张了张嘴，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别说话。”角都冷淡地打断了他，“伤口会裂开。”
木叶在雨之国边境设立的临时营地内。
鸣人手指上的通讯器，闪烁了一下绿光。
凯的任务，完成了。
“命令，第一机械化步兵大队，全员撤离。”鸣人的指令清晰而果断，“动作要快”
“这么快就走？”一旁的奈良鹿影有些不解。
“长门现在一定气得肺都炸了。”鸣人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沙盘前，俯瞰着雨之国的地形。
他的思绪在高速运转。
长门是个极度谨慎的人，甚至有些偏执。刚才的军事压境，加上迈特凯那不讲道理的纯物理攻击，已经彻底打乱了他的节奏。
“但他不敢追出来。”鸣人笃定地说道，“因为他不确定，在雨之国的其他地方，我们是否还藏着第二支、第三支‘铁流’。他不敢赌。”
这就是信息差带来的威慑。
鹿影听着鸣人的分析，暗自点头。
“安排人手，去接应凯老师和角都。”鸣人继续下令，“同时，封锁所有关于此次行动的消息。对外宣称，这只是一次火之国边境的普通武装巡逻。”
“明白。”鹿影点头，立刻去执行命令。
雨隐村。
长门从维生装置中缓缓抬起头，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嗯——”
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小南立刻上前，用柔软的纸巾，担忧地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
“木叶……漩涡鸣人……”
长门沙哑的嗓音里，蕴含着深深的恨意。
“我记住了。”
他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
“小南，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在外的成员，召开紧急会议。”
“九尾人柱力的威胁等级，需要重新评估。针对他的作战计划，也必须全部重制。”
……
木叶村，火影办公室。
纲手看着手中由根部加密渠道送来的战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成功营救‘重要资产’角都……迈特凯开启第七门，重创四道佩恩……我方，零伤亡……”
都是喜讯不错，但内容着实好诡异。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写报告跟写小说一样。”纲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她随手将这份足以在忍界掀起轩然大波的报告用打火机烧成了灰烬。
“这小鬼……”纲手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一旁的静音小声地补充道：“但是，纲手大人，不得不承认，他做的每一步，都非常有效。”
纲手没有反驳。
有效，太有效了。
但我才是火影啊。
三天后。
木叶医院的特护病房里。
迈特凯全身缠满了绷带，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
但他精神状态却异常亢奋，两眼放光。
洛克李坐在床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凯老师！您受苦了！”
“不！”迈特凯猛地从床上坐起，完全不顾牵动伤口带来的剧痛，他对着自己的爱徒，竖起了大拇指，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
“为了演奏出青春最为高昂激越的乐章，这点小小的代价，又算得了什么！”
“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