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包好行李后,鸣人和自来也一起踏过木叶大门。
望着远处连绵翠色,鸣人长吐一口浊气,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平日因工作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也不得不承认,人的身体还是本能地亲近自然。
出了木叶村的大门,官道两侧的景色便开阔起来。自来也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根草茎,整个人懒洋洋的,一双眼睛却不老实地四处乱瞟。
“喂,鸣人,你看那边那个镇子,炊烟袅袅的,一看就有好故事。”自来也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走得像根标枪的鸣人,“我跟你说,这种地方的酒馆,老板娘最有风韵,咱们去歇歇脚,正好也让我采采风。”
鸣人目不斜视,脚下的步速没有半分变化。“我们目前的行进速度是每小时五公里,按照地图,前方二十七公里处是‘宿川驿’,规模更大,补给更完善,也更安全。无计划的绕路会打乱行程,增加夜间赶路的风险。”
“你这小子,真是半点情趣都没有。”自来也撇撇嘴,“人生啊,就是要随心所欲,总是按计划来,那跟木头有什么区别?”
鸣人没有接话。在他看来,随心所欲是混乱的根源,是产生可规避伤亡的温床。他只是默默计算着体力消耗和补给存量,大脑自动规划出最优路线。
虽然他也知道这些计算没有必要,但已然是习惯了。
最终,自来也还是没能拗过鸣人。但当两人抵达宿川驿,天色将晚时,自来也一指街角最热闹的那家酒馆,态度坚决。
“赶了一天路,喝一杯总行吧?这是必需的休整,为了恢复体力和精神,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鸣人看了看天色,又扫了一眼酒馆里透出的灯火和人影,点了点头。适当的放松,确实可以维持行动人员的心理健康。
当然,这只是次要的理由,更多的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自来也,自来也可以再啰嗦一晚上。
酒馆里人声鼎沸,混杂着酒精、汗水和廉价香粉的味道。自来也一踏进去,就像鱼儿回了水,立刻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围了上来。
“哎呀,这位大叔看起来好有气魄!”
“一个人吗?要不要我们姐妹陪你喝几杯?”
自来也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在卡座坐下,左右都被女人簇拥着,几句荤话逗得她们咯咯直笑,很快就称兄道弟,大杯的麦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
鸣人没去凑那个热闹。他选了角落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要了一杯牛奶。他的视线平静地扫过全场,将所有人的位置、表情、视线交汇的频率尽收眼底。
那个给自来也倒酒的女人,手指在杯口不着痕迹地抹了一下。吧台后面的酒保,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自来也的钱袋。围着自来也的那几个男人,看似在各自喝酒,站位却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堵住了通往门口和后窗的路线。
一个以女性为诱饵,配合麻药或迷药,进行勒索或盗窃的犯罪团伙。结论在鸣人脑中自动生成。手法粗糙,配合生疏,漏洞百出。
他看到自来也已经趴在桌上,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再来一杯”。那个为首的、下巴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对着同伙使了个眼色,一只手悄悄摸向了自来也的后腰。
就在刀疤男的手即将触碰到目标的瞬间,一只手掌鬼魅般地搭在了他的后颈上。
刀疤男全身一僵,他甚至没看清身后的人是怎么过来的。
“别动。”
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不带任何情绪,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感觉那只搭在他脖子上的手,仿佛随时能捏碎他的颈骨。
“你的同伙,一共七人。两个在门口,一个在吧台,四个在你周围。你想让他们谁先死?”
刀疤男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这是什么怪物?他只是眨了下眼,就看清了所有布置?
他想反抗,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下一秒,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酸麻,他眼前一黑,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软软地瘫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刀疤男倒地,他那几个同伙才反应过来。
“老大!”
“你是什么人!”
