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办公室里，纲手站在窗前，死死盯着死亡森林方向升起的滚滚浓烟。
她脚边的碎木片，是那张可怜的新办公桌最后的遗骸。她知道鸣人是对的，那个混蛋小子总是对的。但这种被人当众顶撞、计划被彻底打乱、权力被架空的感觉，让她胸口憋闷得几乎要爆炸。
“无法无天……”她咬牙切齿地低语。
静音战战兢兢地收拾着残局，不敢出声，只是准备出去批发订制办公桌。
这属于日常消耗品。
纲手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支票上的铁之国印记和那个令她呼吸急促的数字。
军费、重建、抚恤……村子处处是窟窿。这笔钱，能堵住太多人的嘴。
纲手做了个深呼吸。愤怒慢慢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决断。鸣人已经把路铺好了，她要是还在这儿纠结于“程序”和“面子”，那她就不配坐这个位置。
“来人。”纲手的声音恢复了冰冷，“把天藏……把大和给我叫来。”
既然要建，那就必须快。
***
大和出现在火影办公室时，神情依然拘谨。他刚从暗部的任务中轮换下来，还带着一身的疲惫。
“火影大人。”
“大和。”纲手没有绕弯子，“我暂时把你调派给漩涡鸣人。协助他……建设那个什么兵工厂。”
大和愣住了。那个在村子里掀起轩然大波的“政委”？
“你的木遁，是眼下最急需的。”纲手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目光如炬，“你的任务不只是盖房子。盯紧他。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知道。但是——”
纲手的手按在了大和的肩膀上，力道大得惊人。
“不要激怒他。不要试图阻止他。那个小鬼……他脑子里的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大和心中一凛。他听出了火影语气中罕见的忌惮，甚至……恐惧。他肃然应命：“是。”
***
死亡森林的边缘，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泥泞工地。
鸣人站在一块刚被平整出来的空地上，看着古铁和匠人们在雨中争分夺秒地测量、标记。他不需要监工，这群狂热的工匠比谁都着急看到图纸变为现实。
大和到来的时候，鸣人甚至没有回头。
“你来了。”鸣人头也不回地说，“火影让你来的？”
“是。”大和看着鸣人笔直的背影，感受到一种与团藏截然不同的压力。团藏的压迫是阴冷的、粘稠的；而鸣人的，是直接的、不容置疑的。
“很好。”鸣人转过身，将一卷厚重的图纸递了过去，“废话少说。这里，熔炉的核心框架。那边，主厂房的地基，开干吧。”
没有寒暄，没有解释，直接干活，倒也干脆。
大和接过图纸，展开一看，瞳孔骤缩。这建筑结构精密得令人发指，完全是为了工业生产和防御而生。
他没有多问，走到场地中央，双手合十。
“木遁·连柱家之术！”
轰隆隆——
大地开裂，巨大的木制横梁和立柱拔地而起，精准地按照图纸上的位置交错、咬合。原本需要数百人忙碌数月的工程，在木遁的力量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匠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古铁激动得胡子直抖，扑上去抚摸着那些散发着生机的坚固木料。
鸣人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大和的能力，比他预想的还要高效。这是帝国最优秀的基建专家。
“喂！让开！”
一阵喧哗打断了鸣人的思绪。辉夜族的圭和健，这两个天生的狂战士，看到大和在“盖房子”，也想展示一下力量。他们一人抱起了一块需要十几个工匠才能推动的巨石，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放下！”大和厉声喝止。
但圭和健哪听他的。他们正要炫耀，脚下一滑，巨石脱手，直直砸向正在下方校准水平的几名匠人。
千钧一发之际，大和瞬间结印，数根粗壮的树藤闪电般卷出，在巨石落地前将其牢牢托住。
大和冷冷地看着两个闯祸的野人：“蛮力，只会碍事。”
圭和健被他眼中的寒意镇住，讪讪地退了回去。
鸣人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圭和健，没说话。他们需要纪律，而大和，似乎很擅长这个。
“继续。”鸣人对大和点点头。
***
工地的另一角，“忠嗣学院”的学员们正在泥浆中进行负重训练。他们沉默、坚韧，执行命令时没有丝毫犹豫。
鸣人观察了他们很久。
这些孩子很听话。他们被灌输了忠诚，学会了服从。但鸣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在帝国，最精锐的部队，往往是从最绝望的死境中淬炼出来的。他们心中燃烧着对异端的仇恨，对帝皇的狂热。
而这些孩子，他们只是在“完成任务”。
如果真正的战争来临，这种程度的“服从”，能让他们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吗？
“佐井。”
井野的声音响起。她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干净的画具和一些小零食。
佐井停下了搬运钢材的动作，走到井野面前。他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专注地落在井野身上。
“你今天看起来很累。”井野心疼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泥水，“鸣人也真是的，把你们当机器用。”
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佐井，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他太专横了，连火影都敢顶撞。森林被毁成这样，大家都很伤心……”
佐井认真地思考着井野的话，然后摇了摇头。
“政委说，怀疑是动摇根基的开始。”佐井的声音平平无波，“而且……”
他顿了顿，看着井野的眼睛：“是政委给我下达了在木叶大街上采风的任务，让我……让我认识了你。所以，政委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套逻辑环环相扣，无懈可击。
井野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她被这股奇异的、近乎信仰的信赖堵得又羞又气。
“你……你真是个笨蛋！”井野跺了跺脚，把画具塞进他怀里，转身跑开了。
佐井低头看着画具，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转身，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
训练场上，情况并不乐观。
圭和健的野蛮生长力让其他学员苦不堪言。他们刀枪不入，力量大得惊人。在近身搏斗中，学员们几乎是被单方面碾压。
“砰！”
佐助一脚将健踹飞，回身又用千鸟逼退了圭。
“你们两个！用脑子！”佐助怒斥。
圭和健从地上爬起来，满不在乎地狞笑。他们只信奉力量。
佐助收起千鸟，走到鸣人身边，脸色阴沉：“这样下去不行，鸣人。我可以压制他们，但我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需要更强的‘压迫’。”
鸣人点头。佐助说得对。这些“原石”需要更猛烈的锤炼。
常规的忍者训练方式已经不够了。他需要一种更纯粹、更极端的模式。
鸣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绿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