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大臣的温泉山庄。
那处专供他一人享用的温泉,池水终年保持着最舒适的温度,雾气缭绕,宛如仙境。然而池水之下,却隐藏着通往密室的入口。
“就在池底正中央。”鸣人指着水面。
佐助开启写轮眼,视线穿透蒸腾的水汽,清晰地看到了池底那块与周围材质截然不同的石板,以及上面流转的、肉眼不可见的复杂封印术式。术式向外延伸出无数细密的查克拉丝线,与整个温泉池连接,构成一个精密的感应陷阱。
“水温、水压、查克拉波动……任何一点异常都会触发术式。”佐助沉声分析道,“一旦触发,池壁里储存的剧毒液体会瞬间灌满整个池子。”
“啧,真是个怕死又恶心的家伙。”鬼灯水月撇了撇嘴,活动了一下手腕,“不过,这种小把戏,对我来说跟回家没什么区别。”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化作一滩清澈的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温热的池水中。
佐助的写轮眼紧紧追踪着水月的动向。他能看见,水月所化的水流完美地避开了所有查克拉感应丝线,甚至连自身温度都调整得与周围池水一般无二。他就如同一个不存在的幽灵,在致命的陷阱网络中穿行,没有引起丝毫涟漪。
片刻之后,池底的石板下方,一处关键的查克拉节点闪烁了一下,随即黯淡下去。
“搞定。”水月的声音直接从水下传来。
“轰隆——”
沉重的石板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向下的阶梯。
密室不大,却堆满了金银财宝,与外面奢华的装潢相比,这里的气息更像一个贪婪者的巢穴。鸣人对那些俗物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中央的石台。
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一卷古旧的卷轴,和一本厚厚的、用黑色皮革包裹的账本。
水月拿起那卷卷轴,展开看了一眼,上面绘制着地狱谷的详细地图,最新的入口位置,以及密密麻麻的、用于解除所有陷阱和封印的术式。
“就是这个。”水月将卷轴递给鸣人。
佐助的目光,则落在了那本账本上。
他伸手拿起,翻开了第一页。
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冰冷、工整的字迹和一串串数字。
“火之国历,四月三日。采购‘原料’二十三单位,其中男性十三,女性十。总成本:一千一百五十两。”
“四月十日。编号十七‘原料’(女,十六岁)首次抽取血液三百毫升,状态良好。”
“五月二日。编号五‘原料’(男,三十四岁)因过度抽取导致机能衰竭,予以‘报废’处理。总计产出血液五千毫升,折合利润……”
一页,又一页。
每一条记录的浏览,都让佐助眼睛一阵刺痛。他看到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简化成“单位”、“编号”和“原料”,他们的价值被换算成冰冷的金钱,他们的死亡被轻描淡写地记为“报废”。
这是一种将人的尊严、生命彻底碾碎,再重新定价的、系统性的罪恶。
佐助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意从他心底升腾而起。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鸣人口中那个“病入膏肓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当然知道,自己当前最大的目标唯有复仇,唯有杀死鼬!
但他也确实看不惯这些,强烈地想砸碎这些恶心的东西。
“佐助,你内心还是善良的。”
鸣人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佐助猛地抬头,看向鸣人。那不是一句夸奖,也不是安慰,而是一种陈述,像是在指出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鸣人的眼神里没有鄙夷,也没有赞许,只是纯粹的观察。
这一刻,佐助忽然明白了。鸣人早就看透了这一切,所以他才会如此冷酷,如此决绝。因为对这种深入骨髓的“病灶”,任何的仁慈与妥协,都是对罪恶的纵容。
“我明白了。”佐助合上账本,眼中的杀意和迷茫,都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鸣人不再多言,他结印分出一个影分身。
“把这个带回据点,妥善保管。”他将那本罪恶的账本交给影分身,“这是审判这个国家的证物。”
影分身接过账本,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地。
“走,去地狱谷。”鸣人拿起解印卷轴,转身走向阶梯,“去接那些可怜的家伙回家。”
……
地狱谷。
这里常年被有毒的红色蒸汽笼罩,寸草不生。
宁次、野分、佳奈以及根部的小队早已在此等候。
鸣人一行人抵达地图上标记的入口,那是一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巨大岩壁。
他将卷轴展开,查克拉顺着手臂注入其中。卷轴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幽暗的光芒,与岩壁上的某个点产生了共鸣。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动,厚重的岩壁发出沉闷的轰鸣,缓缓向上升起,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一股混合着浓重血腥、霉烂与绝望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浪潮,从洞口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鸣人没有停下,他将卷轴的第二段术式伴随着查克拉,狠狠拍在地面上。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没入地下深处。
“报告!”宁次的白眼一直锁定着谷内,“所有潜藏的查克拉陷阱,全部失效了!”
“很好。”鸣人收起卷轴,第一个走进了那个如同巨兽之口的洞穴。
“所有人,跟上!准备战斗!”
一路向下,沿途遇到的数十名守卫,甚至没能看清来人的样貌,就被佐助和水月干净利落地解决。
而那些零星的,稍微有些棘手的上忍级别的拦路者,鸣人就亲自出手,也并不费力。
当他们抵达地狱谷最深处的巨大洞穴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上百名血之池族人,像牲畜一样蜷缩在阴暗潮湿的洞穴角落里。他们一个个面容枯槁,骨瘦如柴,眼神空洞麻木,仿佛早已失去了灵魂。许多人的手臂和脖颈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和溃烂的伤疤。
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般的沉寂。
“族人……是我们的族人!”
野分和佳奈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红了。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人群,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大家!我们回来了!我们来救你们了!”
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重逢的喜悦。
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的族人,在看到他们之后,眼中非但没有亮起希望,反而流露出更深的恐惧。他们惊恐地向后退缩,躲避着,仿佛野分和佳奈是什么可怕的瘟疫。
一个头发花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者,颤巍巍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挡在了他们面前。
他用一双浑浊却充满敌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野分和佳奈,干裂的嘴唇开合,发出了嘶哑的吼声。
“叛徒!”
这两个字,像两把尖刀,狠狠刺进了野分和佳奈的心脏。
“你们带着新的恶魔,又想来吸干我们的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