离得最近的一个壮汉怒吼着抄起酒瓶,朝鸣人砸来。
鸣人侧身避开,身体顺势前冲,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壮汉的肘关节上。骨骼错位的脆响被酒馆的嘈杂完美掩盖。壮汉的惨叫刚到嘴边,就被鸣人另一只手扼住喉咙,硬生生憋了回去,脸涨成了猪肝色。
不到十五秒钟。
当酒馆里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时,战斗已经结束了。七个骗子,连同刀疤脸头目,全都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要么昏迷,要么痛苦地抽搐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要么是关节,要么是神经,他们都被用最精准、最高效的手法彻底破坏了行动力。
鸣人拖着半死不活的刀疤男,像拖一条死狗,把他拽进后巷。一盆冷水泼醒了他。
“我问,你答。”鸣人蹲下身,声音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这个镇子,以及周围所有城镇。赌场、地下钱庄、黑市交易点的位置。负责人是谁,有什么背景。全部画出来。”
刀疤男看着鸣人那双毫无波澜的蓝色眸子,强烈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正常人。他试图嘴硬,换来的却是手指关节被一根根向反方向折断的剧痛。
最终,在那种高压的审视下,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喊着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
当鸣人拿着一张画满了各种标记的简易地图回到酒馆时,自来也已经坐直了身体,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他笑嘻嘻地看着地上被绳子捆成一串的骗子,又看了看鸣人手里的地图。
“哎呀呀,本来还想看看你小子怎么收场呢。”自来也伸了个懒腰,嘿嘿一笑,“不过这样也好,有你在,我以后就可以放心地去上当受骗了,反正最后总有人兜底。”
鸣人没理会他的调侃,将地图在桌上铺开。他的手指划过一个个用潦草字迹标注出的地点,最终,在一个圈出的红点上停下。
“宿川驿的三个高利贷放贷人,北边‘枯木镇’的两个,东边‘短册街’的四个……他们手中,都共同持有一份无法收回的巨额债务。债主是同一个人。”
鸣人顿了一下,他突然发觉,堂堂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三个徒弟,一个好色,一个好赌,大蛇丸的缺点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木叶的教育体系是否也存在巨大漏洞?
“一个逢赌必输,却又赌瘾极大的金发女人。根据这些债务的流向和时间点分析,目标‘纲手’,有百分之九十三的概率,目前就在短册街。”
自来也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凑过去看着地图,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他本以为要满世界地毯式搜索,没想到鸣人只是进了个酒馆,就直接锁定了最终目标。这种效率,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感到咋舌。
两人连夜动身,第二天中午,便抵达了那个以赌场和娱乐闻名的短册街。
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奢华的店铺和喧闹的赌场。自来也摩拳擦掌:“好了,到地方了。这女人肯定在某个赌场里,咱们分头行动,一家一家找,总能碰上。”
“低效的穷举法。”鸣人一口否决,“短册街有大小赌场三十七家,还不包括那些私人的地下赌局。我们两个人找到天黑也未必有结果。”
“那你说怎么办?”自来也摊了摊手。
鸣人没有立刻回答。他带着自来也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在一面不起眼的墙壁上,用石子画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数个几何图形组成的印记。
做完这一切,他便靠在墙边,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自来也看得一头雾水,正想发问,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两人面前,单膝跪地。
“政委大人。”来人声音嘶哑,正是根部的忍者。
自来也眼皮一跳。他知道鸣人接管了根,但亲眼看到这些曾经只听从团藏命令的影子,如此恭敬地称呼鸣人,还是让他心里感觉怪怪的。
鸣人睁开眼,下达了指令。
“联系城内所有放贷人,无论规模大小。向他们宣布一个消息。”
“木叶,愿意以市场价的一点一倍,溢价收购所有关于一个‘传说中的肥羊’……一个金发女赌徒的债权。现金交易,当场结清。当然,有些交易并非真的付钱,而是给予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理由。”
根部忍者愣了一下,但没有提出任何疑问,立刻领命。
“是!”黑影一闪,消失无踪。
自来也听完,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他终于明白鸣人想干什么了。
“你小子……真是个天才还是魔鬼?”
纲手“传说中的大肥羊”名号,在整个地下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她的赌债,基本等于烂账。现在,突然有个大金主愿意溢价收购这些烂账,这意味着什么?
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在短册街的地下世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些平日里对纲手避之不及,只能把她的欠条当厕纸的债主们,一个个都疯了。他们拿着手里的烂账,像是捧着金元宝,争先恐后地涌向根部忍者指定的接头地点。
为了能让自己的烂账变现,他们不仅提供了欠条,还把纲手的所有情报都卖了个底朝天。
她喜欢玩哪种赌局,她有什么样的出千小习惯,她输光了钱会去哪家酒馆赊账,她最近一次出现是在哪个赌场,现在最有可能藏身在哪家旅馆……
不到半天时间。
那名根部忍者再次出现在鸣人面前,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足以砸死人的文件和情报。
“政委大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震撼,“我们找到她了。这是她所有的欠条原件,以及……她目前藏身的旅馆地址。”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另外,从现在起,您是纲手姬在短册街……最大的债主。”